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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子都與若沒有紙上的婚約,但心約是有的。恩恩怨怨、風雨同舟走了么多年,應該說分手也不會像一般情人那樣知會一聲、一剪刀下去就可以剪斷的;不過這種事情一經女人提出,怕是不會糾纏的,余下的會主動地被動地去做,你也被動,事情還真就有可能像知會一聲那么簡單了。

五一假期結束一上班,子都就約若見面,兩人說好晚上一起吃飯,他就在距單位不遠的一家飯店訂了房。那天下班后他步行著往那兒走,路上經過一個車輛繞環的“環島廣場”,那里有幾株櫻花小樹,泛著殘白,透著嫩綠,零星地散落著花瓣……“四月過去了,五月剛過幾天,玉蘭花開過了、連翹開過了、映山紅、榆葉梅……現在又是櫻花;一年之計在于春,最好的兩個月不經意間流逝過半……”看著迎眼的櫻花,他嘆息著……“哥哥呀,都怪你,早叫你來不聽我的,這下好了,櫻花都叫大風給刮跑了,看你怎么交代我,哼,賠我的……”他想起與若去櫻花園那次……其實在濱城櫻花隨處可見,之所以去那個“聞名遐邇”的櫻花園,是因為那兒櫻花成規模,有幾十株櫻花老樹,幾株稀有品種的玉蘭老樹等名貴樹木。它們的花期不差前后,四月下旬伴隨著絢麗的櫻花,次第開放,相映成趣……那次他倆是五一放假前一天去的,剛刮過一場風。論說要看的花還是都看著了,這沒說的;不過該在樹上開的卻開在地上了,這也沒說的;天女散花,聞風起舞,還是沒說的……這些都是他的婉辭;她說他應付她……雖說那次她不甚滿意,還是挺開心的……“唉!以后怕是那光景也沒得瞧嘍……”

子都到了飯店,服務生引他進了房間,時間尚早,他就叫了壺茶。其實下午他在單位喝了一肚子的水,亦或是覺得身邊有個人陪著時間會過的快一點吧……他在茶位上坐下來,與那個服務生閑聊著,看他沏茶倒水;忙活了一陣兒,服務生有事兒出去了,屋里又落他一人……天地無心,時間不偏不倚守著他們的約定。亦或坐著心切難安,他便起身去了窗邊……街上往來的行人、車輛多起來,不寬的街面車走人行,一時間顯得擁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在趕著回家啊……家,愛的歸宿,我沒能給她一個家啊,她的心一直就這么寄著、懸著,沒頭沒腦地奔波著……她一定是走累了,回家,把心放下。寶貝兒,哥對不起你啊……”他不覺傷感起來。“二十多天沒見著你了,現在是啥樣子啊……你真就不愛我了……”他東一想西一想,腦里一會兒滿滿的,一會兒空空的……

一輛白色的小車靠路邊停下來,“是若……寶貝兒到了……”他心頭一熱……

服務生打開房門,子都迎上去……從電梯口到房間這兒有一段距離,他原本想聽到腳步聲再出去迎她的,誰料……他倆在門口打了個照面,你看我、我看你,剎那間彼此熱淚流螢……若不敢正視他,把目光躲避著……

“哥哥,早過來啦?”若強作歡顏,邊走邊說。亦或是想打破膠著的氣氛吧,語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剛過來,寶貝兒還好吧?”子都努力振作精神。

“嗯!還好。”

她在前,他在后,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屋里走,不似以前的默契……若穿了套淺色的一體套裙,外面罩著外衣,里面襯著薄層,在那個季節里,應該算是穿的比較多的。子都這才注意到她腳上穿著雙白色的厚底鞋……“穿厚底鞋啦,嗯,好看,寶貝兒穿什么都好看;難怪沒聽著踢踏的聲音呢……”他一念而過。

一邊站著的服務生看出點“苗頭”來,就想著早點把菜點了,給他們行方便……子都要他隨意安排,若怕人家為難,把菜牌接了去……

子都回到茶座上,若點好菜,走過來挨著他坐下,順著眼……他倒了杯茶水遞她,她雙手接了去,說了聲“謝謝”……

“‘謝謝’,十四年愛成一個人的兩個人,‘相逢好似初相識’……”此情此景,子都心潮澎湃,不禁潸然淚下。

若也禁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哥哥,你還好嗎……”若哽咽著。

“還好,寶貝兒放心啊……好寶貝兒,不難過,咱不哭……”子都控制著情緒,擦了把眼淚,把座椅向她那邊湊了湊,與她對膝而坐,抽出幾上的餐巾紙替她拭淚,握著她的手,眼巴巴地望著她……

