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重復自畫像
- 章思宇
- 2061字
- 2019-05-30 07:59:17
我終究是沒能再回去上學。連自考這條路,在母親的勸說下,我也放棄了。母親在勸我重新和饒饒聊一聊的時候。也勸我踏實點兒。說我現在已經不適合上學了,好好想著掙錢的事情。我受不了這種嘮叨。就只說我不用去學校上學也可以。在家自學,參加每年的自學考試,來考取學位,母親說,這不是都一樣的嗎?上學這條路,你當初不好好珍惜。現在想回頭已經晚了。我自己也覺得關于上學這件事沒有當初在高樓鎮時的那種沖動了,在母親幾天時間內的反復勸說下。我選擇放棄。但之后并沒有因為選擇放棄后而感到傷心遺憾。也沒有感到想明白某件事之后作出決定的痛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只是覺得卸下了一點在心理上的包袱。。父親在黃嶺辦完了所有事情,也回到了縣城訂了車票,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出門去溫州了。在離出發的日子前后幾天。我總是毫無目的的在縣城街道上閑逛,來回活動的區域大致是在城南附近。臨泉一中也搬到了新城區。舊一中校區改名為臨泉四中,成了中學。也就是我上初中那所學校搬來這里。一天下午,我逛到縣醫院旁邊的步行街路口。想到以前上小學初中時,這條步行街在縣城中數一數二,最繁華的街道。周末總是和李豪幾個小伙伴一塊來這條街玩。那時都沒什么錢。都不買什么東西?只是來這看一看,過過眼癮。主要是喜歡這條街上的熱鬧的氛圍。但前些天我進到這條街里時。發現街道整體樣子。雖然和記憶中沒什么差別,但是街里面的骯臟雜亂,使我大吃一驚。現在我只是站在路口。并不準備進街里面去。這時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從我面前走了過去。他有點駝背。脖子直挺挺的朝著前方。臉上沒有一點兒肥肉。以致他的嘴巴好像時時刻刻都在繃著,他的手還是像之前那樣背在腰后。但這一次手里并沒有抓著塑料瓶子。而是緊攥著,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立即想起他是誰?,母親在城南租的出租房。鄰居是一個做著賣粉絲湯的中年女人。名字叫三妮兒。眼前這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就是三妮的丈夫。他沒有看到我,直直的從我面前走了過去。我想即使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認出來我是誰。我就看著他一點點往遠處走去。他的腦袋不時轉動著。似乎在看著街道兩旁。我明顯看到他頭頂的頭發已經灰白一片了。他老了。他現在好像仍是和之前一樣上撿拾塑料瓶。
當我坐的那列火車即將到達溫州站時,我睡眼惺忪的從臥鋪上坐了起來。看向窗外,火車正駛在山邊的高架橋上。山谷里湛藍的江水。可以看到山對面的公路和山間的村莊。半夢半醒間,我感到一切都那么不真實。去年我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上學嗎。明年我就不在這個地方了嗎?可現在我又坐著火車來到了這里。而且即將到站。我想起手機店的那個姑娘。去年我偷偷去鎮看他時。心想,估計永遠也見不到了。而現在只要再過幾個小時,只要我想看見他。我又可以看到。當天中午下了火車。來回轉車,終于到了高河鎮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了。父親忙著打掃住處,收拾東西。吃晚飯時老板陳茂業給我父親打個電話說。到了沒有?父親說下午剛到。接著陳茂業問我來了沒有?他朋友要個駕駛員,想介紹我過去。父親說。來了。就這樣,第一天下午剛到這兒。第二天早上就開始正式上班了。工地就在鎮旁邊的一段高速公路上。在工地旁的一片四棟居民樓里。工地老板租了其中2層當做辦公室和員工宿舍。第二天下午我就搬到了二樓的宿舍里。工地老板是一個50多歲的四川人。身材又高又瘦,他姓李。平時我們都叫他李總。餐廳和辦公室都在一樓。大客廳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大桌子。供十幾個人就餐,整個項目部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到20人。在這工地上干了幾天,我發現這兒一半都是四川人。現場管理是一個40多歲中年人。又矮又黑又胖。李總叫他二娃。想起來應該是在家排行老二吧。后來聽工地上的幾個人說起來才知道二娃是李總的表弟,還說這一段高速公路造價5000萬。兩年的工程最后李總賺個500萬,應該是能輕輕松松的。工地拉料的幾個后八輪都是一對中年夫婦的。他們是李總的表妹妹和妹夫。另一個現場管理叫曾勇。和二娃是朋友,同一個姓,是二娃介紹過來在這邊工作的。曾勇的老婆負責項目,十幾個人的一日三餐。他們幾個四川人都喜歡喝酒。每天吃晚飯時,我們幾個其他省份的人只是吃過飯。就上樓了。他們仍是在喝酒聊天。有次李總在吃飯時聊起自己。說他只有一個女兒,現在在法國讀碩士。他本來是四川人,后來把戶口遷到了浙江。在杭州還有一套自己蓋的三層小別墅。家里任何時候至少有300多斤的白酒。聽他聊起自己的戀愛史。他說他當初有一個耍了八年的女朋友。耍了八年哎。又說人吶,有些東西不信不行。尤其婚姻是最講究緣分的。當初和他女朋友準備結婚時。先去影樓拍婚紗照。他那個時候年輕愛美。去之前在理發店做個發型,結果去的遲了。到了影樓,女朋友等的著急了。和他大吵了一架,賭氣分了手。后來終于又和好了。到了結婚的時候,準備去民政局登記結婚。都到了民政局門口。又因為什么事情吵了起來。當初為什么事情吵的,他說他現在也記不清了。所以又分手了,后來再次和好。第三次準備結婚時。李總遵從那個姑娘家的習俗。開著車,拉著新被子,新家具之類的。準備送到姑娘家。在路上在電話里和他女朋友又因為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吵了起來。這回是徹底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