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輕晃著身子,一邊等待著阿帆的短信。每次收到阿帆的短信,都會讓我滋生出一種就像是賭馬的賭徒看到自己所選的馬兒中獎了這種喜悅的心情一樣。
之后的幾天里,我都會像今天這樣一直呆在駕駛艙內同阿帆通著曖昧不明的短信。
有時我會打開艙內的無重力系統,讓所有零食都漂浮在空中,一邊抓著空中的零食一邊等待著阿帆的回信。
有的時候偶爾會打開視頻。貌似是距離太過遙遠,我和阿帆的視頻接收產生了干擾無法接通。
我這一系列舉動在外人看來很是奇怪,也因此讓雷霆號的慕情艦長對我產生了好奇。
由曙光號發送出去的短信是要經過嚴格的過濾的,但對于我這樣的短信,在別人眼里只不過是兩個小情侶之間曖昧的簡訊罷了,所以也就沒太當回事。之后我和阿凡之間就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我第一次覺得短信還真是個好東西。以前在地球的時候我阿帆之間從未進行過短信的聯系。畢竟我們每天都能見面,還能時常一起回家。偶爾還會出去散散心,去旅游。可以說成是形影不離了吧!
因此在班級里,所有的同學都四處說我們有在交往。還有就是知世作為我最要好的閨蜜,她時常稱呼我為“海帆太太。”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讓全校的同學都認為我們有在交往。我們也確實沒有否認。
在學校內我和阿帆身邊,那種灼熱而期待的目光隨處可見。然而我和阿帆并沒有向對方表白過,也沒有向對方說過“我喜歡你”之類的話。
可能是我們雙方之間都很享受這種曖昧不清的關系吧!至少我不希望這種感覺就此淡漠。所以才害怕說吧!
我就是被那樣的認知所束縛而活著,盡管它存在現實中就像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樣。但我仍被那種超越友情的曖昧氣氛所包圍,直到完全沉溺在其中。
在不經意間我竟然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在想.......
我和阿帆之間建立起來那跨越了友情邊境線的曖昧情感,在科學的理念里是不是把它叫做“愛,亦或是幸福。”這兩者之間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相互交措的。
就好比是人類和地球之間的這層關系吧!我把這層關系看作是“十字架。”因為以前曾在某處聽說過,十字架的橫線代表的是愛,直線則代表的是神的憤怒,也就是說代表的是罪與罰。
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去想呢?
那就是人類代表的是就橫線,地球代表的是就直線,大自然就是這一切的神明呢?
我也曾在內心底里詢問過無數次....
為什么有愛心的神要在愛上,加上這把憤怒的利刃呢?
是不是因為人類有了愛,往往就會變本加厲的做出犯罪的事?
人們賦予地球的這種愛,是錯誤的還是正確的呢?我的內心時常的發出獨白......
人們賦予大自然的這種愛就是一味的索取,而沒有聽見地球的呼喚嗎?
大自然在憎恨...在悲傷....
是不是因為如若愛的癡狂就易生丑態呢?
其實這種說法也沒有錯,因為十字架原本就是用來殺人的一種原始刑具。
要說愛為什么非要受到懲罰?我想那就是因為人類是罪孽深重的動物吧!對于大自然而言,與其它并無關系,只是對地球對大自然,來說人們的確觸犯了地大自然的底線。也包括我....
從我踏上“黎明曙光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忘不了自己所犯過的罪。
這本身就是一種罪吧!我現在所得到的懲罰是不是在贖罪呢?
還是說我只看到了表象,而沒看到內在呢?
我的想法在動搖...就打個比方來說,人們常常說因愛生恨,但恨卻不能稱之為愛,那是因為恨就是恨,永遠成為不了愛。
愛既充實又溫暖,但也可以使人痛苦使人受傷。
那種痛看不見摸不著,只會深深的煎熬著我的心。
但我不想把這些稱之為愛,愛難道真的有罪嗎?我完全無法正確的理解。
但我和阿帆之間沒有這么復雜的關系吧!也許是我自己在太空站呆的太久了,有些神經質了吧!幾乎都忘記了自己還是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學生呢!