“寶貝兒啊,這么長時間沒見著你了,都變瘦了……告訴哥哥這些日子發生什么了好嗎……”他抱著她的腿,把頭埋向她兩腿之間……

若撫弄他的頭發,抽泣著。“哥哥,起來,起來啊……不這樣,讓人看著不好,坐起來說話好嗎?哥哥……”她聲音凄楚惋憐,腿在顫動……

服務生里外走動著,他倆時斷時續地流淚斂淚,欲哭不成、欲罷不休……

看著菜上的差不多了,若就拉著子都,兩人圍著餐桌坐下來……

“哥哥瘦了,這些天一定沒吃好飯,來,這些都是你平時愛吃的,吃口吧,吃過飯我們再說……”

桌上擺了五六個菜,有牛仔骨、魚、青菜……他哪兒還想著吃飯啊,為了迎合她,勉強向桌面瞅上一眼。

“啊,好的寶貝兒,你先吃;這些天沒見著你,想你了,先看看你,一會兒再吃……”子都把筷子放桌上,眼睛盯著若看。她消瘦了,面目憔悴……

她知道他吃不下去,她又何嘗吃得下啊;拿著羹匙,勉強喝了兩口稀粥……

“哥哥,你聽我說。”若放下匙子,擦了擦嘴繼續道:“哥哥,你知道咱集團整合的事兒,六月底前我這邊必須出報表;現在科里一個休產假的,一個挺著個大肚子,工作一下子多出幾倍來,從年初到現在,一件事兒挨著一件事兒的就沒閑過,連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還有,現在上班的路也不好走,今天這邊單行、明天那邊封道的,來來回回需要三個多小時……今年雨馨中考,我每晚十一點前睡不了覺,早五點半必須起床,整天疲憊不堪;上次在單位暈倒了,你還去家里看過我,沒忘吧……再說孩子也大了,懂事了,我不得不注意些、多些顧忌……原來兩邊父母都能搭把手,現在他們卻需要照顧;前些日子他爸剛住院沒出來,我爸又進去了,這不必多說,你都去醫院看過……一天這事兒那事兒都得我管,我顧不過來啊;亦冰你了解,在家什么也不會做,天天外面忙乎他那點事兒,起早貪黑的,雖說掙不了幾個錢,畢竟是個營生,沒人幫忙,很辛苦,也很可憐……在……在就是我……我……”她哭起來……

“愛寶貝兒,這些事情不用你說,哥都清楚,可憐的寶貝兒,這些年家里外頭忙活你一個人,真夠你嗆的……都是哥不好,什么也沒幫上你,寶貝兒不哭啊……”子都把椅子挪了挪,握著她的手,為她拭淚……“來,喝口水……”若喝了幾口水,緩了會兒氣,繼續說:“我也不比以前了,你知道的,去年秋天開始我心臟就不好,吃那個益安寧丸,現在……現在疼的頻了……還有我的腰,一直沒好……”她泣不成聲……

“好了寶貝兒,不說了,哥都知道,咱不說了……不哭啊,哥不問了,你說什么哥都答應,聽你的就是了,寶貝兒不哭啊……”看著她哭,他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兩人流了一通的淚,相互寬慰著……

“愛寶貝兒,知道你負擔重,也在想辦法……但就為這我倆就不愛了?我給你添麻煩了?需要你為我負擔什么了?再者,我倆分開你說的就解決了?你舍得丟下十多年的情感……”

“哥哥啊,我也不想離……離開你,真……真的不想啊……可我……可我沒辦法啊……你幫不上我……我的,我再沒能力管……管你了,你要的我再也給……給不了了,我也……也不忍心啊……什么也給不了……給不了你了……”若哭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寶貝兒,不說,不說了……”看她傷戚的樣子,他如芒在心……

他起身撫她,掬著她的臉……把她拉起來摟懷里,把她的頭貼靠在胸前,吻著她的秀發,淚如泉涌……他的胸襟亦給她的淚水染濕一片……

“寶貝兒啊,我們真就沒別的路可走了?就這一條路……”

