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是和她爹爹原本在平州開了個小醫廬,醫術遠近聞名,許多人慕名求醫,清雅公子野外遇見采藥的蘇如是,并常去醫廬幫忙。有次,青山門派人求診,蘇氏爹爹開藥方第三天,青山門二當家帶人去醫廬鬧事,砸了藥材,還打傷蘇氏爹,清雅趕到時,正好看到有人打蘇氏,一怒之下,當天鬧事的人,逃了個二當家,其他人都中毒身亡。
第二日,青山門夜晚火燒醫廬,蘇氏爹不幸遇難。清雅為了救蘇氏,臉上也灼傷了,所以戴著半邊面具。
三日后,一群毒蜂席卷青山門,一夜之間,整個青山門幾乎全部中毒,青山門主與北宗派有婚約,北宗派老爺和老莊主有些交情,火速請了老莊主前去。老莊主一到現場,便知道不是普通毒蜂,解藥不足,救不了那么多人,而且大部分人已經中毒很深。
最后,青山門只剩數人,便都去了北宗派。
北宗派老爺調查了事情來龍去脈,最后,和老莊主做了交易。
只知道,清雅在唐莊一日,便不追究。若出了唐莊,唐莊便不能插手。老莊主具體付出了什么代價就無人可知。只是那之后,北宗派蒸蒸日上,財源滾滾。
“北宗派在什么地方?”
“隔壁平川縣,你問這個干嗎?”
“隨便問問,哈哈。”唐清云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你別忘了自己答應的事。”
“絕對不會忘。”唐清云回頭笑道。
耽擱了兩日,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去平川縣。直接上門去找人,似乎不妥,得想個辦法。
“陛下,臣以為這次南邊部落攻占許州,我朝應派兵全力迎戰,天威不可侵犯。”
“南邊部落曾多次騷擾許州,但從未像這次這么大膽,臣以為,此事并不是這么簡單,況且,長途征戰,國庫消耗大,勞民傷財。”
“陛下,臣最近聽到一個江湖消息。”左諫大夫上前一步。
“哦,說來聽聽。”
“江湖上傳聞,唐莊莊主去世留下一筆寶藏,富可敵國。”
宰相劉秦冷哼一聲:“陛下,江湖傳言怎么能放在朝堂之上議論,更何況就算有,朝廷也不能逼其上交。”
“宰相有所不知,這唐莊在江湖經商多年,茶樓,茶莊,糧油,經營范圍甚廣,多年積攢定不少,所以寶藏一說,也不是空穴來風,最重要的一點。”左諫大夫停頓,朝皇上微笑道:“微臣聽聞幾日前,唐莊少莊主當眾承諾,若有朝一日發現寶藏,取之于民,定上交朝廷,用之于民。”
“哦,這唐莊少莊主竟有如此胸懷。”皇上點點頭,“不論虛實,朕覺得,倒可以派人前去查探一番,既不能太明顯,又不能失了分寸,各位可有合適人選?”
“陛下,二皇子行事謹慎,聰慧果斷,臣以為,適合此次暗訪。”
“唐莊離漠城近,順王爺對那兒風土人情最熟悉,臣建議讓順王爺去。”
“嗯。”皇上沉吟片刻:“如今許州被攻,朕還希想他二人另有一番作為。”
“陛下。”傅太傅緩緩上前,“老臣有一舊友,住在唐莊多年,不如讓老臣告假,去拜訪朋友。”
“好!”皇上笑道:“只是辛苦太傅了,長途跋涉,注意身體。”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陛下。”陸秋白從后排站出來,“不如讓微臣和太傅一同前往,太傅畢竟年齡大了,微臣可協助太傅,并照顧好他。”
“朕準了,有你二人,這件事,朕放心。”
皇上滿意點頭,寶藏一事,不論派皇子還是王爺去,都有風險,畢竟,權利與財富是爭奪天下的有力資本。
退朝后,偏殿內。
“召你二人來,朕有要事吩咐。”
“景華,南邊部落攻占許州,據探子來報,在許州附近發現金溪國人出沒,這兩國人同時出現在許州,恐有陰謀,你去調查清楚。”
“臣遵旨。”
“舜兒,朕也有要事需你去辦,不過你母后一直嘮叨這幾年讓你忙于國事,該給你娶個正妃了。這次,便隨了你母妃的心意,五日后,等你完婚了,朕再給你安排要事。”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你不問問誰是你的正妃?”
“既是父皇母后選定的人,定是為兒臣精心挑選的最佳良配。”
“那是肯定的,周雪梅也算是華都城第一才女,比之太傅之女,更有幾分才氣,咳……”皇上干咳了幾聲。
“你們都退下吧。”
兩人出了殿門。
景華笑道:“看來二皇子這杯喜酒,臣喝不到了,只能提前祝賀了。”
景舜嘴角一絲笑意。
“不如等順王爺忙完歸來,我也請父皇給你賜婚。”
“臣已有傅清為妻,就不勞煩二皇子操心。”
待景華往前走了幾步,景舜方才淡淡道:“你以為,她還會愿意回到這里么?”