回過神來,我左右的甩了甩腦袋,將之前的緒亂的思維一清而空。
看著我和阿帆之間的短信我就會產生心花怒放般的亢奮。
我們之間的說話頻率比以前還要頻繁,還會是不是的開個小玩笑,挑逗對方。短信似乎把我和阿帆之間的距離拉的更近了,他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紐帶,跨越了時光,飛越了星河,將我和阿帆緊密的羈絆在一起。
于此同時我又開始害怕,害怕此時我們用短信建立起來的紐帶,會在需要跨越星河的遙遠距離下,越繃越緊因而斷裂。
會害怕時間的流逝,星際之間的遙遠,會逐漸將我從阿帆的記憶中慢慢抹去。
會害怕這種羈絆,經過歲月的磨洗會變得透明且不可視。在這社會中的大染缸中難保不會將這份羈絆渲染上一層透明的顏色。
我的心顫抖,心底之前筑下的那堵“很快就會就見面”那堵牢不可破的墻,隨著我意念的動搖,在慢慢坍塌。
我竟無能為力.......
我坐在駕駛艙的座椅上,蜷縮著身子。
我希望能將這份思念這份羈絆緊緊的抱在環中,就像那時在走廊中,阿帆緊緊抱住我那樣將它攬入懷中。
我腦海中開始呢喃著。
我想回去.....
想回去阿帆的身邊....
我也希望這份思念能夠像漂流瓶一樣,飄過遙遠的距離,飄到阿帆的心里。
然而我內心某處一直遲遲無法相信有這種奇跡的存在....
那就是我這份單一方面的思念是否真能像愛情電視劇中那樣,不管跨越了多少時間,多長的距離,還能夠傳達給遠方的阿帆。
我自始至終都不敢去相信......
不相信一切都能像愛情電視劇中所演的那樣,只要兩人的心意彼此相通,時間和距離是無法決定兩人的結局。
就算世界存在這樣的僥幸,那這份僥幸能否讓我遇到呢?
要是遇到了,我又怎么能夠確保在阿帆心里對我抱有著什么樣的情感呢?
因為我們彼此從來沒有確認過對方的想法...
即使確認了.....
我始終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在時間和距離的洪流沖擊下我和阿帆能夠保持著初心一直走下去....
2051年4月7日我在短信中對阿凡這樣寫到。
“高二的阿帆你好”
“我是高一的晴子哦!”
“時間過得還真快呢!快到讓我錯把二年當二月。”
“對了,我們隊已經在火星徘徊了數月。聽慕情艦長說我們估計會到地球進行資源與食物的補充哦!”
“時間大概是在五天后哦!”
“終于要見面了呢,晴子很激動哦!”
火星與太空站和地球之間的信號建立頗為完善,短信也很快就發出去了。幾小時后我也收到了阿帆的回信。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仿佛還在昨天呢!”........
........“..不.....你是白癡嗎?哪有自己叫自己名字的”.......
.......
阿帆發給我的短信很長,這是一條超過了尋常短信內容范疇的信息。如果不是用短信而是手信的方式,我想應該能寫一片作文了吧!
貌似因為信號不太穩定的緣故,我收到阿帆長長的短信竟出現了亂碼!只有簡短的幾句話可以讀取,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
雖然沒能讀到阿帆整條短信的內容,但我隱約能夠想到阿帆是抱著什么樣的心境寫的這條短信。從信息量中我就能感觸到阿帆也很期待和我的這次會面。
他此時的心境應該和我一樣相當亢奮吧!我有一籮筐的話和苦水想要對他傾訴。我想阿帆也一樣吧!我是這樣認為的
由于資源緊缺的問題,我們艦隊已經在火星調查了數月。我駕駛著曙光號在火星地表上進行著低空飛行。巖石區內有著許多巖石壘成的高塔,像是個巨大的要塞。現如今已經多出坍塌,失去了原有的面貌。
3D俯瞰影像內呈現著火星地面的環境。
“已經掃描完畢.....”
