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讓我低頭?
- 黑金權杖
- 溪弟
- 3174字
- 2019-06-03 12:17:14
張毅看見一個老漢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以頭搶地高呼道:“大人,草民可以作證!”
嚴大人不咸不淡的問道:“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作證?”
進來的正是與董老漢,他顫顫巍巍的說道:“回大人,草民是唐..額.唐昱的仆人,三月初四正是少爺母親的忌日,當日少爺正在家中祭拜,怎么可能到衢州呢,還請大人明察!”
張毅趕忙高呼:“聽到了吧,大家聽到了吧,大人,這女子說謊,蓄意陷害于我!”
嚴大人重重哼了一聲,面色不悅拍了一下驚堂木:“此案疑點重重,需在多方調查取證。來呀,現將嫌犯唐昱收押,擇日在審!退堂!”
張毅趕忙對董老漢說道:“快讓夫人來見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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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后院周老太太的房中,急急趕回的董老漢和小如將事情對周老太太和柳紅依說了一遍,董老漢還將張毅拜托的事情對柳紅依說了。
柳紅依神色焦急的看著周老太太,周老太太淡淡一笑說道:“你且放心去吧,老太太我在這世上也不是白活一遭,你那不成器的相公,老身絕對救得了”
柳紅依得了肯定的答復,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說道:“多謝奶奶”,心中一寬便急急地去了。
周老太太把拐杖重重一頓吩咐道:“香兒,你去把老管家叫來”。沒一會,老管家來了,這名老管家是在年少之時便跟著唐老太爺一起打天下,對唐家忠心耿耿。
“老高啊,你拿著這個,去見見我那個狠心的老弟弟,將此事說與他聽,他要是不幫忙,你就此物摔落在地”,說著周老太太在袖口中一直戴在手臂上的鐲子拿了下來,遞到老高的手中。管家老高恭恭敬敬的拿在手中,急急忙忙的向外趕去。
坐在馬車里的柳紅依百轉千愁。當她聽說她的夫君是被人陷害時,心中輕松了許多,還好,還好不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如若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可他為什么要讓自己馬上過去見他呢,有什么事情這么急!
大氣絕美的臉此刻滿是倦意,這兩日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一顆芳心七上八下的哪里有新婚俏媳婦該有的模樣。
坐在一旁的丫鬟小如安慰道:“小姐,姑爺他..哎,小如只是個丫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姐,可是小姐莫要太過操勞,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小姐您昨晚都沒合眼呢”
“小如,我又如何不知呢,可相公他如今這番模樣,我不為他操勞又有誰能幫他?”
“小姐,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應該也會想辦法吧,老爺他畢竟在軍中那么多年,多少都會有些關系的,老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你守寡吧”
“哥哥他們..難啊,大哥他本來就不同意,巴不得相公他出事好讓我回家。爹爹離開這么多年,就算有關系也早就斷了”
小如跟了柳紅依好多年,此刻看著自家小姐著急上火容顏都憔悴了許多,自己也為小姐擔心。唐昱的臭名昭著小丫頭當然知道,心中對這個姑爺十分的不喜。
“小姐,還要一會才到呢,小如給小姐按摩一下頭吧。小姐你也休息一下,哎..姑爺他也真是的,真替小姐不值,老爺怎么就將小姐嫁給他了呢”
“小如,這話可千萬不要當唐家的人說,知道嗎?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
要說柳紅依在唐家還能對誰放心,也只有這個小丫鬟了,十歲時就被買了來一直伺候她,如今陪嫁了過來注定是她未來相公的通房丫頭,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也只有小如能陪著她。兩人相處多年,柳紅依本心又善良二人私下里早已姐妹相處。
此刻小如埋怨的話,她當然知道是為了她好,柳紅依心中一嘆,閉目養神起來,聽著馬車的車輪滾滾之聲,思考著自己和唐昱有可能發生的未來。
監牢中,唐昱又被無情的掉在半空中,一陣刺啦啦的響動伴隨著肉香彌散開來。
這次是牢頭李爺親自動手,爽的他一陣的暢快,他最喜歡犯人被綁住然后欣賞他們痛不欲生的臉。
“小子,嚴大人有心放你一馬,判你個流放自生自滅,你他娘的,這不是找死!”
滋~,李爺行刑有個習慣,就是告訴犯人一會要弄他哪里,這樣犯人會更緊張更害怕,然后那苦苦哀求的眼神,想想就興奮。
這次他是按著張毅身上一道道的血痕從上之下挨個的燙下去。本來皮開肉綻的皮膚,讓滾燙的烙鐵一燙,倒是不在流血,但是這皮肉還能要嗎?
