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將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集中到墻角,用一排大鐵桶擋住,這樣不至于觸目驚心。
正午已過,綁匪餓得不行,他們車里帶著面包,只能將就著吃。
“給!”
唯一的女匪扔了袋面包給胡錚,胡錚一把撕開,和楊靈分著吃,楊靈大口的吃著,她從昨天半夜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身家十幾億的大小姐,生平第一次覺得面包這么好吃。
“真特么難吃!老子要吃肉!”
“一只耳”將咬了一口的面包扔到地上,那東西吃起來像加了糖的老棉絮。
“我剛才來的時候發現這邊有一個大冷庫,里面存放著各種加工好的肉食?!?
某綁匪小聲的說,和“一只耳”悄悄的出去。過了一陣子,綁匪扛回一箱肉,打開一看,好像是剖開的雞腿肉,再仔細一瞧,那是牛蛙,還沒有完全解凍,全部連在一起。
“一只耳”將破爛的木棧板堆在一起,生起一堆火,找來一根細鋼筋,穿滿牛蛙放在火上烤,牛蛙一邊解凍一邊炙烤,沒有調味料,“一只耳”將泡面的調料撒在牛蛙上,就這么湊合著吃。
“什么玩意,咬都咬不動!”
“刀疤臉”吃了一口,嚼得腮幫子發疼,還是沒有咬爛,根本無法下咽,只好吐出來。
“聽說你是個廚子,你來做!”
“刀疤臉”用槍指著胡錚。
“請我做吃的要客氣?!?
胡錚拔開對方的槍頭,趴在車間的窗戶上看了看外面的草地,在圍墻的角落里長了幾株特殊的植物。胡錚把它們連根拔起,用水洗凈,擠出汁液滴在正在燒烤的牛蛙上,一股特別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能感受到野草的清新和青蛙的活力,那汁液中含有植物油,令食物不容易烤糊。
香氣出來,令人垂涎三尺,綁匪爭搶嘗試。
“你們也來吃,”
“刀疤臉”發現胡錚沒動,心生疑惑,抓起半串牛蛙扔了過去。
胡錚一抬手,牢牢的接住,和楊靈分著吃。
看到他們也在吃,“刀疤臉”這才放心的大口吃起來,他們一邊吃一邊喝酒。
“一只耳”一直在撕咬自己烤的牛蛙,他認為燒烤很簡單,生的烤熟,放點調料就行,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粗锍缘媒蚪蛴形?,自己吃得很難受,終于忍不住嘗了一口胡錚烤的,還沒怎么品嘗,就吞了下去,那結實“肌肉”烤得很松軟,略帶一絲嚼勁,口感正好。他之前吃過各種方法烹飪的牛蛙,無不例一,全是硬綁綁的,今天總算吃過軟嫩的,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你不該趟這淌混水,有這么好的手藝,當老板做生意多好?!?
“一只耳”感嘆。
眾人正津津有味的吃著,一綁匪猛灌了一口啤酒,“呯”的一聲,沒拿緊,酒瓶掉到地上摔得稀爛,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渾身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這牛蛙有問題,”
“刀疤臉”臉色驟變,感到渾身無力,坐都坐不穩,手槍在跟前放著,他的雙手不停的顫抖,居然連槍都拿不起來,放眼望去,五名同伙,除了那名女綁匪,其它人要么癱坐在地上,要么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沒有一個能站起來。
“給我殺了他們!”
“刀疤臉”一聲令下,女綁匪舉著槍瞄準胡錚。
與此同時,楊靈眼疾手快,搶過一把手槍瞄準對方,兩人相持不下。
“我明明看到你們也吃了牛蛙,為什么沒有問題?”
“刀疤臉”死要死個明白。
“我用的那株植物有麻醉的功效,如果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功效會成倍的增加,我們沒有喝酒,所以,問題不大。”
胡錚解釋。
“刀疤臉”恍然大悟,難怪自己這邊就那個女的還有戰斗力,她也沒有喝酒。
正在對峙,“轟”的一聲,車間大門被撞開,一輛小車直接開了進來,“突突突”,一名槍手手持沖鋒槍對著綁匪一陣掃射,除了那名女綁匪,她的同伙全部中彈身亡。
車門打開,下來五個人,為首的是楊泰的私人醫生黃斌。
看到是自己人,楊靈喜出望外,跑了過去,胡錚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有動。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
“突突突”
女綁匪還沒有問完,回答她的是一梭子彈,她被打成篩子,死不暝目。
“為什么殺她?”
楊靈不樂意,她們相處過幾個小時,那女綁匪還不算太壞。
“我不但要殺光他們,連你們也別想活?!?
說著,黃醫生拿槍指著楊靈;另一名槍手用微沖對準胡錚。
“我爺爺對你一直很好,為什么這樣對我?”
楊靈很快鎮定下來,對這個變故心存疑惑。
“不錯,這些年來,老家伙一直對我都很好,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你們楊家,像坐牢一樣。雖然你們給的報酬很高,為什么不能一次性給我,老家伙的兒女都不在了,八十多歲的人還能活幾年,要那么多錢干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如分一部分給我,就當是做慈善。再說了,他一死我就要失業,這么好的雇主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所以,趁他活著的時候,要趕緊撈一筆?!?
黃醫生娓娓道來。
“有句話叫‘善心養惡人’,你們對我這么好,真是無以回報!”
黃醫生厚顏無恥的說。
“你這個陰險毒辣,忘恩負義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楊靈破口大罵。
“那群綁匪知道我是個廚子,是你泄露的吧?”
胡錚問了一句,之前的“刀疤臉”對他了解一些,這讓胡錚感到很奇怪,想必老爺子身邊有內鬼,萬萬沒有想過,居然是這個私人醫生。從目前的情形來看,胡錚和老爺子商量的核心機密對方并不清楚。
“是又怎樣,你跟老爺子才認識幾天,他對你的信任已經超過了我,除了會炒飯,你有什么本事?我不服!——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你,明知道這是個必死之約,你還是執意要來,楊家到底給了你多少錢?還是說要把楊靈許配給你?”
黃醫生自以為是,說得楊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