“沒有發現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存在。”曙光號做出了報告。
我一邊對周遭的壞境進行著詳細的勘察,一面回味著慕情艦長告知我的消息。
想到就要與阿帆見面了,我內心就泛起了波瀾,它像潮水般涌上我的心間,久久不能平復。
我嘴里邊念叨著,邊拿起手機計算著時間。
5天是....120個小時等于...7200分鐘等于...432000秒。
我內心發出了祈愿,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些。然而這一切卻事與愿違,時間與我成為了對立面,每當我祈禱著希望它能夠停留在我身邊的時候,它卻帶著鮮明的惡意,在我身邊悄然的流逝。
此時的它在我看來流淌的卻是異常緩慢,我分出一部分意識死死的盯著手機上的時間。它猶如卡死的時光齒輪一般,靜止不動。
我仿佛感覺到了時鐘的秒針在我的腦海中“吱...吱”的逆時針走動,我跟著心跳默數著數字,然而一秒卻像一小時那樣難過。
我坐在駕駛艙內開始幻想起了與阿帆見面時的場景。
我站在BJ街區中擁擠的十字路口邊側,阿帆站在另一側,我們中間隔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等到安全桿降下來,將人群分成了彼此相對的兩面。我站在馬路對面尋覓著阿帆的身影,阿帆也搜索著我的目光。
中途“復興號列車”拖著長長的尾巴,行駛在中央,遮擋住了我們的視線。片刻后列車過后,人群匆匆而過。空曠的十字路口只剩下了我和阿帆兩人四目相對。我模仿著愛情電影中才有的情節幻想著。
回過神來,我又開始思忖。我又該怎么樣向阿帆打招呼?是和以前一樣呢?還是....
我左右的甩了甩腦袋,將想法清空。
我嘴里開始呢喃著,阿帆已經高三了,是不是已經變的我都認不出了呢?
真的想看看阿帆現在的樣子,想看看他穿著高三校服的樣子。
...會是什么樣的呢?.....
第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經過一天我都會把時間深刻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終于要迎來第五天了,距離回去地球的日子越發接近。
于是我又開始計算起了回程的時間。以“雷霆號”的速度以三天左右的時間就能到達地球。3天不過是72小時...259200秒....我不出聲的默念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第四天很快就要結束了,按照地球的時間推算,現在已經下午六點了。今日的調查完畢后,我驅使曙光號回到了母艦。
雷霆號的走廊內所有人都在各擲其語的聊著回去地球后去哪里消遣的話題等等....
在這三年來,我與隊友之間并沒有任何過多的交際。就連平日里開會我都很少發言。很多時候我會呆在曙光號內和阿帆聊天,同時并進行著視頻會議。因為會議大多內容都是些理論上的事,我的理論功課做的還是挺不錯的呢!會議有時缺席慕情艦長也不會刻意的提起我。
我對身邊人際關系的處理可謂是一塌糊涂,除了平日里與慕情艦長偶爾會聊聊心事外,其它事情我幾乎都沒怎么在意過。對于周圍的人事物,我就好比像只鴕鳥一樣將頭埋在了沙土里,周圍的事物我看不到,聽不見。
慕情艦長對此事頗為好奇,她以為我原本就是個生性孤僻不太與人交往相處的人呢?但是我極力的否認了慕情艦長的說法。
慕情艦長的垂詢,讓我才意識到了自己對朋友之間的情誼,羈絆這種東西已經逐漸的疏離淡薄了。我幾乎不太相信這種東西的存在了。
應該是在一年前從在我踏上“黎明曙光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吧!
