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恥夢種
- 第六秩序
- 癡墨語
- 4188字
- 2019-06-01 19:59:45
饒是白戰如此經歷過風雨的人,聽見齊勇元這一句話,也還是沒反應過來。
隨后,他突然笑了。
笑聲剛開始很小,接著越來越大。
齊勇元眉頭微皺,看著眼前笑的癲狂的白戰。
白戰笑夠了,眼中有一絲可憐的味道:“齊勇元,你們天隱教一直都這樣自欺欺人么?
明明一個個豬狗不如,還非要裝成一副大仁大義的模樣,不累么?
我要不是親耳所聞,都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一個六合境修士說出來的。
我的親生女兒你竟然想當做籌碼?
你覺得我會答應?”
“如此說來,若被我們擒獲的人不是你的親生骨肉,我們或許還可以一談?”
齊勇元神色鎮定,并沒有回答白戰的話,而是反問一句。
這句話明顯把白戰問住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白戰,除了你的親人好友,別人的生命對你而言不也就只是一個名詞而已么?
你的劣根性和其他人有何不同?今天你舍不下你女兒的性命,不代表以后也不會!
只是籌碼不夠,時機未到罷了!”
齊勇元非常隱晦的笑了一聲,淡然道:“所以,你和我到底有何不同?
我只是撕掉了遮羞布,而你,才是真正自欺欺人的那一位!”
白戰收齊了輕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著齊勇元。
場上瞬時無聲。
白子萱依舊無力的半躺在呂行懷中,聲音細弱:“我爸性格直率,不善言辭......”
呂行懂了。
得是這位大叔看起來是個文人,骨子里是個莽夫啊!
那還廢什么話,干就完了啊!
照著做事態自由發展,他要真被別人繞進去,那可大大的不妙。
呂行心中一急,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白叔叔!這糟老頭智商太高了,咱別和他辯,咱直接莽死他就完事兒了!”
白子萱無語,又說一句:“剛忘了告訴你,我爸很記仇的。”
“那又怎樣,我又沒得罪你爸。”呂行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無所謂道。
白戰依舊沒有說話。
六合境之間的比斗不是兒戲,所以他們兩人到現在也沒有動手,都是各有忌諱。
齊勇元神情不變,耳中傳來矮個長老的傳音:“速歸,一個人撐不住祭壇運轉了!”
齊勇元這才有些急迫,再次開出價碼:“白戰,我的底線,只要你女兒的絕陰體質,保她不死!”
白戰笑道:“真當我智商低?”
說完還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呂行,呂行這下明白自己哪兒說錯話了!
“艸!真他么是個小心眼兒啊!”呂行無奈了。
齊勇元嘆一口氣,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多說任何廢話。
他單手一揮,一道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道印飛出體外。
這道印紋散在天際,竟然構起了一副浩瀚無比的星圖!
而后,天空中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無數隕石化為一團團火球從天而落!
這一幕印在呂行心中無法釋懷。
漆黑的夜幕,被無數顆帶著滔天火焰的隕石映照的紅艷!
鮮血一樣的紅!
呂行忘記了絕望,逃跑已經沒有意義。
這么多的隕石都朝著南宮山砸,自己怎么跑都是死!
“難道真的要死了?再死一次?”呂行菊花一緊。
然后只覺得臉蛋火辣辣的疼,耳旁還有白子萱的聲音:“傻子,快醒醒,那是幻覺!”
“啪!”又是一個清脆的耳巴子。
呂行緩緩醒轉,發現白子萱已經從他懷中離開,坐在身旁朝自己臉一個勁兒的猛抽。
而自己現在竟然在一顆巨蟒頭頂,再看天空,哪兒有什么詭異星圖?哪兒有什么滔天紅焰?
“真的是幻覺!”呂行一陣后怕,這幻覺也忒真實了。
“這是齊勇元的道印,嫁夢!還好他的攻擊對象是我爸,不然咱們肯定中招。”白子萱解釋道。
“哦,這些先不提,你剛才不是都快死了么?怎么突然生龍活虎了?”
呂行看白子萱手勁挺大,和剛才軟在自己懷中的狀態完全不同,不由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
白子萱臉上一紅,有些扭捏道:“人家又沒有精神力,自然談不上受創啦,剛才只是道印被破有些魂不守舍罷了......”
