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

“讓媽媽再抱抱你吧！”我驚悚而退。

“你還是去抱抱唐嫣，她才是你的女兒。”我就是一個被別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傻瓜。

“你是在怨我？”

“你生我，卻不養我；我哪敢怨你，還好你沒有把我給丟了。”

“你跟你父親的脾性一模一樣，只是你沒得選擇。”沖破了母女的情誼，剩下的只有純粹的交易。

“你做我們的副門主，我們便派人在宮中保護你。”

“我說不呢？”“你沒得選擇！”一場甜蜜的重逢，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對一的怨懟。

“建奴野心勃勃，覬覦大明，這天下快要亂起來了；沒有任何勢力的人只會淪為混亂的犧牲品，你需要我們。”

“我是屬于唐門的，你只是我的女兒；既然我不育你，往后我也沒有保護你的義務。你就自生自滅吧。”

她決絕如此，我的心在絞痛。

我沒想到我們的相遇是如此結果。

沒了親情，昔日的傷口被血淋淋的撕開，我便感覺到了人世間的冷意。

“不過，我倒是有點義務，教教你怎樣自保；往后，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悉聽尊便。”

“自此你我再無親情，只有這一些勾當？”我很失望，只是向前把我們的關系推動了一下。

“你怎樣理解，那是你的事了。”

“你就在我這唐門學藝一個月吧！”

“你的基礎倒打得很扎實，只是那個老尼姑不通世俗，教的盡是些自保之武藝，毫無殺伐之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我跟她的脾氣真的很相似，這就是所謂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萬萬不可！”我才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在唐門，唐門必雞飛狗跳不可。

還有住持和凈仁師妹在那兒等我。

“唐嫣，唐嫣……”喊了幾聲，沒人應聲。

“這小妮子又到哪去了？”她的聲音很嚴厲，看來還是我氣的。

“就要唐嫣跟你一兩個月吧。自備，不送……”

這是攆客的口氣。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妮子跟我那死去的妹妹脾氣一模一樣。我那可憐的妹妹啊！”這句話我沒有聽見。

我見到母親的興奮瞬間就被撲滅了，我懷疑她一定不是我的母親；或許我們離得遠了便失去了親情了。

凈寧跟著我，一直不曾吭聲；她早已超脫三界，沉淪在佛海無邊。

就是看到我走出唐門，失聲痛哭的時候，也只是在靜靜地打坐；嘴巴動得極快，看來她一直在做功課。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對峙的態勢沒有明顯的改變；留下的唐門侍衛把整座房子圍了個水塞不通，而外面的士兵也不敢沖進來。

唐門的威脅力還是很有效的。

其實，他們的圍困越來越無力了；我們發現，在這個村子的外面唐門的人越來越多；當然當初為難我們的那些士兵增加得更多。

雙方似乎都有點顧忌，但是又很不甘心，便日益集聚信心，以準備最后的沖突。

“那是唐門的人嗎？”我只有點頭了。

“唐門有這般力量了？”我不知做何比較，回答不了住持的問話，只有沉默。

“難怪啊，北方戰事糜爛；平民百姓要就自保，就只有發展勢力了。”

“大明的軍隊竟有這般的羸弱！連自己的百姓都不能保護了？”

唐門就在北方，大明的軍隊是一線，唐門就是二線了；大明軍隊抵抗不了，唐門就得撐著，撐不住也得撐著。

“唐門門主跟我已逝的母親有點淵源，他們一直派人在保護我。”

“宮里也有？”“皇祖母，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是我離宮的時候，一直跟著我的。”

宮中應該有唐門的弟子，只是我不能披露這個不是秘密的事實。

唐門與外面的軍隊和地方力量勢均力敵，只要撐著宮中派來的勢力就可以了。

這么大的沖突，一定會有錦衣衛告知朝廷。

雙方對峙著，像火藥庫一般的危險。

而外面的軍隊有點耐不住了。我們是有恃無恐的等待救援，他們很快就明白，我們的真實身份。

等到宮中的力量趕到，他們就晚了；現在就是他們最后的機會，而且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把我們給殺了，然后毀尸滅跡；否則，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死路一條，或許還會連累九族。

軍隊和民團動了，朝著我們中心殺了過來，在我們的外圍是唐門子弟構筑的一層銅墻鐵壁，非常堅固。

姐姐唐嫣親自指揮，唐門子弟的外圍就是半環似的軍隊和民團士兵緊緊地箍著我們，而在軍隊和民團的外面還是半環似的唐門弟子。

我估計軍隊和民團的士兵不下一千，而唐門的子弟只有五百多。

從兵力看唐門稍弱。唐門弟子男女參半。在我們里層的唐門弟子幾乎都是女弟子。

剛一交鋒，我就被震撼了，這些女弟子也是上過戰場的。

當她們受傷，她們倒下，我真的被感動了；她們的命是我欠的。

軍隊采取的是狼窩似的瘋狂進攻，不計代價，只圖效果。

軍隊和民團發瘋了。

我們仍然不忘采取心里攻勢。大明的民眾心里還是有大明皇朝的地位的，他們只是暫時地被蠱惑了。

“太皇太妃在此，不得沖撞鳳駕！”

聲音傳得很遠，幾乎整個戰場都聽得到。

這些進攻者幾乎都是他們的死士，他們的意志非常的強硬；不辨是非，只聽命令。

我的意思就是：把這些頑固派消耗之后，剩下者意志就是比較薄弱，再恩威并施就好對付多了。

唐嫣親自參與搏殺，她的劍是冰冷的，她的招式是煞氣沉沉，很多的士兵就死在她的劍下，當然還有很多的青春的少女死在那些士兵手中；雙方是生死之戰，來不得半點憐憫，也沒有憐香惜玉；只有冰冷的招式，無情的搏殺。

從此，我就認識到了唐門的軍紀的嚴酷。

不過，我知道，大明的士兵比不上朝廷的錦衣衛，魏忠賢的東廠；他們的士兵都是從軍隊中優選出來的。

但是錦衣衛東廠也好，精英中的精英，經不起消耗，用來對付建奴的軍隊，還是遠遠不夠。

很顯然，唐門用來對付建奴幾十萬大軍也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