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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同根相煎

  • 巫山猶錦樹
  • 五六白七八黑
  • 2617字
  • 2019-07-17 21:44:40

晏玨斜斜坐在一側,看著下方的張氏痛哭流涕。

“民婦與夫君成親三年,極為恩愛,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民婦怎會去與雜役私通?”張氏用袖子擦了擦臉,“倒是大伯,在我夫君死前的那幾日,常常出門與朋友去吃酒,那時不覺什么,父親還夸他總算有了長進,知道要去交些朋友了,母親也很是高興,給大房撥了好些月錢,夫君與小叔擔心大伯被不三不四的人騙了去,也跟著去過一兩次,回來說都是些好人家的公子,個個滿腹詩書。卻不知……卻不知,大伯竟是要在那些人里找尋幫手,來加害他們。”

一旁執筆記錄的文書聞言停筆,好奇問道:“你怎知他是在找幫手,而不是真的開竅了?”

張氏咬牙切齒道:“大伯早不開竅晚不開竅,偏偏一開竅我家夫君和小叔就一同被人害了,大人,若說這事與加害我家夫君和小叔之事無關,您信嗎?”

文書道:“我自然信。李府兩位公子死去十幾年了,他們到底是意外死亡還是被人蓄意害死都不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基于他們是被人害死之上的你認為有關聯的事,可若他們是意外死的,你說的這種種不就不成立了嗎?”

張氏默然,隨即放聲哭叫道:“幾位大人,民婦所言皆有緣由,并非胡言亂語。民婦在夫君和小叔死后,曾偶然聽見大嫂吩咐人去給同大伯交好的幾位公子送重禮,我當時心里疑惑,府中遭此不幸,怎么好端端地要給那么多人送禮,便特意去查了查,那幾日那些人家里并無紅白喜事,若說是平常往來,也不當送這般重的事。這難道不是他們勾結起來害了我夫君與小叔,為此給的酬報么?”

大都寺卿周朝東點點頭:“言之有理。”

刑部尚書許知來輕咳一聲,問道:“張氏,你因被李府大夫人發現私通下仆而被趕出府,對李大公子有所怨恨,故而有意攀誣也在情理之中。你說了這許多,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沒憑沒據,要本官同幾位大人如何信你?”

張氏從懷里掏出一本賬目,旁邊站著的衙役接過遞給許知來。

“幾位大人,這是當初我的大丫鬟青荷從大伯的書房偷出來的,里面記錄了大房同那幾位公子之間的人情往來。大人要證據,這便是鐵證。”

許知來接過來翻了翻,又遞給周朝東,周朝東仔細看了看內容,果然是李府大房的賬目,其中李望的私印仍清晰可辨,應當不是偽造的,兩人對視著點了點頭。

衙役又要將賬本呈給晏玨看,晏玨揮了揮手:“拿開,本公主可看不懂什么賬本。”

文書見狀,在紙上添上了幾行。

許知來道:“張氏,你那大丫鬟青荷在何處?”

張氏含淚答道:“青荷偷出賬本后,我心里害怕,恐事情有變,就將賬本寄放到京郊懷恩寺。之后沒兩天,大嫂就發現賬本不見了。大嫂買通了我院子里的人,叫他們共同污蔑我與院里的陳三私通,自己便去向父親告狀,父親當時已經十分悲痛,乍聞此事,就即刻去查真偽,可里外的人都被大嫂打點過了,無一人敢說真話。青荷被大嫂以引誘主子與人通奸為名亂棍打死,我當時見事情不妙,就算說出大伯與大嫂的勾當,也不會有人信,就想先保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以便徐徐圖之,可大嫂污蔑我的孩子不是夫君的,父親一氣之下將我休出府,孩子也沒有了。我娘家以我為恥,將我趕出家門,幸得遇見巫圩懷山感懷寺的師父收留,這才避開大伯和大嫂的追殺。”

許知來問道:“那藏賬本的懷恩寺師父和收留你的感懷寺師父可還在?”

