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生(三十四)
- 縱我平生約卿來
- Potala
- 2254字
- 2019-07-26 10:32:53
堯果果自那日見了傅余修后,又臥床躺了兩日,被固定住的肋骨也好了一些,約莫著能出去走了,她已是心急如焚。
“姑娘,今日可要出去走走?”服侍她的銀岑基本每天都要問她這么一次,前兩次是她旁擊側敲得知白尋被樓中人救走,心中輕松了許多,且擔心再遇到傅余修,故都以傷口未愈拒絕了。
今日起身時感到傷處痛楚減少了大半,不用他人攙扶便能走,而且兩日都沒有遇到那位太子,故銀岑再問她時她便應了。
被帶到這里五日了,她還是第一次出屋門。銀岑扶著她道,“姑娘不如去園子里透透氣,這時節正是玉蘭花最后一次花開,園子里可香了呢。”
“好。”堯果果向她微微一笑,銀岑盯著她看了片刻,直到堯果果驚訝地看向她。
“姑娘,您”。銀岑欲言又止,殿下帶回來的這位姑娘,確實花容月貌,笑起來更是驚為天人,只是比起當年伴在殿下身邊的小堯凝,還是差了那么幾條街,不知為何殿下竟將她當做了堯凝。
銀岑邊扶著她往園子里走,邊試探著問道,“姑娘的家鄉是哪里?”
她這樣一說,堯果果起了警惕,“我之前頭部受過重創,以前的事都忘了。”這時候,失憶竟是個絕妙的好借口。
銀岑將她扶到園子里的涼亭中坐下,又招呼著侍女端來一壺茶。
堯果果環視一圈這個園子,偌大的園子里除了滿樹的玉蘭花,竟無其他什么花卉。這便有些奇怪了。
“銀岑,這園子里怎么只有玉蘭花?”
銀岑為她斟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旁,恭敬地答道,“以前園子的主人最是喜歡玉蘭,故那主人故去之后,殿下便除去其他花,種滿了玉蘭樹。”
“這園子的主人不是太子?”
“太子殿下自然也是園子的主人,只是這園子是殿下賞給那位姑娘的。”
堯果果端起茶杯斟了一杯,苦澀的茶味瞬間席卷了味蕾,她心下一動,這茶怕也是當年那位姑娘慣喝的,她強忍著濃郁的苦味,一口接一口喝下去,一杯到底,竟也慢慢感受到這茶苦中帶香,味道至醇。
“這茶,”她說著,果然看到銀岑眼睛一亮,緊緊地盯著她,“很香。”
“姑娘喜歡喝?”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佯裝沒有看到銀岑眼中燃起的火苗。
有清風吹來,玉蘭花的幽香灌入人的感官,她愜意的瞇了瞇眼,不自覺的便吐露了心話,“這個時候,若是能有一壺秋露白,以酒代茶,才好。”
“秋露白?姑娘怎會知道有秋露白?”銀岑驚奇地問道,這姑娘難道果真是當年的凝兒姑娘?若說她適才還有疑問,此刻卻是信了八分。
這秋露白,往年都是她和辛眉一同釀的。其他原材料還好,唯有這露水不好采集,且釀制時易失敗,每年頂著天能釀出來七八壇。且這秘方是辛眉家里傳下來的,別的地方也釀不來。那凝兒姑娘在的時候,雖不怎么飲酒,但對秋露白是頂喜歡的。
堯果果聽她這樣問,也愣怔了片刻,她在短暫又空白的記憶中搜尋了片刻,確實記不起何時飲過又或是見過秋露白,“我……以前可能喝過吧。”
“是這樣,好的。”銀岑想到她可能是失憶的緣故,便不再多問,向周遭的侍女道,“你們去給姑娘拿些甜點來,就拿杏仁佛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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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喏”,慕容意寒將一張帶著血污的紙甩在了傅余修面前的書案上。
傅余修瞥他一眼,碰也不碰那張紙。本得意洋洋的慕容意寒等了片刻,見他二哥還是不動聲色,著急地走到他二哥身邊,親手將那紙平平整整地攤開,“二哥,你看!”
那紙上歪歪扭扭寫了三個大字“鬼剎樓”。
傅余修皺眉沉思,“鬼剎樓?”
“嗯,”慕容意寒點了點頭,“又給二王爺來了一遍,交代了。”
“他也不知為何四王爺會出賣他,但是他知道那晚我們抓到的人,來自前越一個極其神秘的殺手組織,叫鬼剎樓。據說是位于塞北。”
傅余修眼前一亮,“那日將龍三太子救走的不明身份者?”
慕容意寒會意,“也是鬼剎樓的。”
“還有曾闖入仙鶴山行宮的女殺手,也是的。”慕容意寒頓了頓,又接著道,“二哥,你帶回來的姑娘似乎就是我追殺龍三太子時跟在她身邊的女人,若如此,會不會是弄錯了,她不是凝兒,也是鬼剎樓的殺手?”
“你說什么?之前不是說那是裹曼公主嗎?”傅余修臉色沉下去,那日凝兒為那人擋一劍,他已是氣的發狂,但是聽慕容意寒這樣說來,那人約莫就是龍三太子吧,竟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來了。
“我當時并不確定,二哥,那晚我們攔到的那隊人是從四王府出來的,想來是和四王爺勾結了。之后四王爺便叛了二王爺,難道是那鬼剎樓的人向四王爺說什么了?”
“老四敢反叛老二,說明他已是知道老二在我們這里討不到好,他若再跟著老二就會萬劫不復。但是他一向與老二同氣連枝,卻偏偏事到跟前將了老二一軍,那便是他來不及撈老二了,”傅余修的語氣越來越冷,“派出去找那鬼剎樓的人可回來了?”
“回來了,城中并未找到,四王府也派了人密切監視著,并未出現,可是他們已出城了?”
“不會。他們的首領腹部受了重傷,且當夜我們便派了人守緊城門,他們應該還在城內。”傅余修閉緊了眼,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孤記得今年欽天監監正是換了人吧?”
慕容意寒一愣,這有什么干系嗎?
“查新監正。”傅余修吩咐道。
“是,二哥。那我先走了,你”,他欲言又止,“那凝兒的身份還是要多方核查,大巫畢竟是越國人,他的話不可全信。”
“嗯。”傅余修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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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銀岑求見。”慕容意寒剛走,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進。”
銀岑走了進來,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傅余修蹙眉問道,昨夜里他才去看了堯果果,見她面色紅潤,傷定是好了許多,銀岑現在過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殿下,姑娘今日喝了不知春。”
“什么?”傅余修本平靜的眼眸中閃爍了激動,這不知春產自越國,很是著名,但喜歡的人卻非常少,主要是入嘴的苦澀不亞于黃連海金沙青黛這些藥材。
“姑娘她很喜歡,足足飲了一壺。而且姑娘還說,要是有秋露白就好了,姑娘她竟知道有秋露白。”
傅余修霍地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