“哥哥啊,沒……沒有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我不好……對不起哥哥啊……原諒我……我吧,我真的不行……不行了……給不了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寶貝兒,對不起,哥哥再也不說啊……”

兩個淚人又做一對哭……

站著、坐久了,若的腰肢吃不消,子都便扶她到沙發上。她側臥著,頭靠向沙發扶手,他拖過把椅子坐她對面……

這樣的場景下,他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看來她是考慮好了的,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主意一定;她真的要走嘍……”春暖花開的季節,子都從里到外,一體寒涼……

他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著,想把她的印記烙刻得再深一些……若的眼臉紅腫著,睫毛粘連著……“這是一張多么熟悉、看不夠、愛不夠的臉啊;微翹的嘴唇,白潔整齊的牙齒……這雙眸子,本是明凈清澈、燦若繁星的;那可是從數不清的、晶瑩剔透的淚珠里潤育出來的啊……我的寶貝兒啊,這一切的一切將不復存在、化為烏有,沒有你,我的生命在哪里?我的追求在哪里……”他捧著她的手親著吻著,撫他臉上……“初識的溫柔,我們的愛就是從這雙手開始的,十四年啊,兩只手已為連理,感覺著彼此的心跳、你拖一把,我拽一把,不離不棄,把兩顆心連一起,現在卻要生生地分開,一只斬斷另一只……寶貝兒啊,骨肉相連,用以斬斷的那只與被斬斷的那只都會痛啊……斬斷了又怎樣?落地的那只一定還會去找那只斬斷它的手啊!它離不開……直到血流盡、爬不動、變成一只枯手……你丟下了這只,在你需要它的時候,用什么牽你的手啊……你真忍心斬下這只手嗎……”他越看越傷心,越想越悲慟,心在滴血……

時空靜止了,他們的身體麻木了,嗓音沙啞了,淚腺干涸了……

若幾次調整坐臥姿態,憊態盡顯。她知道他想多留她一會兒,她也想予他多一些時間啊……挺著、堅持著;所以當他問她身體是否安適時,她總是說“還好,還好……”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狀態,不是不體恤、不憐惜她,他就是舍不下、放不下她啊……“天高地迥、人海茫茫,還哪兒去找她……”他倆就這樣靜默著,游離于時空之外……

服務生幾次進屋,一次次欲言又止。飯店要打烊了……他心里清楚,今生他倆是進不了一個家門了,孔雀東南飛,終究要各歸各的家……

回去的時候她要送他,他拗不過就上了她的車。夜色正闌珊,喧囂了一天的城市安靜下來,路上車輛少了,行人也少了。淚盡了,舌干了,身心疲憊了,他倆安生了……視線不好,若的精神集中在方向盤上,子都默坐一邊,挽著她的手……臨下車的時候兩人靜默了許久,看不出是離情還是惜情……

若脈脈地望著他,依依惜別……

她走了,消失在夜幕中……他的心亦隨她去了,身體緲緲的,許久,還向那個方向張望著,腦際里縈繞著她的影子……

子都回到家里,打開燈,屋里空靜、冷落凄清……

一鳴先是在外地上大學,之后又去法國留學。兩年前,也就是他回市的那一年,萌在她單位附近買了套不大的房子,說是留待一鳴回來住,現在房子空閑著,她平日就住那兒,上班也方便,雙休日來他這邊,幫他洗衣服、做家務……由此,這兩年光顧這兒的就是若了。若這兒備有日常生活用的起居物品……他回市那年,那時萌還沒買房子,若趕著要他去租房子,說想要個她倆的“家”……“唉!原來急著租房子,現在房子有了。顧此失彼,命運偏不由你,你所要的永遠不會一次給予,而失去的卻是你最為珍視的……”

子都失魂落魄,木雞般地呆在沙發上……

電視靠背的墻上掛著幅鑲框的貢嘎雪山照片,是那次他和若去川西時拍攝的放大照片,里框左下角別著張名信片——富士山,是去年夏天雨馨放暑假、她一家三口去RB時在東京寄他的,背書八個字,“感恩相遇,富士寄語”。“這才幾天工夫啊……”那時他去機場接她們,人流中發現她,向她揮手,她看見了,與亦冰打了聲招呼,不待取行李徑奔候機口、撲向他……流盼生瑩,淚花閃爍。“哥哥,想你……在RB這些天最想的就是你……”

