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沈約為我所做的事情我盡數知悉，是否還會選擇和他分手。世上沒有后悔藥，所以那些你不知道再次選擇是否還能一如既往的煩心事，最好不要去想，免得折磨自己徒生痛楚。

沈約媽媽善解人意的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拉著我在足球場的草坪上席地而坐，一點兒長輩的架勢都沒有。

“你別看沈約他面上冷冰冰的，其實他心里柔軟著呢。養成他如今這般脾性，我和他爸爸實在是難辭其咎。

這還要從他小時候開始說起了。我和他爸爸原本沒有打算要孩子，他是一個意外。但我們一直認為藝術是意外與意外的碰撞，所以就把他當藝術品一樣生了下來。

剛生下沈約后，我和他爸爸玩心還沒收，比起將生活的重心放在一個孩子身上，我們更傾向于將這個只會哇哇大哭的孩子當做是需要趕緊擺脫的累贅，所以，剛出月子我和他爸爸就跑了。他爸爸世界各處巡演，我寫作更是一閉關就幾個月半年不見人。那時只覺得每回去一次那孩子就長大幾分，可每次他剛不認生開始依賴我們，我們便又甩手走了。

直到沈約五歲那年，我忽然發現，這孩子再不愿親近我了，甚至私底下連一句話都不愿同我講了，那時我才意識到因為我們做父母的不負責，已經對孩子的心理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后來，為了彌補我們的過錯，我們背著沈約請了個兒童心理專家，在專家的指導下，陪伴他溫暖他，敞開他的心扉，讓他重新一點一滴建立起對我們的信任。

也是從那以后，我們再不敢放他一個人在家里，走到哪兒便帶他到哪兒。”

“可這種各處漂泊的日子，不是會讓他更加頻繁地面臨分離嗎？”我忽然想起沈約曾跟我說過的適應別離。

沈約媽媽苦笑，“我和沈約爸爸都是第一次做人父母，又都是自私的人，不愿為了孩子而遷就自己，放棄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所以只好委屈沈約。好在啊，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我們這么不負責任。”

“阿姨，其實我一直很羨慕沈約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溫和開明，總是能站在孩子的角度思考問題，將孩子當做是朋友去理解去尊重。而不是像大多數的父母，總是拎著耳朵灌輸給孩子老派的思想，讓孩子順著他們靠有限的認知構思好的道路走下來，不能后退，不能走岔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其實，沒有任何一條路是沒有退路的，只是看鋪好這條路的人允不允許罷了。”

沈約媽媽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只是和我們沈約沒緣分。”

“阿姨您今天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跟我講一些沈約的往事吧？您就算怪我罵我，我也毫無怨言。”我慘笑，不再逃避自己的內心，“是我傷害了沈約，都是我的錯，才讓他變成如今這樣，就連我自己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更不敢奢望您和······沈約，會原諒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呀，某些方面和沈約還真像，問他為什么分手，也是只會反反復復說是他的錯。”

沈約媽媽斂了笑，正色道，“小久，你也看到了，沈約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咨詢了心理專家，她說如果要治療沈約的心病，還是要從根源入手，解鈴還須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