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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自逐出族

  • 巫山猶錦樹
  • 五六白七八黑
  • 2874字
  • 2019-07-22 23:58:51

玉言泣不成聲,只是搖頭:“奴婢生性愚笨,早早就被家里賣出來做丫鬟,小姐心善,奴婢在府中伺候了小姐五年,小姐從未對奴婢有過打罵。如今府中這樣的狀況,人人只顧自保,哪里有人顧得上小姐,旁人走,奴婢不走,奴婢要留在小姐身邊永遠伺候小姐,保護小姐。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小姐若不要奴婢,奴婢就算是死纏爛打,也要糾纏小姐,小姐就是奴婢的出路。”

李媛姝抽出帕子,替玉言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看著玉言眼淚汪汪的眼睛,憶起身邊的這個小丫鬟曾經的天真爛漫,拍了拍她的頭,問道:“我這些時日鬧得要離府離京,雖然現在還在這里,但萬一真的出去了呢,我若出去了,你待如何?”

玉言拿袖子拭淚,堅定地道:“奴婢知道小姐出去不易,不敢求小姐帶著奴婢拖后腿,便想著,案件總不能查一輩子,這李府總有一日會開,等李府開了,奴婢就去尋小姐,天下雖大,但只要奴婢心誠,菩薩總會保佑奴婢找到小姐。”

李媛姝一怔,道:“菩薩……我現在是不敢奢求菩薩保佑了,若菩薩真能顯靈,只求能保佑祖父下輩子平安喜樂,善始善終。”

玉言正想說話,卻聽見有人在敲院門。

這幾日府中人人自危,避著玉書齋還來不及,怎么會有人來敲門?

玉言正在納悶,李媛姝淡淡一笑,吩咐道:“去開門吧,是妖魔還是鬼怪,總得開門看看才知道。”

晏玨冷眼看著來開門的小丫鬟,小丫鬟一身孝服,年紀不大,略顯嬌憨,長得有幾分眼熟,此時瞪大眼睛看著來人,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你家小姐呢?”

玉言愣愣的啊了一聲,下意識側開身子讓幾人進去。

晏玨奇怪地看了她幾眼,進了院子。她打量了下這座小院,院子算不得很大,但裝點得分外典雅,院中有幾處小小的假山流水,上有亭臺樓閣,牌匾上的字應當是主人親自題寫的,秀氣十足。只是院中過于冷清,少了幾分人氣。

屋內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客人既然來了,何不進屋來?”

“進去。”晏玨瞇了瞇眼,帶著人直奔屋內。

“是你!”李媛姝猛地從椅子上起身。

“不是本公主還能是何人。”晏玨打量了幾眼屋內的擺設,有些地方顯而易見地缺了點什么,好好的一個廳堂,變得缺東少西,處處違和。她心中覺得古怪,看向李媛姝,“你不是要見我嗎?”

李媛姝咬咬唇:“對,是我想見公主。我聽聞公主是祖父之案的主事人,因而撒了好幾日潑,想見公主一面。”

晏玨道:“你見本公主有何事?出殯那日見了就破口大罵,還說要等著本公主下地獄,如今倒是巴巴地求著要見了?”

李媛姝一狠心,朝晏玨跪下:“民女李媛姝,往日無狀,得罪公主,望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民女出京,民女以性命擔保,此生必不踏入晏陽半步。”

晏玨聞言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衛清安,衛清安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李媛姝有這么大的轉變。

“你見我,就是為了這個?”

“正是,祖父已逝,民女……民女不愿與茍且之人同流合污,自逐出宗族,現舉目無親,想離京去奔條活路,求公主成全。”

一旁跪著的玉言聽見這話,險些驚呼出聲,她欲言又止,末了只是低著頭,身前的地面被打濕一片。

尋到一把椅子坐下,晏玨緩緩開口:“自逐出宗族?你父母可知?族中耆老可同意?”

李媛姝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民女本不能置孝道于不顧,但民女心有郁結,無法盡心侍奉雙親,只得出此下策。祖父在時,曾立下遺囑。”她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晏玨。

“祖父將府中大半家財留給民女做嫁妝,民女此番自逐出宗族,有悖孝道,愿將嫁妝留給雙親,以作供養之資,若脫離宗族,則嫁妝可留下,若仍在族中,嫁妝……民女就要帶到夫家了。懇請公主做個見證。”李媛姝雖是心意已決,但想到要自逐出族,自此以后不再與父母親人有任何關系,還是有點難過與黯然。

“李太傅的案情未明,你就要走?”

