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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指鹿為馬

“遙疆王子,深更半夜闖進我閨閣有何貴干?”汝喬走到聞人身旁,理了理身上的外衫,冷漠道。

遙堂垂涎三尺,瞇著眼輕浮道:“王妃,可是你叫我來的呀。”

說罷,他欲進一步,靠近那香軟散發(fā)的源頭。

聞人提起軟劍,橫在他脖子,冷道“再進一步,死。”

聞人渾身一股惡魔索命之息,遙堂一股子旖旎被嚇得七零八落,竟忍不住兩股顫顫,汝喬心下反個白眼,好歹他也是堂堂王子,膽子小成這樣。

“我叫你來的,我何時叫你來的?”汝喬壓下心下的鄙夷,冷冷道。

遙堂操著一股子遙疆風(fēng)味的官話,大眼色瞇瞇的望著汝喬擺擺手道:“小娘子,分明是你找我,怎么現(xiàn)在又不認人了。”

那股子遙疆風(fēng)味的官話實在怪異,聞人聽不下他嘴里的輕浮,軟劍又橫進去幾分,似乎劃破了遙堂脖子上的皮肉,竟惹得他哇哇直叫。

汝喬捻眉,思量他說的話,隨不知他話之真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給他指了路,不然他如何在碩大的靖國府準(zhǔn)確地找到自己的閨房。

不待汝喬繼續(xù)思量,內(nèi)室門忽而又打開,劉媽媽拿著搟衣的棒槌直刺刺的走進來,照著遙堂的腦袋就是一棒子。

汝喬愣了愣,道:“劉媽媽,你怎么……”

劉媽媽大腳往遙堂身上踹了踹,確定他昏死后,才對汝喬道:“姑娘也太大意了些,這個混進屋的登徒子還同他商討什么,直接亂棍打死扔出屋去。”

果然是武將世家的奴仆,這般生猛,汝喬在心里又崇敬懷恩候府幾分。

劉媽媽托著遙堂同托豬仔一般,拉出了內(nèi)室,正要去尋喬氏,汝喬到外室攔住了劉媽媽。

“劉媽媽,且等等,搜搜看他身上可有什么物件,也好查出其幕后人手。”

劉媽媽一手拿著棒槌,一手托著遙堂的腳佇立與屋檐下,那畫面怎么看怎么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劉媽媽點點頭,轉(zhuǎn)身將人托到小廚房去,過半,回頭對汝喬道:“姑娘且先休息,帶我盤問此人,再告知姑娘。”

“好……”汝喬點點頭,實在不敢相信平日那般端莊嚴(yán)肅的劉媽媽竟然這般彪悍。

內(nèi)室里,汝喬趴在紅木繡桌上,耳邊盡是小廚房傳來的那遙疆王子的哀嚎聲。

汝喬抬頭,明眸看向一旁抱劍而立的聞人,“帶我去找你主子。”

聞人生的纖長瘦小,她低眉道:“我的主子就是姑娘你。”

汝喬搖搖頭,“我是說趙璃。”

聞人頓了頓抬頭看向汝喬,低聲道:“現(xiàn)在?”

汝喬輕輕點頭,不可置咄。

聞人帶著汝喬,悄悄翻過內(nèi)室百花屏風(fēng)后的窗,汝喬有些納悶,扯了扯聞人的衣袖,小聲道:“你們習(xí)武之人,不是會飛檐走壁嗎,怎么還這般偷偷摸摸的走。”

聞人轉(zhuǎn)臉,看了看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兩團,輕輕道:“自己可以,帶人不行。”

汝喬汗顏,這是在嫌自己重嗎,自己雖然養(yǎng)尊處優(yōu)了些,最多也算得上豐腴,可不能說胖。

王府住院,汝喬同聞人偷偷摸摸的模樣險些驚動暗處的影衛(wèi),好在聞人扔出了軟劍被高山接住看見,才免了一場刀光。

內(nèi)屋燈火通明,顯然其主未歇下。流水抹去額頭上驚出的汗水,對汝喬道:“姜姑娘,可需我進去通報?”