桌上的擺件是她買的,身上的衣服是她買的,沙發布、車鑰匙墜兒……大的小的、家里家外,周圍的一切,無不打上她的烙印。“啊!若寶貝兒,你在哪兒?在哪兒……”

手機發出信息提示,“她到家了……”明明知道是她的道安信息,他仍期盼著出現奇跡:亦或她突然回心轉意,告訴說晚上的事兒是一場虛驚……他趕忙查看信息,“到家了,早休息。”后面附著兩個手機自載的抱抱的小綠人……這是他們從未用過的,以前用的都是熾熱的“親親”的表情;“愛你”兩個字也不脛而走。沒出現奇跡,他在做“白日夢”……

這個時段開車,從這兒到她家需要二十分鐘。以前她從這兒走,到家不待把車停穩,就急著給他發道安信息;她是怕他掛念、要他懸著的心早點放下啊……他發現后就批評她,與她重新定義“家”的概念;他是怕她差在距家六十米的路段上啊……

他照例回復道,“好休息,愛你,在一起。”附上的還是以前用的“親親”的表情。

靜謐的屋子里空氣凝滯著,物件抖著精神,生怕發出聲響……

“呵呵……她走了?你們懂嗎?這就叫分手。呵呵……分手……”他一陣陣癡笑,大腦空空如野……

離開A 區后,他倆見面的時間少了,多的是“心戀”;然而想她在腦海,見她在眼前,彼此的情感卻是日益篤厚的。雖說哭了一個晚上,但要他一下子進入“將來時”,不是設身處地,他怕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滋味;那時他還在想,剛才不還在一起嗎?以前不也這樣子嗎?他在他的家,她在她的家,怎么現在就給說是分開呢……太平時日久了,擱誰都一樣。珍珠港上空蜂擁著RB人的飛機,警笛長鳴,喇叭呼叫,“這不是演習,不是演習……”不是“演習”是什么?有幾人進入臨戰狀態……直到炸彈落腳前、大地開花、火海一片,那時才意識到飛的不是卡通飛機,落的不是膠囊藥劑,看的不是三D動漫……“呵,明白了,原來喇叭里喊的不是‘演習’,而是‘不是演習’……”

是的,戰爭來了,他被打的措手不及。不能說他對這場戰爭毫無戒備,然而,即便是做了備戰,戰爭就會以此取勝嗎?何況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問題出自那兒……就像她說的嗎?那就是原由……他迷惑,他疑惑……

時候不早了,他也累了,好歹有個結果,懸著的心也該放下來歇會兒了,他沖了個澡躺下來……然而,無論你睜眼閉眼,她就在眼前……“哥哥,對不起啊,你要的我給不了了……我不在,照顧好自己啊,別讓我擔心……”他伸手去床幾上抓一把面巾紙蘸臉上……不只是他,趟上這種事兒換誰也睡不著啊,就是做夢也不由得要去想,“即便給她丟了,至少應該知道她丟哪兒了吧……”

公司的事兒、家里的事兒,他是了解一些情況的。年初以來她確實就沒閑過,整天加班……那是三月份的事兒,那個下午她在單位工作時暈過去了,同事把她送回家,他趕過去看她,她躺在床上,面無血色,連說話的氣力也顯得不濟……去年下半年她說心慌、心痛,他陪她去醫院做檢查,醫生看了她做的CT、心電圖報告,問她病史,她對醫生說母親心臟不太好,醫生就說她心率有點問題,可能是遺傳,不過亦無大礙,建議她注意休息,別累著,吃點通脈活血的藥……再就是她的腰,去年在家做家務時抻著了,坐下病,有時不得勁……按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新問題,為什么這個時候拿出來當事兒說呢?莫非她一直撐著、物極必反、現在撐不住了?真會是這樣嗎……為此就把愛的承諾、十幾年的情感一下子丟海里去了?不愛與有愛而不能愛是一回事嗎?愛在是種選擇……他想不明白,越想越不懂女人、讀不懂她……“這是她嗎……”他反復問自己……