在我踏上這趟旅途后,以前很要好的同班同光學都似乎變得陌生疏遠,彼此之間的關系變得十分淡薄。一年來我時常會發短信給問候他(她)們,也會向發些打聽有關學校的事情的短信,但我卻從未收到一條有關同學發給我的回信,其中也包括我很要好的閨蜜“立花知世”。光是想到這些就讓我格外傷神。
這一切像是在我收到聯邦國郵件的時候,就早已注定了的。經歷過這樣的經驗,我的心靈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受傷,腐爛,就像是一顆腐爛的蘋果慢慢的將箱內好的蘋果腐蝕。可能我自己內心某處深刻的認知到,我的離去對對方而言,并沒有像我這般沉痛的感受。
因為對他(她)們而言,舍棄這份羈絆的不是他(她)們,而是我。是我舍棄了這份情誼,離開了人群間的羈絆。在我看來葉子的離開并不是風兒的召喚,而是樹的舍棄。
于是我的大腦在我毫無察覺的同時,對于今后外來的友情,羈絆開始摒棄,隔離。直到慢慢的我不會為這份情誼,羈絆投入太多的感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似乎成為了我避開這種傷感的訣竅。我被這種認知所束縛。要想讓自己的人生過的順遂沒有太多過多的負擔,首先就是不能擁有太過親密的人際關系。換個冠冕堂皇說法的話,那就是要懂得在什么時候學會放手,這樣的話我的人生今后就會沒有太多苦楚,總而言之就是甜多于苦。我逐步的成為了這么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但阿帆對于我來說是個極特別的存在,因為我們之間那種跨越了友情邊界曖昧不明的情感,到底屬于什么我也在追尋。
至于慕情艦長而言,她扮演的就像是我生活中母親那樣的角色。雖然慕情艦長年齡并不是很大。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失去父母的原因吧!所以我很容易的就親近慕情艦長,偶爾回對慕情艦長吐露心聲一樣。
慕情艦長帶給我的那種,并非像是羈絆,情誼,這類東西。帶給我的就像是一片春天,而我就是那沐浴在溫暖春天里的病人,得到了無上的關懷。
就猶如我們兩人的名字一樣,都有著一個(情\晴)字。慕情艦長的“情”字,就是給(ji)予人心靈上的溫情。而我的“晴”字。我是這樣去理解的。我的“晴”字就像是春天里正在茁壯成長的青草,需要得到太陽的呵護。
而慕情艦長正好就是給予了我這顆青草心靈上的慰藉。她似乎天生就帶著和我自然熟感覺,我們的相遇仿佛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回到房間,我挺直腰板坐在床上,依靠著冰冷的金屬墻壁。我正在編輯短信,想要告訴阿帆我們回程的時間。突然我的手機發出了震動,我收到了慕情艦長的短信。
當時正值深夜,我點開了短信。
“致端木晴子:”
“遇到突發事件。”
“我想這件事有必要當面告訴你,請到會議室來一趟。”
“慕情。”
慕情艦長的短信完全像是對我寫的通知涵。并不像是短信。我想慕情艦長應該很是第一次給人發短信吧!完全不像是生活在21世紀的人。倒有點像是生活在19世紀的文青。她的語氣里透著19世紀那偏西方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慕情艦長,是中英混血兒的緣故吧!天生骨子里就流露著西方貴族那種高雅的氣質吧!
穿過自動門,順著艦尾的長廊向前走穿過好幾道艙門,來到了雷霆號的頭部。向左拐穿過感應門進入了會議室。
我到來時會議室的人群剛剛散去,慕情艦背對著巨大的熒幕坐在指揮椅子上。我和慕情艦長之間從沒有進行過太過正規的禮儀。
“晴子,由于事態緊急我就長話短說。”
“嗯,您請講。”
“我們無法回去地球進行資源補充了。”
“誒...這是為什么?”我提高了音量。
“前不久,我們派遣出去的幾隊勘察隊在水星,冥王星,天狼星附近失去了聯系。”
“太空站總部決定,將我們改編到搜救隊列,進行宇宙搜救。”
聽到慕情艦長的話后,我呆如木雞的站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呢?
我回不去了......
我見不到阿帆了.....我嘴里呢喃著。
我的期待被打破了,希望破滅了,我開始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之中。
我的希望便成了虛假的,一切是那么的虛無縹緲。
它宛如一把從天而將的大火,將我長久以來期待開花結果的盆栽焚毀殆盡。
眼淚沖擊著眼眶......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本抱著等待越久,再見到他時就越開心的心態,迎接著那一天的到來。然而這一消息,就猶如噩耗傳來一般,讓我毫無準備。
“晴子,對此我感到抱歉!”慕情艦長安慰道。
“我很了解你那份期待已久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慕情艦長沖著我微微的鞠了一躬。
“事出突然,原諒我沒有給你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我回過神來,低沉著聲音回答道。
“...那...那個...沒關系的,不是您的錯。”
“您不用道歉的。”
“想哭就哭出來吧!”慕情艦長走上前來,雙手輕抱著我。
即使不是她的錯,慕情艦長依然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她人著想,不斷的撫慰著我,真是個老好人呢?