汝喬睨他一眼,隨后停駐在廊下,任他進去通報。

就在流水關(guān)合門扇的剎那,汝喬忽而嗅到了空氣中一絲腥氣。

這是第一次,趙璃把她關(guān)在屋外,或許是她胡思亂想罷,自圣旨下至之后,兩個人之間像是隔了一堵無法觸摸的墻。

走得著急,忘記裹件披風(fēng),在趙璃屋外檐下冷靜了片刻,才覺得冷。

汝喬身子本就嬌嫩,寒風(fēng)夾雪,簌簌盡凜冽,盡往衣口袖子里跑,吹得她耳垂面頰通紅,瑟瑟發(fā)抖。

屋內(nèi)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汝喬仿佛從沉睡中驚醒一般,轉(zhuǎn)身去尋聞人。

“回去吧。”汝喬聽的出,屋里的趙璃正在穿戴衣物。

他似乎受了傷,不愿讓自己看見,汝喬突然疑惑,疑惑當(dāng)初兩個人在何時定情的,是鎮(zhèn)國寺那場大火,還是而后的朝夕相處,百般維護。

不明白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歡上趙璃了呢,怎么當(dāng)初沒守住自己的心呢。

只要人活著,心總是會跳會動的呀。

那么好的郎君,自己怎么會不喜歡。

汝喬悶著頭在王府里轉(zhuǎn)了幾圈,她衣著單薄,神情沒落,聞人以為她恐自己失了貞潔,獨自傷神,忙上前道:“姑娘,王爺他不嫌棄。”

汝喬駐足,疑惑道:“不嫌棄什么?”

聞人搖搖頭,“沒什么。”

“我們回去吧。”

“不見王爺了。”

“不了,他不想讓我見他。”

“……”

主仆兩人的聲,穿到暗暗跟隨在后的影衛(wèi)耳里。

影衛(wèi)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尋流總管一字不漏的稟告給王爺。

流水替趙璃處理好傷口后,再出門迎請汝喬,卻不見她的身影,便隨手招來個影衛(wèi)問:“姜姑娘呢。”

“稟報流總管,方才姜姑娘在門門口站了片刻,便走了。”

流水正想在問汝喬去了哪,卻聽身后門扇輕啟,趙璃面上白皙,問身旁影衛(wèi):“走去了哪?”

“似在院外轉(zhuǎn)了幾圈。”

影衛(wèi)話音剛落,趙璃便躍他而去,他衣著單薄,潑墨白衫映在雪里,格外清冷。

院外,說走的兩人腳步不動,立在一簇被雪壓彎的修竹旁舉頭望月。

在聞人的印象里,汝喬一直笑吟吟樂呵呵,不動聲色而看清千秋世事,鮮少像眼前這般露出深閨思怨。但兩位主子的事哪里容她置咄,自己只能抱著軟件立在一旁,護她安全。

“啊秋!”汝喬立在雪里太久,染了風(fēng)寒還不自知。

聞人放下軟件薄手正要解開腰帶,卻見一件潑墨文竹白衣覆小主子身上。

看清來人,聞人忙轉(zhuǎn)身,隱到暗處,系好被自己解到半的腰帶。

“趙璃…”汝喬忽而覺得眼前白雪變得恍惚,身后面龐白皙的趙璃變得不真實。

小姑娘臉上泛紅,眼神氤氳,呼出的氣息亦是滾燙,趙璃修手覆上她光潔的額頭,后凝眉道:“你染了風(fēng)寒,快隨我回去。”

“不要!”

身前這不安分的小人竟推開自己的手,硬著脾氣嬌嬌弱弱的拒絕。

“……”趙璃心下嘆息一聲,不顧她如何反抗,直接將人橫抱而起,一路不停直走到寢室,將懷里的小人往床榻上一放。

汝喬燒迷糊了,看見趙璃,還以為是夢中的趙璃,她忽而爬起來,跪在床上,對趙璃拜之又拜,嘴里念念著:“你快點喜歡我,快點娶我……”諸如此類令趙璃耳畔發(fā)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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