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好像驟然的冷了下來，鐘海的沉默讓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一絲怪異的感覺。這不是在逃避，也不是像秦勇一樣的抗拒，而是在思考，我知道鐘海在思考，我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把他從思考的邊緣拉回到拒絕，所以我也選擇了沉默。

我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鐘海，哪怕他眉毛輕挑一下或者嘴唇張合我都記了下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緊張，舒瑤可能感覺到了我的緊張，把她的小手伸進了我的大手里。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石開孩子的哭聲打破了這個長時間的沉默。鐘海看了一眼石開的孩子，也算是下定了決心。

“只要能救小梅，我什么都愿意說！”看來劉醫生之前留下的心理防線就是小梅，沒想到我陰差陽錯的利用了這一點。

“我不確定能不能就李梅。”我不愿意去欺騙鐘海，“但是，如果你自首，我保證李梅不會死，而且很快就出來了。”

陳隊長疑惑的看著我，大概覺得我會動用關系什么的，我開口打消了陳隊長的顧慮，“我覺得李梅可能精神上有些問題，這個可能是她提前出獄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你說小梅怎么了？”鐘海急切的問道。

“我猜你分尸這一切一定有一個人教你吧。”我站了起來，走到了鐘海身邊，“你每次來看你的孩子，也會在之前先見他一面吧。”

“你怎么知道？”

“我都說了，我猜的。你是一個正常人，怎么會認為石開的孩子是你的呢？你想過沒有？你自己的孩子出生到現在兩個月不到，你是沒有怎么讀過書，但是又不傻。”

這讓鐘海陷入了沉思，顯然我提出的疑問，讓他有了很大的沖擊。

“鐘海，難道再你的生活中，就沒有出現過一次懷疑？”

鐘海表情變得陰晴不定，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

“你是不是每次看到這個孩子之后就不再懷疑了？”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鐘海的表情只剩下了震驚，“你怎么知道？”

一個人一旦重復說‘你怎么知道？’的時候，就說明他對于你的信任度和崇拜度已經很高了。

“其實你不是見到孩子才這樣的對嗎？是你在見到這個人之后，就這樣了。”

鐘海握緊了水杯，看著我們。我想現在鐘海心里的防線可能已經處于崩潰狀態了吧。所以我抓緊最后一擊，那就是李梅。

“這是一種催眠的方式，久而久之這種想法會進入你的腦子里，成為你的思想。一個外來的思想，強行灌注的思想會讓人瘋掉。這個人為了不暴露自己，也對李梅進行了催眠。跟你情況不同的是，他不能天天都見李梅，所以李梅是一次性灌注的，所以對她的精神世界沖擊非常的大。”

鐘海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話，我決定做一個演示。

我拿起了一個被子，水面非常的平靜。“這是你的思想，本來是平靜的。”

從另一個杯子中滴了一滴，到這個杯子中，水面有一陣激蕩，但是很快就平靜了。“這就是你學習的過程，也是他給你催眠的過程，你不會有很大的反應。新知識都會給自己沖擊。”

我接著把水直接灌進去了，水直接漫了出來。“這是李梅接受的，她的思想沒有辦法接受這么大的沖擊，所以她自己的思想就崩潰了。當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無法統一的時候，這個人就是精神病。”

“你是說，他做的事情，會讓小梅成為精神病？”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治好她的。”我承諾到。

“你要我講什么？”鐘海回頭看著我，

“講講這個神秘人？”

“你們不聽作案過程？”

“那是警察該聽的，跟我沒有多大關系。”

鐘海索性也站了起來，“好吧！”

鐘海開始了回憶，

一開始我們并不認識這個人，在殺害王忠利那個王八蛋之后，我就帶著小梅想要離開這里，算是逃跑吧。可是在半路上遇見了這個人。

神秘人：“你們現在逃跑就只能一輩子逃跑。”

我們兩個并沒有理會他，繼續走了。

小梅在半路勸說我：“海哥，要不咱兩自首吧，聽說自首能減輕罪刑的，況且是他們家先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雖然不懂法律，但是我知道，殺死三個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我們都活不了。我本來想勸說一下小梅的，這時候那個神秘人又來了。

“你們兩個人，殺了一家三口，你覺得自首能解決什么問題。”

我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了，他可能對我們的事情，有什么辦法。于是我就開口詢問“你有什么辦法嗎？”

小梅拉著，但是我還是執意想知道，因為我不想小梅跟著我亡命天涯。

“辦法只有一個，你們得安我說的辦。”

“全聽你的！”

這個神秘人帶著我們兩個回到了小區，告訴我們，必須要把尸體清理干凈，并且小梅也得流血。

我打斷了鐘海的回憶，因為我不想聽他的作案過程。“這個神秘人有什么特征嗎？”

這時陳隊長拿出了pad和電子筆。他看我疑惑的看著他，“看什么看嘛，我是模擬畫像師出身的。”

鐘海看了看陳隊長，然后開口說，“是個女人，個子很高，不算很好看，頭發烏黑，幾次見面都化了裝，眼睛不大，鼻子很挺，嘴巴也很小，臉也很小，而且很白，五官很集中，比一般人集中。她的脖子很長，腿也很長，好像還會功夫。”

“你怎么知道他會功夫？”我問道。

“因為，她爬墻非常快，比我一個大老爺們的快。”

陳隊長畫出了一個再做給位都不認識的人，只有鐘海說很像她。難道我又真的錯怪了劉醫生，是另有他人？

齊嵐站了出來，“是小趙！”

我蒙了，“小趙不白，而且眼睛也不小啊？”

“小趙見他們每次都化妝，但是見我們都是素顏，這幾天我跟舒瑤學習化妝，膚色和眼睛大小嘴的大小都會改變，但是五官的立體度以及脖子長短不會去變，而且她功夫很好。”

我從手機中找了一張劉醫生診所的照片，把小趙的臉給蒙住了，問鐘海“是這個人嗎？”

鐘海十分驚訝，“是是是，就是她。今晚我才見過！”

我壓抑著自己心中的興奮，“最后一個問題，你認識石開嗎？”

石開一開始就對我撒的謊，我可一直沒有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