景華止步,又繼續前行。
他心里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他有把握去爭這個皇位,他有信心讓她回到他身邊,但是,卻絲毫沒有把握,有朝一日,讓她重回到宮里。
傅太傅到唐莊那天,仲伯興高采烈,一個勁夸贊唐清云言而有信。唐清云不承認也不否認,笑呵呵看著他們。可惜自己馬上又要出門,不能多陪爹爹幾日。
陸秋白聽說她要出莊,執意想要幫忙,唐清云想了想,便同意了,有陸秋白一起去,倒讓她有個好想法。
第二天,便和陸秋白一起下山了。
平川雖沒臨川繁華,但也是富庶之地,唐清云一路打聽,北宗派現在是林老爺女兒,林棠雪出任門主,和原青山門主青遠成親后,一起處理門中諸事。
兩人和林老爺一起住在城中林家大院里。
林家大院前,正在招教書先生,說是給林老爺外孫女林小嬋找一個教書識字的先生。看的人多,面試者寥寥無幾。
“這林老爺的外孫女可不是那么好教的之前換了四五個教書先生了。”
唐清云聞言,忙拉著陸秋白離開,買了些東西,便回了客棧。
過了一會,林府門前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
一個丫頭正在林府門前討價還價。
“我家先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不是游學至此,你們想請都請不來,并且,我們只教半個月。”
“去去,開價這么高,我們林府不稀罕。”
“舍不得錢還想請名師,你可想好了,我家先生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你家小姐能承蒙先生指教,絕對是福氣。”
門口走來個管事的,朝那兩人望了望,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回屋了。
唐清云一身丫鬟裝扮,緊跟著陸秋白身后。
“我們老爺說了,先考考你,若是行,價格沒問題,待會見了老爺規矩點。”
林老爺坐在搖椅上,喝著茶,對陸秋白的學問問了幾個問題,陸秋白溫順恭敬的一一對答如流,林老爺滿意點點頭。
這時,從唐清云身后跑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上前對著陸秋白就是一陣繡花拳。
唐清云一個快步,抓住小粉拳。
“不準對我家先生無禮。”
小女孩瞪著唐清云,哇的一聲大喊:“爺爺,有人欺負嬋兒。”
小女孩跑向林老爺懷里,林老爺撫摸著小女孩的頭。
“乖,這是爺爺給你請的教書先生,要有禮貌。”
“不學,不學,嬋兒不要教書先生。”小女孩嘟著嘴,仰著頭,突然指著樹上一顆大紅棗。
“嬋兒要吃棗。”
“好,爺爺讓人把它們都摘下來給你吃。”
“嬋兒想自己去摘。”
“樹那么高,你上不去,很危險,知道嗎?”
“我就是要自己摘。”小女孩撒嬌。
“我可以帶你飛上去摘。”唐清云上前半蹲。
小女孩轉動大眼睛,看著唐清云,驚喜道:“真的?”
“嗯,”唐清云點點頭,“不過你摘下來之后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我們拉鉤。”小女孩伸出手指頭。
“林老爺,你放心,小姐不會有危險。”唐清云朝林老爺微微一笑,抱著林嬋兒。
“待會我喊摘,你馬上摘一顆,知道么?”
“好,”小女孩興奮點點頭。
唐清云抱著小女孩,幾步輕功,輕盈上樹,停下,轉身,小女孩已經穩穩落地,張開手,手心有一枚大紅棗。
開心的手舞足蹈,抱著唐清云的衣袖。
“我還要飛,我還要飛。”
唐清云半蹲。
“我們剛才可是拉鉤了,你摘下來紅棗就要答應我一件事。你得先答應我,要聽我家先生的話。”
小女孩嘟著嘴。
“這樣吧,以后每天先生教你的東西,只要你學會了,我就帶你玩,想飛哪里飛哪里,你若是不答應,我們現在就走了。”
“姐姐別走,我都答應。”小女孩拉著唐清云衣袖。
林老爺望著唐清云:“沒想到一個丫鬟的輕功這么好。”
唐清云嘻嘻笑道:“多謝林老爺夸獎,像我家先生這么學富五車又一表人才,出來游學,家里自然要派個能照顧,保護先生的人。”
“既然嬋兒愿意學,那你們就留下來試試,兩位如何稱呼?”
“哦。”唐清云上前一步,“叫我傅丫鬟就行。”
“在下陸春生。”陸秋白恭敬道。
“不過說好了,我家先生最多只教半月,我們就要離開。”
“好,方總管,安排一間上好的廂房給陸先生。”
“是。”
唐清云環顧四周,整個房間倒是寬敞,臥室旁隔了一間,還有一張小床,應該是專門給服侍的丫鬟。
一連三天,唐清云都毫無進展,白天陸秋白教小嬋讀書識字,她坐后面聽的昏昏欲睡,晚上也不能太放肆,偶爾佯裝去打聽,林老爺已經不過問門派之事,每日閑來種花釣魚看外孫女。
林棠雪和青遠雖住府內,但早出晚歸,很少在家。
唐清云打了個哈欠,想要找到線索真不容易。
“先生,傅姐姐又睡著了。”林嬋兒捂嘴偷笑。
陽光撒在秀發間,趴在桌上的人睡的正香,睫毛微顫,這畫面,是那樣熟悉。
那些年,她也總是這樣,趁太傅不在,倒頭就睡。
“秋白,待會你畫快點,記得幫我也畫一副交給爹。”
“清兒,太傅回來了。”他總是不忍心去吵醒她睡覺,連忙塞了一張畫紙放在她桌上。
“畫,畫好了,爹。”傅清一把舉起桌上的畫紙。
“清兒,你這畫功倒是不錯,睡覺也能畫畫,先把口水擦干凈了,再重畫三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