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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向遠方

何女士在超市里工作,全年無休,許先生又每天只掛念著打牌喝酒,所以從小到大幾乎每個寒暑假我都是在鄉下爺爺奶奶家里過的。

除了沒有空調,蚊子尤其多,天氣一熱就供電不足全村停電之外,我還是很喜歡回鄉下的,畢竟可以下海摸魚,上山捉知了,最重要的是還能見到這世上對我最好最好的爺爺。

鄉下人一向重男輕女,但就算后來爸媽又生了弟弟許晟,爺爺對我的愛也沒有削減半分,甚至比愛許晟更愛我。

爺爺每次說,女孩要富養,這樣以后才不會被別人騙的時候,奶奶都要在一旁說笑他,說寵孫女就寵,還一定要找個蹩腳理由出來,怕孫女被騙就不怕孫子被騙啊。

每當這時,爺爺總會樂呵呵的說,孫子被騙就當是磨練了,孫女被騙我心疼啊。

也許是爺爺給我的愛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時候我甚至會覺得爸媽不夠愛我,甚至會害怕以后也不會遇到比爺爺更愛我的人了。

身側八歲的許晟還在抽泣,許晟比我念家,舍不得爸媽,剛坐上汽車就開始哭,到現在還沒停。

“姐,我想媽了。”許晟抽抽噎噎的哭。

“這才剛出家門,”我笑許晟,“等你長大了,會去汽車都不能直達的地方,會整年整年都回不了一趟家,到時候有你好哭的。”

許晟哭得更兇了,何女士要是聽到了,一定要罵我嘴賤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他。

我想等有一天我和許晟都長大了,要離開家的時候,哭的人一定是許晟不是我。因為我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小縣城,像舒倩那樣出去旅游也好,像顧言初那樣在外工作也好,只要有機會,我就會離開這里,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伴著午后的蟬鳴和深夜許晟想家的哭聲,暑假過得飛快。停電的晚上我們就將鋪蓋卷搬上房頂,躺在被太陽炙烤了一天尚帶著溫熱的地上,聽著蚊帳外蚊子的嗡嗡聲,用手指一遍又一遍連著北斗七星。

許晟和姥姥都睡著了,我難得失眠,枕著手臂畫星星。

“久兒睡不著?”爺爺問我。

“恩。”

“是不是有心事了?”

“恩,爺爺,我想趕緊長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爺爺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嗎?”

“外面的世界啊,當年我送你舅舅上大學的時候去過BJ,看過天安門和***像,因為故宮要門票就沒有進去。BJ可真大啊,一個故宮都有我們一個村那么大,車也多人也多,一天見到的人比咱們整個東陽縣的人還要多,那是和我們這里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爺爺,等我長大了賺錢了,一定要帶你去故宮看看。”

“呵呵,好,我們家久兒有出息,比你爸強。”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大都市,夢到了我和爺爺一起走在故宮的回廊上,似乎穿越回了大清紫禁城。隱隱約約還夢到爺爺輕嘆,對我說,“久兒啊,爺爺既盼望著你能去外面的世界,長長見識充實自己,又希望你能永遠留在我身邊,無災無病,健康平安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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