“事情究竟如何,我已猜到了幾分,是留是走,與此又有什么干系?若祖父還在世,定會贊成我的。”李媛姝輕輕笑開,猶有幾分往日才冠京城的美人之態,眉宇間卻籠罩著化不開的哀愁。

“兇手尚逍遙法外,你就不擔心本公主不盡心查案,或是最后放了兇手一馬?”

李媛姝道:“玨公主大才,若連區區小案都查不出,憑何爭天下?”

“那若是本公主奈何不了兇手呢?抑或父皇有意姑息,你待如何?讓你祖父死不瞑目嗎?”

衛清安輕咳一聲,晏玨瞥他一眼,沖他齜牙。

李媛姝愣了會才說話:“祖父雖是猝然而逝,但去時心中通透,已無牽掛與心結,世間種種同他無干,我縱是他孫女,也不便擾了祖父的安眠。至于其他,全憑陛下與公主殿下做主。”

晏玨覺得廳中突然變得十分憋悶,起身向外走:“橫豎做個見證罷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父皇那本公主去說,你父母在何處,我們這就去了結此事,還你一個清白自由身。”

李媛姝心中本沒有幾分把握,見晏玨應下了此事,悄悄舒了口氣。玉言眼中的驚訝就要溢出來了,明顯沒想到素來跟她家小姐不對付又兇名在外的玨公主竟會答應幫她家小姐,玉言想到往日同人說過的公主脾氣不好的話,不禁羞愧起來。

衛清安倒是沒有太多意外,淡定地領著人跟著往外走。

李望夫婦知曉此事后,又是一番驚嚇。李太傅雖為官清廉,但每逢年節宮里和東陵王府及朝臣沒少往府里送禮,數十年下來,也是極大一筆家財。

李太傅去世后,府中的柱子倒了,太傅府成了李府,闔府只有一個六品官拿得出手,就指望著這些家底能讓李府重振,卻驚聞這些錢成了自家遲早要嫁給別家的女兒的嫁妝,登時望向李媛姝的眼神就變得無比兇惡,若不是顧及著晏玨等人還在一旁看著,怕是就要沖上來將這女兒給掐死,以免這錢真成了別人家的錢。

再聽說李媛姝要自逐出宗族,甘愿放棄所有的錢財,不禁大喜,連連點頭,生怕遲一些李媛姝就會變卦,更得公主作見證人,簽訂協議后覺得可高枕無憂了。

父親死了,但只要錢還在,李府就同別的六品官府邸不同,底蘊猶存,只等一個崛起之機,就又能恢復往日榮光。

晏玨送李媛姝出門時,問道:“你不后悔嗎?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李媛姝搖搖頭:“我若不這么做,這錢也成不了我的錢。百善孝為先,我總不能讓父母兄弟活活餓死,只要一日有關系,就必得受累,與其提心吊膽,不如早早解脫。祖父生前曾說,只愿膝下子孫平平安安、不失本心地活著。我是他的長孫女,總得讓他膝下有一條血脈秉承他的心愿活下去。”

“那,就保重了,也不必告訴我你要去哪,本公主忙得很,可沒興趣知道你在何處落腳安家。”晏玨的神情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別扭。

李媛姝也不惱,只是道:“祖父還曾說過一句話,他說,皇帝和公主丫頭日子過得難得很,讓我千萬不要跟你們學死要面子活受罪。”

晏玨抬頭看她,李媛姝輕松一笑,依舊是傾城之色,她朝晏玨與衛清安揮揮手,帶著玉言上了馬車。

“師傅,麻煩送到南街口。”

“公主就這么放李孫小姐走了?陛下若是怪罪下來您怕是不會太好過。”衛清安眼中藏了一絲憂慮。

馬車咯噔咯噔地駛遠,晏玨看著看著,突然輕哼一聲,瞪了衛清安一眼:“破日子破事多,再有這種事別拿來煩我,有時間怎么不去查查誰攛掇得她離開京城。”

衛清安:“……”

晏玨悠哉悠哉地騎上馬,離開了李府。

“將軍,您看?”下屬詢問著衛清安。

衛清安有幾分憋悶,轉身冷道:“繼續守著,一只蚊子都不許放進去。”

距李府大門不遠處停著一輛外觀毫無特色的馬車。

車轅上駕車人輕聲問車中坐著的人:“世子,我們回府嗎?”

一片靜默后,只聽車中傳來一道溫和的回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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