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下子,唐門就死了幾十,傷了幾十;軍隊和民團死尸遍地,不知有多少。
這些強硬派的士兵死了之后,我們明顯感覺到了軍隊和民團有些松動,有人不敢前進甚至開始逃跑;他們被鎮壓下來,但是他們的意志已經松散了。
而唐門的子弟戰意濃濃,血色的眼睛望著面前的敵人。
我們最終的目的不是消滅他們,而是打擊他們的意志。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道理我還是懂的;我要珍惜他們年輕的生命。
半環形的外圍唐門子弟開始碾壓過去。我需要的是一個很明顯的效果,而不是鮮血飛濺。
地方軍隊和民團的士兵半環形的包圍圈被震懾開始回縮。我們唐門的包圍圈是個凹槽,而他們的就是一個U形的叉子。
他們的人數經過這么一下子的拼殺,就顯得少了很多;進攻的氣勢弱了很多,只有萎縮了,才能守住自己的陣地;而我們的唐門的弟子減少得少,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半環的兩邊夾之勢。
不過他們很快就跳出了我們的包圍。
“不好,有無數的馬蹄聲朝著這邊碾壓過來了。他們還在增兵。”
這是我們不曾料到的。看來這伙人在欺瞞地方官員調遣周圍的軍隊壓了過來。
我看到唐嫣滿身的血把她的衣服漿透了。
“她夠格做門主。只是因為她出身低微就剝奪了她入選門主的資格,這太不公平了。”
感覺到馬蹄踐踏大地,援兵已經離這里不遠了。
“一個時辰,騎兵就會沖殺過來。”這里是一片開闊之地,適合于用騎兵。
幾百騎兵沖殺過來,就連這地上的僵硬的石頭也會被馬匹碾碎。
我們不能等,等來的是死亡;這些年輕的生命都得交代在這里。
“還是我帶一些子弟沖上去,擋住這些騎兵。”唐嫣請命。
不行,她們沖上去就是找死;而我沖上去也是找死。
這是我的責任,我是她們的副門主;她們剛才已經做得夠多了。現在是我這個副門主挺身而出的機會了。
我看向太皇太妃,她知曉我的意思。
“我隨身帶著一件黃馬褂,是當年太皇賜給我的。”
騎兵,這些是正規軍,不比地方軍;他們是不敢忤逆當今皇上的旨意。黃馬褂就是皇權的象征。
地方軍隊和民團只是需要援兵,而不曾想到,援兵就是我們破解窘境的鑰匙。
“皇祖母,我就穿著黃馬褂去迎戰騎兵。我一個人足矣。”
我不想連累其他人。如果他們瘋狂起來,只死我一人而已;其他跟著我,是白白地死了的。
“不行,還是凈寧,凈仁跟著你吧。只是你們死了,我們所有人都活不了了。”
騎兵不認同我們的身份,我即使穿著黃馬褂也是如肉團一般被馬碾碎。
而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了。
包括皇祖母。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頃刻之間我們就看到天邊涌出了無邊的灰塵,一只正規的騎兵部隊就出現在天邊。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能沖到我們的身邊。
用肉體去沖撞鋒利的疾馳的刀槍還好僵硬的馬蹄?簡直就是自不量力,愚蠢的笑話。
敵人也自動地讓出一條大路,沿著這條通道,騎兵可以直接沖殺過來,把眼前的一切踏平。
不容我猶豫,盡管皇祖母、唐嫣極力地反對我;我和唐嫣只能沖上去一人,我勇往直前。她就得殿后。
凈寧、凈仁一如既往地跟在我的兩翼。
我就穿著黃馬褂,朝著對方給騎兵做通道的口子沖了過去。
我就用我的肉體去沖破這道死路。
在半路上,敵人發現了我們的行動,自然也看見了我身上的黃馬褂。
從兩翼頃刻就飛馳而來無數的箭矢,他們就是要把我射成蜂窩。
不知她倆從何處找到盾牌,在我旁邊遮擋著這些殺人的利器。
他們不能完全擋住我的身影,我需要袒露我身上的黃馬褂。
一件黃馬褂可以說明一切,勝過一百句的自我辯護。
近了,騎兵就能夠看清楚了。
一匹壯碩的馬就朝著我沖了過來,馬上一個非常威武的士兵。
照著這股氣勢,他們就可以從我身上踏過去,剩下的只是一堆肉糜。
我前面數十米,馬匹自動分叉,他們摁住韁繩,聽到馬匹嘶叫的聲音。
數十匹馬就在我兩側停了下來,數十個騎兵瞪著我。
“你乃何人,膽敢身著御賜的黃馬褂,你不知道此乃欺君之罪嗎?”
“我是太皇太妃的侍女,我們的主子被人追殺,流落在此,爾等還不下馬護駕!”
“太皇太妃?”他的意思我明白,太皇太妃不是在皇宮嗎?
“太皇太妃不是在皇宮嗎?你們這些女賊膽敢冒充太皇太妃?膽大包天。”
“不過念你等只是幾個弱女子,我等不予計較。撤……”
“撤……”“什么事兒,幾個女子而已,偏說遇上了亡命之徒?”
在我周圍離開掀起了一陣灰塵的旋渦。他們摁住韁繩,調轉馬頭,朝著來的路,疾馳而去。
他們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們不想說破,我們的身份,只是不想參合這等糊涂之事兒罷了。
但是他們卻把太皇太妃給丟棄在這窮山偏壤里了。這就是我大明的騎兵?
大明的軍隊已經有漸漸脫離控制的跡象。
只要他們矢口否認,他們從來沒遇見過太皇太妃;就連皇上也拿他們沒轍。
他們應該保護太皇太妃回到皇宮,而不是把太皇太妃丟棄在這地方不管不問。
我即使被嚇出了一身臭汗,眼前高大的駿馬就在我旁邊分叉而走,它的馬蹄刮起的風掠過我的肩膀,滲進我的衣裳。
我全身就癱倒下來,幸虧左右有師妹兩人把我攙扶著。
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我從騎兵的眼底看到了他的恨色,他不把馬匹摁向一旁,馬的前蹄就可以踏著我的身體,根本就不用他出槍;我根本就不打算還擊。
他也是臨時改變主意的,恨色一閃而過。
我看到遠方的灰塵滾滾,那么一瞬間,我看到一個騎兵掏出箭,射了出去,正好射進了敵方的陣中,一張飛揚的軍旗從半空中栽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