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晝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疤，將他過去的幾分青澀洗得干干凈凈。“好久不見了，師姐。”

蘭念握劍的手因為氣憤而忍不住顫抖。“是你在背后幫丞相做這些勾當，我看到那個結界時應該有所警覺的。”

吳晝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師兄雖當上了國師，卻還是一樣的冥頑不靈，你也是一樣，既然當上了尊貴的王妃，為何還要來擋別人的路？！”

“師傅的教誨不能忘。”她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脫身。“你和丞相這次謀劃大肆捕妖，目的是什么？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表情怪異，仿佛是種侮辱。“天下蒼生關我何事？丞相大人慧眼識英才，賞識我的本事，你剛才放走的是只千年人參妖，若是取他的元丹做藥引，可煉成長生不老藥。”

吳晝輕輕松松便能脫口而出的計劃，卻讓蘭念想都不敢想，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長生不老藥只是種傳說！多少君王術士曾經想煉制長生不老藥，哪里有成功的？！”

“我能！”他的臉上寫滿了瘋狂。“我研究非常之術，我敢做你們都不敢做的事情，我敢走你們所說的邪道！我要做古往今來第一人！”

“你……真的……”蘭念發現他和三年前在長天山里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半點悔改之意，已經沉醉于自己的心魔之中。

“好了，聊得差不多了。”

吳晝接過手下遞來的長刀，鋒利的刀刃閃過一絲寒光。“你已經知道這么多，自然不能放你走了，師姐。”

蘭念悄悄摸出袋子里僅剩的兩枚煙丸。“你殺了我又能改變什么，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說完，她便把煙丸往他們面前一扔，趁此機會趕緊逃跑，可恨這附近人煙稀少，找不到人求救，吳晝的輕功要比她強，不出一刻定能追上她。

樹林外隱約有一處閃有亮光，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加快步伐往那里逃去。

是一座茅草屋，情急之下她未曾敲門就闖了進去，屋內卻只有一個看樣子八九歲的小男孩。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著她。“爹爹……去捕獵了。”

蘭念把身上的王府金牌塞給了他，順便把錢袋也塞進了他手里。“孩子，把這個送到國師府去，你認得路吧？”

小男孩點點頭，剛出了茅草屋就被一雙手勒住脖頸給提了起來。

“放開他！”

蘭念拔劍對著吳晝，眼看男孩的臉漸漸漲紅。“他只是個孩子，你放了他，我不逃了。”

吳晝冷笑了一聲。“把劍扔了。”

蘭念咬了咬牙，無可奈何的把劍扔到一邊。“你滿意了？”

吳晝把小男孩扔到一邊，閃身上前，一刀刺進了她的左心房，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如何？后不后悔為那些惡心的妖怪而死？”

蘭念雙腿一軟，無力的倒了下去，感覺力氣正在一點一點被抽離。“……我，不后悔……”

吳晝拔出了刀，在衣擺上擦了擦。“把她扔到城外，務必不能和我們扯上半點關系。”

他回過頭來想順便解決剛才那個小子，卻發現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嘁，讓老鼠溜了。”

蘭念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腦子里突然冒出常寧剛出生的那一天，項光抱著一臉皺巴巴的她，第一次看見他流眼淚了。

對不起。

我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