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生(二十一)
- 縱我平生約卿來
- Potala
- 2320字
- 2019-07-09 08:43:18
“師父、隱師父。”屋外一個總了兩個角的少年向二人行禮,手中泛黃的古卷收起。
“嗯,小異,你去跟著你修師兄……修哥哥……傅余修,嗯,跟著他一段日子,我和隱珩有事要去一趟極寒之崖。”龍珣瑱對院里的少年交代道,“他若犯舊疾,你便按我教你的行針,應無大礙。”
“師父為何要去極寒之崖?”少年脆生生的問道,面含疑問。
極寒之崖乃是巫族繁衍生息之所,外人少有踏足也難以踏足。那里常年極寒,唯有自幼身養著玄炎蠱的巫族人方能忍受。但是雖氣候惡劣,卻多奇蟲異草,尤其是周遭的山崖里,長著巨蛇異蟲、珍稀花草,多的不可勝數。
“有一些事情,需要結束了。”龍珣瑱答道,“你便在傅余修身邊待我回來,切勿以身涉險,顧好自己便足矣,可記住了?”
“徒兒謹遵師命。”
小異目送著兩道身影牽上門口大樹前的兩匹馬,逐漸消失于山道。
“吱啞”。身后傳來屋門打開的聲音,傅余修勉力扶著門框站直,冷冷地看著院子里的少年。
少年見他出來,不慌不忙的做作個揖,“修師兄好,我是小異,師父命我留在你這里,照看你的身體情況。”
傅余修嘴角微勾,“無需。”說著他邁步朝院落外走去,未走兩步,身后傳來少年的怯懦懦的聲音。
“兩位師父離開山谷前往極寒之崖,小異……小異無處可去。”
傅余修扶了扶額,所以他要照顧這個小孩嗎?他什么時候有這種功能了?不過,既是師父交代……
“那你跟上我吧”。
“好,師兄稍等。”小異眼睛瞬間亮起,歡樂的朝著屋子旁的馬廄跑去,牽出一大一小兩匹馬來。
“師兄,這里有師父留給我們出山的兩匹馬,你騎一匹。”小異乖巧地將一匹高大的白馬的韁繩遞給傅余修。
“走吧。”傅余修翻身上馬,撂下兩個字便甩開馬鞭向前去,也不管身后小異的小馬邁著短腿……艱難的跟著。
想來自昨夜到現在,無妄閣已經清理掉回京路上的殺手,他帶著小異,竟一路順通無阻地抵達京郊北府軍的陣營。
營地里戒備森嚴,門口卻是歐陽溟親自把守,傅余修翻身下馬,一言不發地將馬鞭甩在歐陽溟手中,向營地內走去,直到身后的小異被歐陽溟攔住。
“你攔我作甚,我是跟著修師兄來的。”小異烏黑的眼眸瞪著眼前的彪形大漢。
“歐陽溟,放他進來,找個營帳關著。”傅余修停下腳步吩咐道。
“啊?師兄為何要關小異?嗚……小異千里迢迢跟著師兄前來,只為照顧師兄,師兄何必如此防著小異?”小異在歐陽溟的懷抱里掙扎,明亮的眼睛晶瑩閃爍,歐陽溟一個粗人,何時見過養的這樣白白嫩嫩,身嬌體柔的小少年,一時不知他的身份,也不敢用力過大,接著不知怎么虎口一麻,手上的力道減了八分,那小少年便從他的禁錮里溜出,向前撲向了傅余修,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傅余修:“……”
歐陽溟:“……”。
一眾看得目瞪口呆的守衛:“……”
太子殿下……何時允許人離他這樣近過,這倒霉孩子,要沒命了吧。
傅余修深吸一口氣,心中道,不能打殺不能打殺……這畢竟是龍谷主的徒兒。他伸手一根一根掰開那摟緊他的手指,“歐陽溟。”
他語氣沉靜,卻已是壓緊了怒氣,歐陽溟趕緊上前將那孩子凌空扛起,傅余修一言不發向主賬走去。
“京中情勢如何?父皇怎樣?”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皇上圣體欠安,已有四天不曾早朝,如今宮中有太后娘娘暫時掌控局面,朝中則是二王爺攝政,其余兩位皇子,大王爺因前些時候的私鹽令尚被禁錮在王府,四王爺則在宮中侍疾。”身后歐陽溟將小異交給下屬看管,急忙跟了上去。
“昨夜時的刺客?”
“是二王爺和四王爺的人。我們已盡數殲滅,留下三個活口在刑室。”
“馮將軍可在帳中?”
“在的,慕容意寒及沈可都在帳中等候殿下。”歐陽溟斟酌了下語氣,“殿下身體如何?昨夜……”
“昨夜孤的師父及時趕到,將孤帶去了神醫谷。無大礙。”正待跨入主賬,他忽然頓住腳步,吩咐道,“適才的孩子,好生照料著,莫讓他到處亂跑便可。”
“臣恭迎殿下。”帳中數人起身行禮。
“免禮。”傅余修走到主位坐下,“馮將軍連日行軍,辛苦了。”
“為天家效力是臣的榮幸。”馮涅拱手道。
“明日,拔營回京,對外便道是父皇的命令。北面安穩,北府軍班師回朝說得過去。”
“是,臣遵命。”
“沈將軍,”傅余修一番長途奔馬,身體已是疲憊,但還是端坐起來,對一旁的沈可道,“沈將軍帶一隊人馬先行回京,且記住聲勢一定要大,要讓京中的百姓都知道,我北府軍即將歸來。”
“是,屬下這便去清點人馬,準備上路。”沈可說著,抱拳行禮離開。
“慕容意寒”,傅余修右手擺開零亂的衣袖,眼皮也不抬一下。
“二……二哥,”慕容意寒雙膝一彎險些就給他二哥跪下。
傅余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在越北呆的可開心?”
“不……不開心,不是,哪能開心,我這不是給二哥辦事去了,哪顧得上開心。”
“越三太子何在?”傅余修開門見山,慕容意寒臉瞬間就垮了。
“二哥,我這都受傷了,還中毒了,你都不關心我。”慕容意寒哭喪著臉對他二哥道,“本已將那三太子圍堵在了山崖前,卻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伙人,硬生生將他救走。”
傅余修不置可否,“那人現在在哪?”
慕容意寒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二哥,我這不是還沒找到就被你三道軍令給……給逼回來了”。
“那是怪我了?”
“不啊,那哪能,二哥,我雖還未找到三太子的蹤跡,但是這次也還是有收獲的,那三太子逃亡途中竟還帶了一個美貌女子,我一時生他的氣,只道是他路上拐的小情人,便讓手下給做掉了,可如今想想,那女子有可能是越國大名鼎鼎的裹曼公主,我聽他裹兒裹兒叫著的。”
“做了?”傅余修反問道。
“嗯……是意寒冒失了。”慕容意寒訕訕道。
“罷了,先不論這個三太子,你回仙鶴山去,近日抓了兩個女人,交給你了,審問清楚。”
慕容意寒面上一喜,折磨女人,既是他的愛好,亦是他的特長。只是,京中如今動亂,二哥卻將他調離身邊……
“無需做他想,盛京里這些人,還翻不出這片天去,你就給我看好仙鶴山的老巢,可別讓別人給我端了”,他頓了頓,“好好療傷,另外,幫我照顧好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