張氏道:“兩位師父現都在懷恩寺,我早前已同他們說明此事,兩位師父心善,愿助我亡夫沉冤昭雪。幾位大人可隨時去尋兩位師父作證。”

許知來捋捋短短的胡子,又問:“那陳三是何身份?你與他平日可有什么接觸?他如今還在京里么?”

張氏恨恨道:“陳三不過是一雜役,身上白一塊花一塊,臉倒生的人模人樣,卻偷奸耍滑慣會偷懶,夫君斥責過他數次,他卻仍屢教不改,他比起我夫君來可謂是云泥之別,我怎可能看上那潑皮無賴!更無什么接觸!他還在不在京我倒是不知。”

周朝東問:“按你所說,李府當有不少人知曉你被冤枉,李大夫人就不擔心這些人將事情說出去么?”

張氏道:“這事民婦就不知了,但依大嫂手段,那些知情的丫鬟小廝想必都不在府里了,不過大嫂身邊的心腹應當是知情的,大人可去提審她們。”

許知來當即笑道:“好一張巧嘴,我等問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你卻都能事無巨細地答上來。張氏!本官且來問你一問,本官母親上月做壽,廚子都是家中待了數年的老人,做的是京里聞名的拿手好菜,可這才過了月余,本官卻已不記得了壽宴上吃的共有幾道菜了,你卻連一個小小雜役的相貌和你夫君斥責過陳三都記得一清二楚,你來教教本官,如何才能有這般的好記性?”

張氏低垂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強作鎮定道:“那陳三身上花花白白,當年沒少被人笑話,又因陳三乃是我夫君從外邊的混混手中救下,與別人不同,我才記得。大人若要問旁人,我卻是記不大清了。民婦所說具是實言,不敢有半句參假,大人若心有疑慮,可去尋李府的老人問上一問。”

晏玨閑閑插進一句話:“你們不是沒接觸么?他既是你夫君救下的人,如何沒接觸?沒接觸還能知曉陳三被下仆嘲笑,李府的家教莫非并不如傳言中那么嚴?”

張氏猛地轉過頭向著晏玨道:“公主,你也是女子,理應知曉貞潔對于女子來說意味著什么。陳三當初被大嫂買通,那般污蔑我,壞了我的名聲,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賊子我怎會記不住?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他當初雖被夫君救下,但與旁人不合,因而只在院中做個粗使小廝的差事,我與他怎會有接觸,只是在懲治那些碎嘴下人時聽了幾句。”

周朝東點點頭:“這倒是說得通。”

許知來瞥了張氏一眼,輕聲詢問晏玨:“公主,可是去懷恩寺請那兩個僧人?”

晏玨搖搖頭:“將張氏帶下去,去李府請大公子和大夫人來。”

“大公子安好,我們又見面了。”晏玨微微一笑,鳳眼中流動著光芒,面上一貫的冷意被這抹笑容融解些許,顯出幾分艷色來,煞是好看。

李望本因突然被帶到公堂來而產生的驚慌也稍稍緩解,勉強笑道:“見過公主,這是?”

晏玨看著上首的兩人笑道:“周大人和許大人奉命審查李太傅的案件,有些許疑惑,望大公子不吝賜教,也好叫案子早日水落石出,以慰太傅在天之靈。”

李望道:“應該的,應該的。只是父親突然自絕,早先毫無預兆,就連平日最得父親寵愛的我兒媛姝都不知曉是何原因,下官只怕無法為兩位大人解惑。”

周朝東笑瞇瞇道:“大公子此言差矣,貴千金畢竟年幼,不知何故也是理所應當,大公子是李太傅唯一的子嗣,想必應該知曉一些旁人不知的隱秘。”

李望還要推拒,許知來突然冷冷出聲:“大公子如此推辭,是心中有鬼嗎?”

李望早就注意到許知來的那張冷肅的黑臉,此時渾身一抖,連連道不敢。他雖然資質駑鈍,但在這幾人一口一個大公子的稱呼下,也明白過來幾人這是不打算將他當做同僚客客氣氣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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