希望破滅的傷痛,在受到慰藉同時內心的感傷就曾加一層。若是在沒人的情況下或許我的沉痛會隨著寂寞消散。
當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受傷的心靈敷上一貼貼治療傷痛的安慰膏藥時。那種想要宣泄的心情就會涌上心間。
那原本淡淡的憂傷,在慕情艦長的安撫下泛濫成災。
我趴在慕情艦長的懷中失聲大哭。眼淚浸濕了慕情艦長的白色軍服。
片刻后沉痛的苦楚伴隨著眼淚流淌而去,我哽咽著走出了會議室。
失落、絕望......身體比以往還要沉重,仿佛有4G到5G的重量壓在我的身上。就連喘氣呼吸都變得吃力起來。
連夜雷霆號就離開了火星朝著水星進發了。回到房間我癱軟在床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困意也漸漸襲來。我耷拉著困倦的眼皮盯著手機,手指下意識的在手機屏幕上點擊。
“致阿帆:”
“對不起,阿帆...”
“中途發生了突發事件,我們艦隊正趕往水星的途中。”
“我們見面的時間可能要推遲了。”
我編輯好短信,猶豫不覺起來,我不知道該怎樣對阿帆說。眼睛的視線逐漸模糊,慢慢的變成了一條橫著的細縫。我與綿綿困意做起了斗爭,一次又一次將耷拉下來的眼皮翹了上去。
隨后我將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拇指上,摁住刪除鍵將編輯好的短信逐一刪除只留下了前面兩句。
“致阿帆:”
“對不起,阿帆...”
再我提起精神準備摁下發送鍵的時候,雷霆號艙內傳來了緊急通知!
“所有人員請進入睡眠艙,雷霆號即將進行時空跳躍。”是慕情艦長的聲音。
通知連續響了五聲,畢后。
我摁下床頭的紅色按鈕,床身分裂開來,睡眠艙從中央浮現出來。我打開艙門躺在睡眠艙內。
我換好睡衣,雙腳先行伸進沉睡艙內。一股涼意順著腳踝向上流淌遍全身,之前積累的困意在涼意的襲擊下消散殆盡。
這是我第一次躺進沉睡艙內,里面浸滿了營養液。培訓時就有講過有關睡眠艙的知識。據說艙內的營養液可以讓人類的降溫到暫停一切生理機能的地步。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戴好裝備整個人都躺進了睡眠艙。我在害怕,心仍然在顫抖,之前有過關于睡眠艙的演戲但我翹課了。
我房內的警報響起了,傳來了最后的通知。我抬起手摁下了艙門上壁的按鈕,“咔...咔”的聲音響起!艙門正在緩緩的閉合,我的眼前漸漸的形成了一條細線......我進入了夢鄉。
4月12日,我們已經到達了水星附近,在浩瀚的宇宙中準備展開了搜救行動。
我坐在曙光號的駕駛艙內,摁下了短信的發送鍵,將之前的短信發送給了阿帆。水星距離地球超過了千萬米的距離,曙光號便很開的計算出了時間。
“致阿帆:”
“對不起,阿帆...”
發件人:端木晴子
收件人:海帆
發送到的時間為35天8小時25分14秒。
我討厭這么精確的數字,為什么要計算的這么精確,就連一秒鐘都要算在內。我呢喃道....
當阿凡看到短信,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今天阿帆是不是在等我回去呢?
我失約了...
我給阿帆帶來了,我之前那樣沉痛的感傷....
我將失落、絕望、傷感,帶給了阿帆....
我打碎了阿帆的期待......腦海中反復響起著自責的呻吟。
“已經進入彈射軌道。”雷鳴號警告聲傳來,將我的意識拉回了現實。我很討厭在彈射軌道內進行發射。每次彈射發出了刺耳聲讓我汗毛豎立。就像是人類聽不習慣劃玻璃的聲音一樣,而且比那聲音頻率還要高許多。
“曙光一號準備就緒。”
左腿推進器正常...
右腿推進器正常...
中央推進系統正常...發射...
