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都打完了！”他嘀咕一聲，怨氣未散。

“來都來了，看一眼吧。”顧璟言不想直接走。

馬駿抬手拍了拍這棟老舊二層民居一樓的鐵門，咣咣咣——“有沒有人？”

沒有聲音。

他又敲了一遍，比剛才還響。

這次里面有了響動，不一會一樓的燈開了，腳步慢慢挪到門口，一個男人低聲問：“誰啊？”

“警察，把門開一下！”

里門拉開，一個光著膀子的高瘦男人隔著柵欄門堆笑，“咋了警官？”

“你是不是叫顧波？”

“是是。”

“你女兒報警你家暴妻子，是不是打老婆了！”馬駿的聲音嚴厲起來。

“啊？我就是喝酒吵吵了兩句，沒咋動手！”

馬駿甩了男人一個白眼，厲聲道：“先把門開開，沒看見下雨嗎？我還得陪你在外面淋著？”

“對不住對不住！”顧波開了門。

顧璟言跟著馬駿進了屋，掃了一眼一樓的客廳，臟乎乎亂糟糟，沙發(fā)上堆了一堆皺巴的衣物，茶幾上有幾個空啤酒瓶子和剩著菜底兒的快餐盒。

“你老婆呢？被你打啥樣了？”馬駿問低頭哈腰的顧波。

“睡了，沒事兒！”

“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叫下來！”

顧波舔了下嘴唇，猶豫著沖樓上喊：“珍妹，你下來一下！”

略等了一會功夫，樓上走下來一個躬身抱臂、頭發(fā)凌亂的女人，第一眼顧璟言還沒認出來，又瞅了一眼才猛然想起，這不是白天發(fā)廊那個女人嗎？

與此同時，女人也認出了白天接觸過的警察，但她并沒有打招呼，只是目光閃了一下。

馬駿開始例行詢問，叫什么名字，出了什么事，那個叫蒙珍妹的女人跟老公口徑一致，說兩口子為點瑣事吵了起來，只是推搡，現(xiàn)在已經和好了。

“大半夜的鬧什么鬧，尤其是你，還能跟女人動手，是不是爺們！我告訴你顧波，別以為打老婆不犯法，婚姻法保護你老婆知道不？再動粗我就真抓你！”

“不能了，以后絕對不動手！兩位警官回吧，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顧波態(tài)度很好。

“那行了，都和和氣氣的！”馬駿轉身想走。

“報警的人呢？”顧璟言一句話又把他腳步拽住。

“孩子報的警，都睡了，你看這都幾點了！”顧波又沖他解釋。

顧璟言不肯松口，“我得跟她確認一下，叫下來。”

“警官，孩子明天還得上學呢！”

“現(xiàn)在不是暑假嗎？”

“啊，那什么——”

顧波還想找推脫了理由，顧璟言突然不耐煩，一把推開他就要親自上樓。

男人臉色驟然一變，迅速后退伸胳膊又攔他，“警官，大夏天的孩子穿的少，女兒挺大了！”說完揚頭沖樓上喊:“曉，你下來！”

顧璟言跟著他往樓上看，好半天沒回應，男人又吼了聲:“顧曉你下來！”

女孩下來了。

穿的還是白天的衣服，腳上連拖鞋都沒穿，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已經哭到紅腫。

“顧曉，你報的警是吧？事情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