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把它給忘了!
就在魷魚已經煎好,還沒有醮醬汁之前,胡錚突然想到了辦法,往口袋里一摸,手上多出一根綠色的竹筷,那是他的法器,名叫“補”,有調和味道的神奇功能。他用竹筷在醬汁里攪了幾下,這才示意尤佳繼續操作,往魷魚上醮醬汁。
雙方的五串魷魚做好,胡錚的是長簽,老板娘是短簽,請到幾名路人品嘗,每人長短簽各嘗一串,好吃的把竹簽保留,味道差些的將竹簽扔掉,一直請了四名路人,老板娘再也看不下去,臺面上放著四根長簽,她以慘敗收場,那些人只嘗了一片胡錚的魷魚,就把老板娘的扔掉,似乎和對方的魷魚相比,她的連垃圾都算不上。
胡錚的最后一串被老板娘吃了,反正她已經輸了,讓她贏一局也無所謂。
老板娘細細的品味,忽然覺得越來越輕,像飄了起來,周圍是清透的海水,成群結隊的熱帶魚,五彩斑闌,碧綠的海藻隨波飄搖,她穿著潛水衣在海底自由的翱翔,感覺時光倒流,整個人年輕了很多歲,那種感受太過神奇,令人欲罷不能。
“不可能,這么普通的食材不可能做出這種味道,你這到底是什么魷魚?”
老板娘瞪大眼睛,剛才的感覺漸漸消失,令她陷入迷失的狀態。
“北冥魷魚”
胡錚一字一句的說。
“我輸了,輸得很徹底,我承認為了趕走你們不擇手段,這是同行競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我還是輸了!——從今往后,這條街上不會再出現‘瘋狂魷魚’,也少了兩個擺攤討生活的人。”
老板娘自言自語,踉踉蹌蹌的回到自己的攤位,魂不附體。
“姓胡的,你到底給她吃了什么?”
見老婆失魂落魄,老板大吼大叫。
“是我良心發現,不關他的事,我輸得心服口服。”
“你瘋了嗎?為了這個攤子,為了‘瘋狂魷魚’,我們花了多少心血,你說不做就不做,把我當成什么,空氣啊!”
老板怒不可遏。
“不就是份小吃,難道是迷魂湯!”
老板不信邪,用手指醮了一下胡錚攪過的湯汁,往嘴里一放,慢慢的品味。
良久,老板眉頭舒展,心里豁然開朗。
罷了罷了,碰到這樣的對手,遇到這么絕味的神級小吃,一切只能是天意。天要我走,還能有什么辦法。
雪梨將老板娘的訂金退了回去,按照規定,本應該退還雙倍的,老板只要了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都是做餐飲,累死累活的不容易。”
老板終于悔悟。
兩口子慢慢的收攤,很多東西直接扔掉。
“剛才說的雙倍轉讓費就算了,老板娘出多少就收你們多少。”
雪梨拿著轉讓合同,按照當時接手的價錢轉讓給尤佳,胡錚接手不過是個幌子,最終還是尤佳當店主。
“多謝雪梨姐!”
老對手灰溜溜的走了,尤佳喜出望外,她意識到雪梨悄無聲息的幫了一把,不堪感激。
“不要叫我姐,你肯定比我大。”
兩人比了一下出生年月,雪梨比尤佳小了幾歲,和胡錚同年小月份。
“可以簽了吧!”
胡錚伸手去抓合同,雪梨突然收了起來。
“我有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對于你們現在來說很為難,但是,你們一定要答應我!”
雪梨鄭重的說,眼角翹起一定的弧度,像一個詭異的微笑。
“說吧,只要能辦到,盡量滿足你。”
“做幾串魷魚給我吃,胡老大,你親自動手。”
第二天下午,作為轉讓費,尤佳將部分現金交到雪梨手里,其它的錢手機轉賬。雪梨戴著黑色的口罩,拖著行李箱,背著雙肩包,準備回老家,上車之前,去了趟銀行。回老家要轉幾趟車,一個女孩子,幾萬塊的現金放在身上不安全。
半下午,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從楊家灣到最近的銀行要經過一座人行天橋,存完錢從天橋回來的時候,雪梨老是感覺有個男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拖著行李,快速的下天橋,天橋下的陰影里有一輛摩的,看到拖行李的人馬上湊了過來。
“去火車站吧!十分鐘就到。”
司機很熱心,提著雪梨的旅行箱放在前面,從后備箱拿出一個頭盔,雪梨正在戴頭盔,突然身后出現一個男人,用刀片割斷雙肩包的背帶,抓著包一路狂奔。
“快快,幫我追上那個搶匪!”
雪梨向摩的司機求助,她摘下頭盔,提在手里。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司機戴著另一個頭盔,一轟油門,摩托車飛快的跑了,很快追上了劫匪,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劫匪跨上摩托車,回過頭沖雪梨拋了個飛吻,兩個人一起逃走。
他們是一伙的。
雪梨氣急敗壞,將手里的頭盔重重的砸到地上,摔得稀爛,那是劣質頭盔,只是個道具而已。她穿著裙子,所有的貴重物品,手機、現金、銀行卡、金銀手飾全部在雙肩里,被劫匪一鍋端,唯一慶幸的是大部分錢存進了銀行卡,現金只有幾千塊,銀行卡有密碼,里面的錢取不走。麻煩的是現在身無分文,又沒有親戚朋友可以投靠,吃飯住店都成問題。想想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了幾年,好不容易有點積蓄,要回家了卻被洗劫一空。
回到天橋,看著腳下的小車川流不息,雪梨有種跳下去的沖動。她是個堅強的女孩,那種想法稍縱即逝,生命是父母給的,不能隨意的“揮霍”,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
雪梨拖著沉重的腳步,失魂落魄的走在路邊,一輛小車正在緩緩的靠近,終于在她身邊停了下來,雪梨本能的走開了一些。車門打開,一個女人下來拉客。
“美女,到哪里呀?我們可以拼車。”
因為是女人,雪梨放松了警惕,她突然想起有個同鄉的姐姐在城市的另一端,現在只能去投靠她。雪梨正在思索,女人似乎等不及,拉著她往車里摁。雪梨沒有防備,一坐進車里就大呼不妙。前排的兩個男人化成灰她都認識,一個是摩的司機,一個是搶匪,此時,門窗鎖死,雪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