屋子里的腥氣極大，是另一個讓正常人胃里翻江倒海的原因。

葉站在屋子的中央，身上也套著結(jié)界。不過神使長一下就認(rèn)出了那是他主人的力量。

說到主人，怎么沒看見他的蹤影？

閻羅走在神使長前面，率先走到葉身邊，想下手拍一下她，卻發(fā)現(xiàn)無從下手。

葉使這身上可沒比這屋子好到哪兒去。

葉垂著頭，頭發(fā)雜亂的散著，遮住了她的臉。這才沒讓閻羅他們看到她臉上的變化。

凸出的血管一點一點縮回了她的皮肉里。

她抬頭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原樣。

閻羅走到她身邊，問她：“葉使……你沒事吧？”

葉似乎是在很認(rèn)真的想什么，過了一會才搖搖頭。“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還有抱歉。

她說的聲音很小。閻羅沒刻意去聽，就沒聽到。

“葉使你說什么？”

“沒什么，這個麻煩你……”

閻羅以為她是想說麻煩他們打掃，剛想說沒事，沒想到她后面的內(nèi)容是，

“讓我來處理這里可以么？我就處理一下尸體。”

“……當(dāng)然沒問題。”

有人愿意幫著打掃，部門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神使長一直左顧右盼，終于在另一個屋角里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那只白色的兔子。

它蹲安安靜靜地蹲著一聲不吭，雪白的毛一點也沒有沾到血或者肉塊。紅眼睛迎視著神使長，一秒，兩秒……

神使長get到了他的意思，一把挎上閻羅的胳膊，把他往外扯。

“閻部長，我們先出去吧，這里就先交給葉使處理一下。”

“嗯？”

神使長可不管他嗯不嗯，強行把他拖走。等神使長把閻羅連拖帶拽揪出了辦公室，兔子才蹬著短腿蹭到葉的身邊。

它本來毛白白的，干凈得連灰都沒沾到，現(xiàn)在往葉褲腿上一蹭，沾了一頭腥血。

“亂蹭什么……”

葉發(fā)現(xiàn)這玩意，揪著它后頸把它提起來。

兔子瞪著無辜的紅眼睛看著她。扭著腦袋蹭她的手，后來還把舌頭伸出來要舔她。

葉被這傻子搞得沒脾氣，見它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也沒轍，往懷里一丟。

“下次別蹭臟東西了。”

兔子“噗噗”一陣，似乎在抗議什么。

葉沒理它，使了個術(shù)法，把整間屋子里飛散的肉塊聚到了一起。沒了血和骨頭，肉堆著也沒有太多，不知道的誰也不會把這當(dāng)成是人的尸體。

葉接著掐了一個火靈丟到肉塊堆里，不一會就把這些東西燒成了灰燼。

帶著靈力的火，連過大的渣都沒留下。窗戶一開，風(fēng)靈一吹，徹底融入這天地間。

“本來以為至少會有點點小怨氣，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

葉靠在窗邊的墻壁上，感受著風(fēng)吹進(jìn)吹出。向外看看，似乎是想看見什么。不過當(dāng)然是什么都沒有的。回過頭看這間屋子，風(fēng)吹的連血的腥氣都淡了一點。

她真的沒有什么途徑能和那個死去的亞伯說一聲……“抱歉”了。

葉眼睛沒地方放，移來移去最后落到了懷里的胖鴨梨臉兔子身上。

像是解釋一樣跟它說：“我沒想毀掉他的尸身……”

“噗噗！”

“我不想殺那個鬼祟，它很小……”

“它要報仇我不能阻止它……”

她看著身上的血，有一瞬間墨綠的眼睛里滿是驚恐，但轉(zhuǎn)瞬即逝。最后只是慢慢地小聲道，

“我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