那次他倆去湖州,當地朋友在太湖的“畫舫”上款待他們,那天場面夠排場的,有頭有臉的、男男女女去了十幾號人,席間有個地方“名流”喝多了,端著酒杯偏要單獨敬她一杯酒,那人借著酒力跟她開了句玩笑,說他(子都)官不大,又沒錢,問她跟著他圖什么……她自尊心受挫,頓失顏色,想也沒想,隨手把杯子里的酒潑向那人,“我們有愛,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懂……”置地之聲猶然耳側,“‘我們有愛’,那么,現在她是沒有愛了……”

他被免職那次領導請吃飯,那天酒喝的不通快,他醉了。她發信息、打電話找不到他,過了后半夜仍無他的音訊,她安耐不住了,從家里跑出來……他臥在家樓下的草坪里,她慌了神,不知所措,一掃往日矜持,歇斯底里地哭喊起來:“寶貝兒啊,醒醒啊,你這是怎么了?醒醒啊……”喊聲警醒了沉寂的黑夜,鄰里的燈給她點亮了……“喊什么啊?深更半夜的,別吵了,一邊喊去……”她沒去介意人們嚷什么,繼續呼喚他,他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說了句“愛寶貝兒,對不起”,吻她一下,又睡過去了……怨聲息滅了,點亮的燈也一個一個熄了火,黑夜恢復了寧靜。她小心地把他的頭枕她腿上,呵護著,不知是傷心還是安逸了……

“啊!我的寶貝兒……”子都坐起來,長舒一口氣,“原來的你,現在的你,是一個人嗎?不,不……我的若寶貝兒不是這樣子的,不是……她從來都是溫順的、乖乖的,最怕哥哥傷心的……她是一時誤入歧途,迷惑了……對,是撒旦、是赫卡特、是阿修羅蠱惑了她,賺取了她的魂魄……她是累了,累的失意了,累的神魂顛倒了……她需要關心,需要休息……寶貝兒休息過來就好了……”

一股股熱血涌上心頭,他睡意全無,把被子堆向床頭,依靠著……

“女人離開男人,錯一定出在男人身上,好男人女人你是趕不走的……她一句責怪我的話都沒有,是給我留著臉面啊,是我對不起她、辜負了她啊……物質唯一性,至古及今,人不現實活得了嗎……”子都心里清楚,若道出的只是她目前的處境,亦或根由就出在他身上……他從一個副總變成職員,社會地位大打折扣,工資待遇折半,經濟情況變窘,原有的社會群體解散了,來往的人少了,年齡大了,剩下的就是與她的這點可憐的情感了……“呵呵……‘情感’,情感是可以倚重的嗎……‘智者說,只有傻瓜才會橫沖直入,但是,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愛上你……’(歌曲《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那是歌里唱的;西坡拉對摩西說,‘我們能付出的不多,但會獻上一切……’(電影《摩西》)那是電影里演的……一切是什么?一切是情感……一個男人白睡人家老婆而不承擔義務,這叫做情感?天下豈有這樣的愛情?誰認可……寶貝兒啊,照人說的,你也會說我是騙子嗎……金枝是頂在國王頭上的,媚眼是拋給英雄的,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要我說什么,就像大街上撿來的那句話,‘沒錢還敢談感情?’啊……”子都欲哭無淚,欲訴無人,好一陣子才冷靜下來……“不對,不對啊,若跟了我這么多年,我的家底她是知道的,她怎會因錢財而‘變節’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不是若……那么,她怎么一下子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呢……莫非楊巍……”

楊巍在來A區之前是集團財務處處長,也是若業務上的直接領導。有種說法,說集團要提他為集團副總,他到A區是來歷練的;他跟若也透露過這個意思,還說以后要提攜她……楊巍對若為什么這般上心,自然有它的緣故,暫且不說……

由于有這樣一個背景,又引導著子都朝著這個方向想,然而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就他對若的了解,若的心氣兒,這種事兒把她與楊巍攪一起都是對她的侮;就算楊巍給她的不是畫餅,她又怎會被一塊餅給釣去呢?況且楊巍與他年齡相仿,不足一米六六的個頭,長得像只青蛙,而若卻是只天鵝啊……所以他又不能把他倆(子都、若)的事兒扯到她倆(若、楊巍)莫須有的關系上……

“到底怎么回事兒?亦或她就是歸家?然而,歸家非得彼此陌路不成?不對,不對啊……”子都想了一夜,在他看來能想到的都想了,待到天明也沒落下個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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