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村詢怪事
- 命運如織
- 慕谷晨鐘
- 2594字
- 2019-05-23 02:02:37
經過一番交流,秦昊與然桑二人坐上這輛鄉間道路上行駛的拖拉機。
開拖拉機的是一位衣衫簡陋的大叔,看著年紀有五十好幾的樣子,黝黑的臉龐上刻了些歲月的跎痕,稀疏的眉毛皺起時這點尤為可見。柴油的氣息肆意地充斥在這條路上,拖拉機的速度開得不快,車上的三人也坐得很穩。然桑一直保持著沉默,她的眉眼收斂,目光沒有焦距,而秦昊正在和那位大叔聊天。
“叔,這大熱天的不在家休息會,跑出來干啥啊?”
“莫辦法,一大家子人等著養活呢!”
“哦。哎,大叔,你知道江夏那個地方嗎?”
大叔回頭詫異地看了秦昊一眼,“這里就是江夏,不過俺們在農村,不在城里。”
“是嗎?那到城里要多久?”
“不遠,到俺家了就是一趟公汽的事。俺看你們穿的挺艷,是打城里來的嗎?”
“對啊,叔能給我們送到你說的那個公汽站去嗎?”
“那可不行,到俺家了你就得自己走去。”
“行,到時候大叔給指指路。”
“這個可以。”
秦昊與大叔交流完后,坐在車兜里四下張望,隨后他盯著然桑說道:“妹子,你說今晚我們回得去不,回去后又該咋辦,會不會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我們兩個呢?你說我會不會被記者采訪啥的。我還沒被采訪過,開頭是不是要謝謝人家。”秦昊一直在旁邊叨叨個不停,這是他的一種習慣,遇事緊張的時候他就會這樣來釋壓,以前是一個人碎嘴,現在大概是覺得與然桑有些同病相憐,所以找上了她。
然桑瞥了他一眼,說道:“閉嘴。”
秦昊縮回脖子,癟了癟嘴收回了肚子里的一大堆話。
前面的大叔這個時候突然插話道:“你們是一對吧?”
“謝謝叔。”
順桿往上爬的秦昊和一臉否決的然桑互相看了一眼,前面的大叔哈哈大笑。
天邊魚躍一抹嫣紅,像透了姑娘嬌羞的面頰,幾片云彩掩著晚霞,在下一刻卻飄然離去,仿似回頭一笑,灼灼光華。
拖拉機行駛上一條半水泥化的平坦道路,顛簸的車兜趨近緩和,秦昊抬頭看著道路兩旁的楊樹猜測快到大叔的家了。果然,沒過多久,一片房舍聚集地出現在眼前,開車的大叔回過頭來說道:“快到了,到我們這了離城里就不遠了,俺們村長說了過不了多久我們這里就要進政府規劃。到時候城區擴大,俺們說不定也能成為城里人。”
秦昊趴在車兜的邊緣靠近了大叔說道:“城區擴建,啥時候提的事,叔,給我說說。”
“就今年三四月份,村長在全村大會上提的,可把俺們高興壞了。”
大叔在自顧自地一個勁述說,本該搭腔的秦昊卻坐了回去。大叔說的消息他一點都沒聽說過,如果城區要擴建的話,作為久居江夏的市民不可能一無所知。而且江夏作為一座大城市不可能說擴建就擴建,前期的準備和宣傳一定會做到位了才進行的。秦昊看了看然桑,看了看身下的拖拉機以及遠處的那片屋舍,隨后他低下頭,緊鎖眉頭,經過一番思忖之后,他問了大叔一個問題,“叔,今年是幾幾年?”
另一個時空的院長看著桌面上平放的一封書信,帶著繭質的大拇指摩挲著書信的一角,他的眼神異常堅定,但他并沒有打開,反而將書信收回了桌下的抽屜里。關上抽屜后他嘆了口氣,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等等,在等等。”
目光回到秦昊此處,大叔載著兩人停到了自家門口,跳下后他便去敲門,“老婆子開門。”
秦昊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他撐著手跳下車兜,望著一臉淡然的然桑,秦昊欲言又止。
然桑仿佛對此視而不見,徒自下車站在地上的然桑抬頭看了看天色,她問道敲門的大叔:“請問,這個時候還可以坐車到城里嗎?”