呂行明白了,赤果果的吃豆腐啊這是!
套路太深,唯念農村!
這時再看場上,只見除開保護他,白子萱和劉玲三人的一頭巨蟒外,又出現了4頭巨蟒!
白戰一身衣衫無風自動,虛空站在巨蟒身前,手中捏著一道手印,似乎正在和齊勇元對抗。
這幾頭白蟒的蛇瞳中射出紅色光線,全部加持在白戰身上。
白戰眼中清明,盡管臉色不是很好看,依舊嘲諷道:“我的靈藏都未使用就扛過去了?嫁夢,不過如此!”
齊勇元正待發狠,整個南宮山突然開始猛烈的搖晃起來。
只見極遠處有兩道人影正飛速向這邊趕來。
其中一人手中指印連揮,即使隔著數千米,碩大的手掌印不要錢似得轟擊在南宮山上。
矮個長老再次傳音:“艸!洪九屠這個老不死的來了!祭壇也要崩塌了,我真的撐不住了!”
“洪九屠還沒有離開寧安!?”萬般念頭迅速從腦中閃過,齊勇元吐出一口濁氣,傳音道:“功虧一簣!
走吧,祭壇保不住了。
白家的靈藏帶有空間規則,現在不走,等洪九屠和白戰聯手,想走就難了!”
話音剛落,矮個長老沒有一絲猶豫,暴喝一聲,脫離祭壇。
整個南宮山像地陷了一樣開始崩塌。
齊勇元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著重看向呂行,嘴角微動:“今日之事,全仗小子所賜,我圣教謹記!”
呂行不明所以,他們只是過來拯救人貨打擊人販子的啊,再說,這事是張毅策劃的,他就是個打醬油的,和他有毛關系?
怎么就賴給他了?
呂行覺得自己又被坑了,這是要給張毅背鍋的節奏?
齊勇元說完后,猛地向白戰打出一掌,帶著趙平剛幾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白戰不知齊勇元早已心升退意,一臉鄭重的對了一掌,這才發現自己被晃點了,氣的哇哇直叫!
南宮山崩塌的很徹底,三百多米的高山眨眼就成為一堆廢石。
好在這里荒無人煙,沒有其他損失。
站在蛇頭上,呂行只覺得自己很苦。
他么的,打架我來,被打我來,背鍋還是我來?
這是什么社會啊!
腳下的灰塵漫天,巨蟒都升高了一些位置。
呂行正在思考人生,腦袋又是一疼。
“誰他么打老......”呂行滿腔悲憤,看也不看的張口就罵。
話還沒說完又被自己噎了回去,撓頭笑道:“爺爺啊,您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怎么來了!我怎么來了?!”
呂平山一張臉陰沉的快滲出水,抬手就是十幾個頭槌,邊打邊問:“鬧出這么大動靜還怕我知道?
爺爺教你的話你都從屁股里拉出去了嗎?啊?
這種地方是你該來的?怎么哪兒都有你啊?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你要真的想死,給我生個重孫子再去死!呂家就你一根獨苗你知道么?”
呂行疼的眼淚汪汪,這話前不久呂華強才說過。
這倆人真不愧是父子,說話揍人幾乎都一模一樣!
呂平山咋咋呼呼,山底的一堆廢石突然炸開,露出一個漆黑幽深的洞口。
一道人影從里面飛出。
呂行認識這人,之前在香溪洞見過,洪九屠。
洪九屠飛至呂平山身邊,嚴肅道:“南宮山體整個被鑿穿了,有一個下陷百米左右的地下祭壇!
我剛才看了,是九絕陣,而且已經死了八個陣引!”
“九絕陣?”白戰也飛了過來,互相問好后低聲道:“小女是絕陰體。”
“那就說得通了,看來他們是想把你女兒作為第九個陣引,獻祭給九絕陣!”
洪九屠有些后怕道:“呂老弟的猜測應驗了!他們在香溪洞搞的儀式應該就是九絕陣的開陣儀式。
因為動靜太大不敢在南宮山這里進行,才特意跑到相反方向的香溪洞進行!”
看了一眼呂行,再看向白戰,洪九屠又道:“這件事通過張毅和剛才劉玲的反饋,我了解的差不多了。
幸好呂行等人誤打誤撞的救出了白子萱,通過白蟒傳訊,白老弟先一步過來,要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設想!
