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蹤跡的兇手。

鬼部的設備挺厲害，對現場的復制除了尸體相關，對殘留氣息也進行了復制。葉也動用靈力探查了一下，確實沒感應出什么不同尋常的氣息。一點也沒有！仿佛孩子是自己死在那里，自己分成段的一樣！

閻羅本來說覺得不放心還可以去驗驗尸體，葉沒說話，她感覺到了那不是機器的問題。

這真是……太干凈了。怎么會一點氣息殘留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對于靈魂靈氣控制能達到滴息不漏的，只有神。還得是全盛時期的生神，像她這種只繼承了一部分的，恐怕都不行。

不過處理不行，她還可以調查。只要是附著在靈魂上的靈氣，沒有是生神的力量查不到的。當然要是能不動用那份力量最好。

煉制鬼奴需要一些材料，還都是要新鮮的，它肯定會來取。等著守株待兔就好。這說是很容易的，做起來，至少鬼部前八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想著想著，葉竟然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重，還來不及細想些什么，頭就砸在了桌面上，還好那枝玫瑰就癱在那里，花朵給她墊了一下，沒磕到她。

寂靜了五六分鐘的功夫，等到確認花朵上的腦袋確實是神識進入休眠狀態的時候，玫瑰才一點一點小心地將自己的花瓣挪出來。

鬼其實也要休息，神識不滅，就需要休息。但是在往生之地，哪有什么覺睡。只是人不睡覺會死，鬼不會。

小玫瑰個頭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它拉起床上的被子蓋到葉的身上。它不敢搬動她，怕把她弄醒了。要不是她現在力量虛了不少，它還真催眠不了她。

小玫瑰蓋好被子，飄到葉的前面，花瓣上睜開兩只紅豆大的紅眼睛，盯著那張可怖的臉看了很久。兩只靈力幻化出的眼睛露出一點溫柔。看到后半夜的時候，花心里伸出兩個長長東西，像是縮小版的兔子耳朵，輕輕地拿耳尖掃了一下她臉上的一道疤，然后立即縮回來！

小玫瑰在半空原地轉了個圈。

紅色的花瓣好像更紅了……

*

深夜。

紅區清嘉小區，一個華氏傳統風格的巷子里，一月的天氣里佝僂的老頭只穿了個馬甲。他走的很慢，但步子很穩。經過夜燈下的時候，燈光照著他投下來的影子是黑乎乎的一團，像個巨大的袋子，里面裝了好幾個人，在里面推搡，所以總是從不同的方向冒出一兩個腦袋樣的東西。

他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心情似乎很愜意。

正是白天和范余他們見過的那個人。

住這個巷子的人普遍喜靜，晚上沒什么人出來活動，這會還在外面走的就他一個。

他哼著走著，忽然發現了什么停下了腳步，恭敬地低下了頭，接著雙腿屈膝朝著前方跪了下去。

這條巷子很長，從老頭這里看向對面，一眼還看不到盡頭。幽深的地方，突然開始起霧，霧氣快速地向老頭的方向蔓延，不一會就籠罩了整條巷子。長巷地盡頭，有個人影緩步走出。

鞋跟踏在青石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很清脆。

接著好像有珍珠灑落的聲音，掉在地上彈起、翻滾。

老頭有些詫異——

舒緩地弦樂聲從霧里傳出來。

霧實在是太大了，瞇著眼睛都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出來那人是個高挑的身形而已。拉琴弓的時候手臂擺動，偶爾光線能照出他白皙的手指。

老頭跪在地上，安靜地等待著一曲完畢，霧里的人放下琴弓，才恭恭敬敬地喊道：“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