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師姐驚愕的話音響起，顯然她根本想不到階梯上慢慢冒頭起來的人居然是修真錢莊的那個年輕掌柜地！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莊駟一步一步的從階梯上走到了大師姐的面前，手里掂量著火銃，若無其事地回答。

“你...一個普通人...不可能...”大師姐搖了搖頭，不敢置信的說：“你...跟他們是一伙的！”

“沒錯。”莊駟露出了親和的微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師姐緊緊地抓著身前的女孩，雪白姣好的臉龐漸漸有些扭曲。

“跟你玩玩打鞭子滴蠟的游戲。”莊駟依然保持著微笑，只不過大師姐感受到的只有寒意。

“你帶著那個女的滾吧，不要煩我！”大師姐顯然現在是焦頭爛額的，不想理會莊駟。

那女的自然指的是之前被她虐待的小邱了。

莊駟注意到她那柄架著小女孩的長劍已經在那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小女孩看起來十三四歲，身著一身藍衣，嬌小玲瓏，一頭烏黑的長發齊腰，稚氣未脫的小鵝蛋臉上神情淡漠，即使脖子潺潺的流出了血她也毫無反應；那是一種在她這個年紀不合時宜的從容。

她不明何意的盯著莊駟，那眼瞳有一種深海般的沉默，仿佛有無盡的往事淹沒在其中。

“你先放開她。”莊駟指著小女孩對大師姐說。

雖然這一瞬間的沖動好像是受了什么說不出來的意念影響，但莊駟暫時并不想深究。

畢竟他也覺得見死不救總歸是罪過。

大師姐臉色忽然一變，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嘴角漸漸的上揚，冷笑著說：“妝模作樣也要有個限度吧，你不過就是一只沒有亥靈的狗，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話音未落，她已經把小女孩推到了身后，長劍指向了莊駟，目光冷如冰錐般。

“本來就這么放你走也不劃算的。”莊駟神色不動，兀自掂量著手里的火銃。

大師姐雖然認定莊駟只是個沒有亥靈的普通人，但是看他如此鎮定，竟是有些驚疑的掂量著，不敢殺過去。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大師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忽青忽紫，怒聲問道。

“順水推舟罷了。”莊駟攤攤手，不以為意地說。

“我殺了你！”大師姐惱怒的吼了一聲，長劍如靈蛇，身形若鬼魅，倏然之間就刺到了莊駟的面門前。

“砰”

“噹”

槍聲炸響，伴隨著長劍碎裂的聲音。

襲到莊駟跟前的大師姐原本兇狠的神情漸漸的凝固，后知后覺的低頭望向了自己的身體。

原來她用奇快的反應以長劍擋了下莊駟的子彈，劍直接被子彈擊碎斷裂。

繞是這么擋了一下，但子彈還是沖進了她的皮肉。

腹部上血流如注，瞬間已經染紅了她大半邊的白紗衣。

“這是什么...”她姣好的臉龐漸漸沒了血色，漸漸無神雙眼盯著莊駟手里拿著的火銃，迷惑地問。

“槍。”莊駟不以為意的回答，此刻他神色有些復雜，顯然他雖然想教訓這個女的，但并沒有想過殺了她。這一下完全是出于自衛的條件反射。

她沒了血色的臉龐上，眉頭緊蹙，眼瞳中憂傷與恐懼交加，不住的用手捂住腹部，丟下了長劍，痛苦的倒坐在了地上。

“你本不該就這么愚蠢的死在這里。”莊駟雙眼低垂冷冷的看了大師姐一眼，隨即目光漸漸轉向了站在青銅座邊上的那個小女孩。

“初雀？”他遲疑地叫一聲。

“玄風初雀。”女孩面無表情的回答。

“玄風卿是你父親？”莊駟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沒錯。”初雀點點頭，稚嫩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你...有什么打算？”莊駟試探性的問。

“跟你走。”初雀幾乎是莊駟一問完就回答，像是就在等著他問。

“我保護不了你。”莊駟聳了聳肩，實事求是的回答。

“沒關系，這個世界上，誰也保護不了誰。”初雀不以為意的說著，緩緩的走向了莊駟。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的話，我選擇你。”她從容都說著，已經走到了莊駟的身前。

莊駟看著這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不住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我可以帶你走，但我不保證能保你多久。”

沒辦法，一個對老人小孩冷眼漠視的人，在莊駟看來幾乎是不能稱之為人的。

“這就夠了。”初雀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花兒般好看的笑容。

“問題是我們怎么走？”莊駟神情嚴峻了起來，看著大門外不斷閃爍著各色的光，轟鳴聲愈發密集，恐怕再出去要受到波及。

“我不想死...”這時候癱坐在地上捂著腹部的大師姐痛苦的嗚咽著。

“這里有密道嗎？”莊駟靈機一動，轉頭望向了大師姐，迫切地問。

大師姐望向莊駟，目光似怨似怒，又似猶豫不決。

“救我。”最后只是有些別扭的哀求了一句。

“只要你能帶我們出去，我就會盡力救你。”莊駟半蹲下了身子，堅定不移地說。

“扶我起來。”大師姐審視了莊駟一眼，妥協的嘆了口氣，沒好氣的說。

她雖然像是同意了，但并沒有說具體在哪里；還是有點頭腦的，說了自己就沒用了。

莊駟看著她微微瞇了瞇眼，也是沒好臉色；這個女人他只覺得打一槍都輕的了。

可惜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還是硬著頭皮傾了過去，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誰知道，手剛繞過她的背扶起來她，臉上就“啪”的一聲，挨了一巴掌！

沾滿了黏糊糊的鮮血。

“干什么！”莊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怒目的望向扶著的大師姐，沉聲的問。

“你手放外面一點！”大師姐聲音微微發顫，姣好的臉蛋上漲得通紅，倔強地抿著嘴，一雙杏眼里已經盈滿了淚水。

“你再亂動手，我就直接把你丟下！”莊駟毫不客氣的說。

“你敢！”大師姐梗著脖子嗆了句，隨即眉頭蹙得更緊了，臉色也一陣痛苦，顯然是一動氣刺激了傷口。

莊駟不再回話，只是冷冰冰地歪頭望著她，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起了別的計劃。

“里面。”大師姐顯然知道現在跟莊駟鬧翻了沒有好果子吃，也就妥協了下來，伸手有氣無力的指向了偏廳方向。

莊駟像是還有些氣不過，但也并沒有想出更好的計劃，只能扶著她往偏廳走。

這女的一看就是練武之人，身體并沒有一般女孩那么柔軟，但沒有多余的贅肉也是別有一番質感。

進入了偏廳，大師姐讓莊駟扶著她到墻上的一盞油燈邊上，有氣無力的伸出手推動了燈架。

“嘎拉拉”一陣機關運作的聲音傳來，隨即角落的地面上開出來一個口子，能看到下面有階梯。

莊駟也不遲疑，轉頭看了一眼初雀，示意她跟上，便扶著大師姐走下了暗道。

下面很黑，莊駟不敢走得太快，一步一步探著下著階梯。

索性階梯并不長，很快就下到了一條隧道，雖然很黑，但路卻是平坦的，稍微有些彎曲向下的幅度，感覺是個環形的隧道。

走了不知道多久，莊駟走在黑暗中全憑著自己出色的方向感，但久久看不到光亮，伸手不見五指，只覺得人都有些恍惚了。

忽然身后有白色的光亮起，莊駟心中一凜，大叫不好，有人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