“唐少爺,你倒是讓本大爺很吃驚啊,這換了別人早就哭爹喊娘求我給他一個痛快,沒想到你個細皮嫩肉的叫都不叫!嘿,本大爺今天就放你一馬,只要你求我,我保證,立即把你放下來,還給你治療傷勢,怎么樣啊?”牢頭李爺又狠狠的燙在張毅的前胸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老李說到做到!”
張毅這次真的快不行了,不只是皮肉上的疼痛。更嚴重的是他傷口感染了,高燒以至于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大腦時常伴著暈眩。
但他依然沒有低頭,心中憋了一口氣,憑著強大的毅力硬挨。他知道這幫人在狠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把他直接弄死,要不然自己早下葬投胎了。
他急喘了幾口氣,用若有若無的氣息說道:“嘿,嘿嘿,男子漢..頭能斷,脊梁骨不能斷,就憑你們,讓我低頭,嘿嘿,省省吧”,然后一陣悶哼!
小劉突然走了過來說道:“大人,他家娘子又來了!”
李爺瞥了一眼張毅說道:“給他套一件衣服,扔牢里,就讓他們這么見!”
張毅知道這波又挺過去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人爭一口氣,氣在骨頭就在,有些話說了一次就能說第二次,這就是人心中的魔鬼,張毅的性格就是如此,世間之事沒有如果,絕對不給自己放縱的機會。
被重重的摔在牢房里,鎖鏈嘩啦啦的又重新上鎖,隨后一口濃痰吐在了他身上,獄卒罵罵咧咧的走了。
“姓唐的小子,我鄭屠服了!”,一直不言不語的鄭屠,鄭屠戶在獄卒走后,來到了張毅的身邊:“隔了這么遠,我都聞到肉味兒,你小子還是不吭聲,是條漢子!老子就喜歡這種人!”。
張毅艱難的扭過頭去看他,眸子發亮的笑道:“嘿嘿,鄭老哥,老弟還是那句話,出去了,找我!”
“你小子先出去再說,可別死在這里!”
“呵,嘿嘿,這么個破地方,還..還關不住我!哈哈哈”
這時監牢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女聲:“相公,相公你怎么樣?”
隨之是李爺的聲音:“能怎么樣,你看他笑得多開心,哼哼!”
柳紅依站直了身子,摸出一錠銀子藏在手里說道:“官爺,可否讓我們夫妻單獨說會話!”
李爺手一翻就將銀子接到了袖中,估摸了一下:“單獨嘛就免了,就在這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知道嗎!”
“多謝官爺!”,柳紅依就聘聘婷婷的站在那里,素雅的衣袍與這監牢格格不入,仿佛天生就不屬于這里。等李老頭又重新鎖好了里門出去后,才又焦急的蹲下身子喚張毅。
“相公,相公,你怎么樣。”
鄭屠見張毅移動艱難,便幫著他挪到鐵柵欄旁,然后自覺的退回墻角陰影處,又看見旁邊監牢里的犯人們一個個對著柳紅依流口水,他眸中寒光一閃,嚇得他們趕緊移開了目光。
“呵呵,你來了,我...我沒事,這點小傷還弄不死我,哈哈,你看,我還能笑呢”。
離得近了,柳紅依一眼便看見了他身上隱隱若現的傷痕和淡淡的皮肉焦煳的味道,她不是普通人家天真爛漫的不通時事的閨中女子,當然知道這陣味道代表著什么。
這兩天快要哭干的眼睛又滾滾的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淚來,捂住嘴巴拼命的不讓自己哭出聲。
張毅想伸出手,幫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奈何實在沒有力氣,剛抬起一點又重重的落下:“你怎么老是哭啊,我這樣都沒哭,你難道真是水做的?”
女人如水這句話最早是源自紅樓夢,這個年代沒有紅樓夢,柳紅依當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還以為是在嘲笑她愛哭呢。
“我本來就是女子,又不是無情無義的...,當然會哭”
張毅調侃道:“哦?不是應該叫妾身的嗎?”
柳紅依一下子就窘在那里,如果不是光線暗淡,張毅肯定能看見她已經微紅了臉。
“相公別開玩笑了,急急的叫.叫妾身來,到底所謂何事?”
氣窗外一束光線射進來,滿室的灰塵像是空中舞蹈的精靈,如一條長長的舞臺,而舞臺的盡頭正是柳紅依臉頰的一角。張毅又費力的抬起手,艱難的越過柵欄想觸碰一下那一直看不太清的臉。
“紅依,說起來咱們都成親兩天了,我還沒好好的看你一眼呢,真是.有點慘啊”。
那雙慘白、顫抖的手上還帶著烏黑的血跡,柳紅依猶豫著抓住,瞬間就體會到一種冰涼,像是臘月里的寒冰一般,她看著她的相公的目光,臉蛋微微向前探了一下,就將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似乎也不太討厭。
冰涼的手,將她臉上微微的紅暈和羞澀消退下去,也將她慌亂的不知所措的心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