曙光號與軌道摩擦迸出閃亮的火花,長長的通道內響起了刺耳的悲鳴。像是一千只鳥在同時悲鳴。
我在浩瀚的宇宙中探索著失蹤機體的信號周圍一片漆黑。記得在起初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唯一讓我發怵的就是方向了。在這廣袤無垠的廣闊宇宙中,我的方向感完全失靈。當機體在空中翻轉時,我腦海中就一片迷茫,無法分辨出左右方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慢慢的習慣了宇宙中的生活,克服了方向感的缺點。
我們順著勘察隊信號最后消失的方向搜索。五架曙光號飛行在雷霆號的周圍,我們進入了一片布滿殘骸的區域。雷霆號停留在了區域外圍。
突然,一塊巨大的隕石襲來,撞擊在了雷霆號巨大的身軀下,雷霆號的水箱被撞出了一個大洞。
由于水箱的破壞,我們無法進行長時間的搜救。只能加快速度進行快速的飛行。
透過3D俯瞰影像,已經能夠看到水星了。在正對水星的上空,漂浮著一座巨大的冰島。
在慕情艦長的指揮下,我們需要采集冰塊來解決水源的問題。我們將推進器提到最高的動力,朝著冰島的方向進發。
冰島之上一片狼藉,顯然是經過了戰斗后產生的。我們將開采的一塊塊巨大的冰塊運回雷霆號上。有些冰塊內還存留著紫色的液體。
花了5個小時的冰塊采集,正當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紅色的警報響了起來。
“唄...唄...”是我討厭的聲音。
3D俯瞰影像屏幕上布滿了紅色的小點。從冰島的里一端沖出了很多奇怪的外星生物,其中還有著些許戰艦。外星人物它的外形酷似一團水銀,在來回波動著。
敵機包圍了雷霆號。
沖著雷霆號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雷霆號的粒子保護屏障可以抵擋來自外來的射擊,但時間并不能持續太久。
我的身體完全僵住了,像是被水泥牢牢的凝固在原地。就連手指也僵硬的動彈不得。我無法做到和敵人拼死相博。面對著生死我完全失去了訓練時的水平。我的身體在顫抖,生死的恐懼降臨在我的身上。
我跌入了恐懼的深淵中,不斷的在向下墜落。就在此時那水銀般的怪物出現在我的頭頂上空。
它停在我的上方,躲在機艙內顫顫巍巍的揚起脖頸。
通過透視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銀色的身體還有那大的出奇的眼球。我和它在相互對視,它并沒有向我直接發起攻擊。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相互對視著。
可能是在外星生物眼中,人類更加的奇怪吧!畢竟站在它們的立場上,人類也屬于外星生物。
我的身體完全動不了....心跳的頻率愈加急促。
我想逃跑...
想逃回雷霆號內...
誰來救救我...誰來拯救我...
阿帆...
我的內心發出了獨白...
片刻后它慢慢向我靠近,越來越近。
水銀般光亮的軀體像水波一樣像周圍擴散,它的身體似乎越變越薄,形成了一張水幕一樣。
它的眼睛在注視著我,從那大眼睛里我能看到,它對我充滿了敵意。我仿佛成為了闖入別人家園的侵略者。搞不好這座冰山還真的是它們的領地,而我確實是破壞了它們家園的入侵者。
巨大的水幕將將曙光號的右臂膀包裹了起來。
“右臂嚴重損壞...”
曙光號似乎在痛苦的呻吟,然而我卻無法移動一步。
...我要死了嗎?
我還不想死...我想回去地球...
我想吃阿帆做的松餅...想吃烤薄餅...我還想....
“轟”的一聲...
曙光號的右臂連同外星生物被炸成碎片,紫色的血漿濺在了我的透視窗上。
我被炮彈的轟鳴聲驚醒,朝著炮擊的方向瞅去。
慕情艦長駕駛著曙光號用小型的加農炮,朝著外星生物發射出了一枚炮彈。
外星生物的被炸成的身體碎片開始在空中扭動著,一小塊一下塊的在空中聚集起來,那紅色的大眼球死死的注視著我。我能感受到它在痛苦的呻吟著。
慕情艦長拖著我,朝著雷霆號內飛去。同時雷霆號也發出了反擊的攻勢,全身的槍炮都露了出來。周圍的漆黑的宇宙空間被炮彈產生的亮光所充斥。在慕情艦長的指揮下我們再次進行了時空跳躍,迫降在了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