“可以啊,半個點一班,從這里往村頭走大概一里地可以看到有個牌牌,在哪里等就行了。”
正說著話,大門從里面打開,一位老婦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大叔說道:“回來了。”老婦瞇著眼看了看門邊的秦昊和然桑兩人,慈祥地笑了笑,問,“這兩小個是誰?”
大叔嗨了一聲,“路上載的兩城里人。”
“哦,城里來的娃子,快快,進來坐坐。”
面對老婦熱情的邀請,然桑正想回絕時,秦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待然桑抗拒,秦昊立馬將她拉到門前,朝老婦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婆婆,那我們就進來坐坐。”
秦昊二人跟著大叔和婆婆一起走進了院子。院的東北角堆積著一些雜物,一些草屑落在邊緣處,除此之外,院子里還擺著幾把交椅。四角院的房子的梁前掛了幾個褪色的大紅燈籠,秦昊左右看了看,得出這家已奔小康的結論,這在一九九六年來說不容易。
然桑甩掉了秦昊拉著的手,她不明白為什么秦昊會作這個決定,就如同秦昊不知道她有著自己認為的萬全的準備一樣。然桑直到現在也沒把任務告訴秦昊,甚至連本可透露的信息都閉口不談,這也導致了秦昊會在某些地方作出與她意志相悖的決定。其實,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需要一個指令,一個通訊器里的指令。“從現在開始到任務結束,沒有我的指令你不能跟秦昊透露任何信息,記住了嗎,然桑?”這是院長的原話。
高深莫測難道是每個幕后人的怪癖嗎?大概是。
院子的主人很熱情,婆婆為兩人搬來了兩張椅子,她朝屋里招呼了一聲,一位中年婦女就端著一張方桌走了出來。幾人在院子里擺了小席,桌上放了一個盤子,幾杯茶幾。盤子里裝著曬好的向陽花種子,茶幾里是泡好的茶。
“這姑娘真俊!”中年婦女夸贊然桑道。
然桑臉蛋微微坨紅,拿起茶幾喝茶。秦昊笑了笑,對中年婦女說道:“嬸,她害羞。”
中年婦女呲著牙,說道:“這有莫好害羞的。”
秦昊咳著農家的瓜子,說道:“嬸,問你們個事唄。這幾年你們有沒有聽過啥怪事?”
中年婦女愣了愣,她左右看了看,“啥怪事?俺們村長里最近沒聽有啥怪事啊?”
秦昊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瓜子比劃道:“就是那種哪里落了啥東西啊?哪里莫名其妙發生了大火,或者各種鬼怪事?”
中年婦女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小伙子你是干啥的?怎么問這些問題?”
秦昊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不是,嬸,你誤會了。嗨,我就閑著沒事,找找故事聽。”
中年婦女點點頭,說道:“故事?對了,怪事沒有,怪人倒有一個。”
秦昊疑惑的湊近了桌子道:“怎么個怪法?”
“她啊。在村子的南邊……”
“亂嚼啥舌根呢?人麗蓮是做好事,收養孩子,等做好了就是個孤兒院,知道不?”進來的大叔呵道。
中年婦女不服氣道:“就是怪,我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秦昊右手無意識地抓了一把瓜子,呆呆地放到嘴里,目光毫無焦點,仿佛落在極遠處。中年婦女看著不對勁,用手在秦昊面前晃了晃并喚著秦昊,“小伙子,小伙子。”
秦昊眼皮一陣抖動,他回過神來咽下嘴里的瓜子,笑了笑說道:“嬸,沒事。嗯,你們說的那個麗蓮姓啥?”
中年婦女拍了下大腿,說道:“嗨,姓余唄。”
四個字,除去前面的感嘆助詞,是三個字,但真正讓秦昊有反應的是那個余字,他猛然起身看向然桑,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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