古道界一直盛傳白家的靈藏神奇無比,可以打開空間隧道,洪某這次也算開眼了。”
白戰謙虛道:“空間隧道言重了,只是一個殘破的不穩定的小破洞罷了。
而且距離有點遠,我們合幾人之力才勉強打開,其內部也很不穩定,我過來時差點隕落。”
白戰說的輕巧,其實細思則恐。
能讓六合境強者隕落的地方,多危險?
呂行小聲問道:“爺爺,他們是什么人?九絕陣又是啥?”
呂平山先給了呂行一記頭槌,才開口道:“問那么多干什么?你只用知道他們是邪教,全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就行了。
至于九絕陣,反正很殘忍,如果這次讓他們成了,最起碼寧安將會被徹底摧毀!”
“這么狠?恐怖份子啊這是,他們到底想干嘛?”呂行咋舌。
“恐怖份子?你高抬他們了。
他們這次要的,可是整個寧安幾十萬人口的性命!
至于他們想干什么......”呂平山看了一眼洪九屠,閉口不言。
呂行最討厭這種講故事講一半的人,正要繼續詢問,身旁的白子萱直接往他懷里倒去。
呂行下意識的雙手抱住白子萱,驀然想起之前白戰的那一眼。
“艸!又來?”呂行心里怪叫一聲。
“小子,你又來!”白戰剛好看見這一幕,氣不打一處,怒喝道。
呂行想解釋,這都是你女兒自愿的,他才是受害人。
可他剛一開口,天地開始無規則的劇烈旋轉。
眼前的人迅速模糊,呂行覺得自己被吸入一個永遠無法停下的漩渦中。
“別動!”洪九屠一只手阻止住白戰,一只手將已經暈倒的呂行白子萱二人平穩放在巨蟒頭頂。
他輕輕吹一口氣,這口氣拂過二人臉龐,眉心正中位置有一抹藍色紋路的印記閃爍。
“夢種!”洪九屠低喝一聲,看了一眼沒事兒人一樣的劉玲,嘆息道:“看來齊勇元對他們兩個恨之入骨啊。”
如果呂行聽見這話,肯定會崩潰,大喊一聲:“我不要當背鍋俠!”
呂平山急道:“能救么?”
白戰也緊張的看著洪九屠,雖然他倆境界相同,可論經驗見識,由于年歲和經歷的原因,洪九屠遠在他之上。
洪九屠惆悵的搖頭道:“夢種不是詛咒,也不是病患,準確說,夢種什么都不算,就是在他們的夢里下了一顆種子而已。
這顆種子在他們夢中生根發芽,他們現在就陷在夢中無法自拔。
你們可以把這個看成一種非常高級的幻境,這種幻境是不能用外力干擾的。
如果被強行喚醒,當事人不死也會變成白癡,我說的,是連話都不會講的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白癡!”
白戰緊捏拳頭道:“是我疏忽了!我只想著齊勇元會對我出手,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暗算呂行和萱兒!
六合境暗算一元境和入道境!這種人真的連臉都不要了!”
洪九屠道:“他被你擋住九絕陣的獻祭,又從你這里討不到便宜,只能向你女兒下手。
至于呂行,這小子是撬開此事的關鍵點,所以齊勇元才會對呂行懷恨在心。”
呂平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現在我們要怎么做?”
“等!幻境也罷夢境也罷,齊勇元的嫁夢本就非常霸道逼真!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他們自己破開枷鎖,要不然誰都救不了他們。”
洪九屠嘆息一聲,看向劉玲道:“這里方圓一公里都被我下了禁制,別人無法進入查探。
南宮山塌陷不是小事,外界定然會有輿論壓力。
你現在出去聯系寧安聯盟分部負責人,讓她聯系市里,一起引導社會輿論。
就說邪教作亂,被聯盟擊斃,山體雖然塌陷,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劉玲會意。
沒有人員傷亡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之前還剩下的5位被拐賣的人口,現在已經成為山下亡魂!
事后肯定會有補償,但此事太敏感,不能再被擴大。
大局為重?
劉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這些事不用她考慮。
又看了一眼平躺著的呂行,想到之前這小子屁顛屁顛的跑向自己,一口一個“玲姐牛逼!”
劉玲心中一酸,默默念叨:“你小子,一定要活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