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法莉的馬車到達貧民窟以前，楊歌已經基本了解了貧民窟里大多數精靈過著這樣悲慘生活的原因。

他們不肯老老實實的攢錢過日子，而是在年輕時被貴族們的輿論工具所蠱惑，為了維持可笑的面子而超額消費。

他們在貴族的錢莊里借貸了大量的資金，卻根本沒有考慮過該如何償還這筆錢。

他們幻想著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人生的主角，幸運會降臨在他們的身上，卻不肯為此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

所以，他們把自己的命運當成毫不在意的籌碼抵押給了貴族，他們不得不為贖回自己的人生而付出更多的代價！

楊歌想要幫助他們，可楊歌知道就算幫他們還清了欠款，他們還是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楊歌對此根本無能為力。

楊歌皺了皺眉頭，他知道他所能解決的問題和這種成體系的剝削相比，幾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謂的懲惡揚善，僅僅只是規則下的凈化行動，可以改變一部分人的命運，卻無法撼動規則本身。

楊歌想要讓更多的人明白，他們所預支的一切享受，都要在未來承擔幾倍甚至幾十倍的代價！

楊歌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這個觀點，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改變這些賭徒們的未來！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冒險者，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沒有任何辦法。

楊歌希望這些人就算沒有命運系統，也能清楚地看到他們未來的命運軌跡，在悲劇發生以前改變他們的未來！

“嘿，你在這里瞎想什么呢！”就在這時，程曉曼安慰地拍了拍楊歌的肩膀。她像丟垃圾一樣的把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胖子扔在了地上。

“殺人取樂，販賣毒品，強**童，逼良為娼……這胖子做過的壞事死一萬次都不冤，可他好像是個大貴族，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就看團長大人您的指示了！”

程曉曼說的這些話看上去是在逃避承擔責任，實際上卻是在給楊歌在這些精靈平民之間樹立威望的機會。

那地上的胖子雖然害怕，卻還是保持著基本的威嚴，他硬著頭皮想要恐嚇楊歌。

“我可是艾法莉女王的遠房表叔！你這樣是在挑釁整個精靈一族的尊嚴！快把我放了！！不然的話……”

可楊歌只是冷冷地看了那胖子一眼，連眼都不眨一下的拔劍砍頭，直接結果了那胖子的性命。

然后他用紙厭惡地擦了擦劍上的血跡，他實在覺得這種人的血流在他的劍上，也骯臟的讓他想吐。

楊歌并不在意那胖子擁有的身份，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程曉曼剛才的收獲。

“你們動手的情況怎么樣了？”

程曉曼笑得合不攏嘴。

“放心吧！我們怎么可能憐憫這群畜生！

剛剛那幾個殺人的地頭蛇我已經吃干抹凈了，他們留下的生命貨幣換成了相應數額的資產，也算是對死者家屬的一點安慰。

蘇明潔姐姐正在用輔助魔法配置一些淺層毒品的解藥，可有些長期吸毒的實在救不過來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好用那些毒販的壽命來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補償了。

蔡瑞穗正在和她的魔法精靈清剿著當地的殺手組織，我給了她一個冥府女神的信物，應該能讓這些死者的靈魂出現在冥府女神的神殿。嘿嘿，那群人連我都打不過，還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就算是一成收入這一次也是賺翻了！”

楊歌聽到命運系統傳來了程曉曼好感上升的提示音，讓他實在覺得有些無奈。

楊歌之前可是拯救了程曉曼的未來命運，也只加了五點好感。

可這一趟程曉曼收獲的是什么，無非就是金錢和生命……這種粗俗至極的東西，居然也加了五點好感！

這種不公平的結果，簡直讓楊歌……感到非常意外和高興！

反正是加好感，又不是什么壞事，楊歌才不想算的那么清楚呢！

而且這一趟好感加了上去，剛好可以開啟命運系統新的功能。

“程曉曼的好感度提升到10點，您獲得重置任務的功能，該功能可以提高評價并獲取隱藏獎勵。”

隨著命運系統的提醒，楊歌看到艾法莉之前他拒絕的那個任務再一次亮起，這一次他選擇了接受這個任務。

一段記憶出現在了楊歌的腦海中。

楊歌看到精靈女王艾法莉哀傷地看著魔王蔡瑞穗，他看到蔡瑞穗在逼迫艾法莉在被層層繃帶包裹著的，應該是還在重傷昏迷的未來楊歌面前發下毒誓。

“在他面前發誓吧！只要你肯用誓言制約自己，只要你以精靈王族的榮譽保證永遠不再見楊歌一面，你要的那批救命的糧食，我可以無償地借給你！

不然的話，就算魔族和精靈是盟約上的合作者，我也可以拒絕你的請求！”

艾法莉知道蔡瑞穗本來就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雙眼通紅，她知道她完全沒有辦法保住她想要的愛情。

“那一次簽訂盟約的時候我沒有和你爭，是因為看在之前你在精靈王城里幫過我的面子上！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

我不奢求和他在一起，我只想遠遠地看著他，知道他平安喜樂，我也能獲得一點為數不多的安慰。

你怎么忍心這么做，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姐妹！”

“姐妹？！”蔡瑞穗不屑的嘴角翹了起來，她似乎是在嘲笑艾法莉現在還是這樣的天真和愚蠢。“搶男人的好姐妹我還真的沒有見過呢，謝謝你啊，我不需要這樣的友誼！”

蔡瑞穗一步步地走近艾法莉，像一只面對獵物的獅子。艾法莉步步后退，就這樣跌坐在地上。

蔡瑞穗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里沒有憐憫，只是勝者對敗者的嘲笑。

“況且騙了你的人又不是我！

你居然會相信那種先給點甜頭，然后越鋪越大的詐騙犯會跟你講信譽！你真的以為正常的利潤率就不會出現騙子了嗎？也真的是……簡直愚蠢的讓我感到無語！

雖然楊歌不肯只和我在一起，但他的身邊不需要這樣的蠢貨，那會拉低他后代的平均智商，所以……我就算能捏著鼻子忍受一些人的存在，也絕不可能放過你！”

魔王的發言直指精靈女王的內心深處，艾法莉回想起了之前見到楊歌的時候，沒有聽他說完的那幾個答案。

“原來詐騙犯的意思是這樣的……我當時為什么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又為什么放棄了事后的追問？”

艾法莉非常后悔，她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她知道她必須做出選擇。

而一個合格的王者，她會做出的選擇也是顯而易見的！她倔強地抬起頭，答應了蔡瑞穗的條件。

“錯誤是我一手造成的！既然是這樣……我發誓！我以后永遠不再見楊歌一面！”

在兒女私情和黎民百姓之間，地下世界和地面世界的王者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蔡瑞穗看著艾法莉，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微笑。

“你要的糧食這周就會到達。祝賀你，你保護精靈一族的愿望實現了。”

她完全無視艾法莉臉頰上流淌的淚水，只是用溫柔的眼光繼續看向正在休息的楊歌。

畫面結束。

艾法莉的選擇讓楊歌覺得有些不太高興，他完全沒有想到艾法莉居然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他，可他又覺得這件事完全是他沒有教好艾法莉的責任。

于是，在楊歌看到艾米莉疾馳的馬車停在他面前時，他根本沒有想那些寒暄和問候，直接拉住艾米莉的手，開門見山的說。

“你是來問我剩下的那幾個罪犯都代表了什么意義的吧，我剛剛的態度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放心吧，我肯定耐心的都給你講明白！”

楊歌的笑容如沐春風，反而讓艾法莉有些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么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