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間舊屋
- 花,蝶,劍
- 禍風徽
- 5698字
- 2019-06-26 21:36:53
下到山腰,葉驚泓停住了腳步,下面的路太陡,而天色又太黑,他一眼望去感覺像是站在絕壁之上。
“也許我們不該下山。”葉驚泓道。
他們也許應(yīng)該在麒麟寺留宿一晚的,但是他們卻想都沒想就下山了。說不上為什么,葉驚泓覺得麒麟寺應(yīng)該不會留他們,或許在歸禪眼里他還不是個可信的人。葉驚泓能理解歸禪,讓一個不可信的人留下,誰知道會生出什么事來?可他們該怎么辦呢?附近雖有鎮(zhèn)子,但鎮(zhèn)上客棧恐怕已經(jīng)打烊了。
“我?guī)闳ヒ粋€地方。”唐千澈忽然道。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轉(zhuǎn)過山梁,葉驚泓看見了一間屋子。那是一間很簡陋的屋子,看起來像是一個方盒子。“盒子”的四壁是用粗糙的木板拼起來的,拼的很嚴實,沒有一絲縫隙。葉驚泓感覺這屋子有點不太一樣,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哪里不對。
“這是我蓋的第一間屋子。”唐千澈道。
葉驚泓聽著,他知道唐千澈會接著說。
“那時候我應(yīng)該是十三歲,接了任務(wù)要殺麒麟寺的方丈。所以就在這里蓋了一間屋子,方便觀察他的習慣。這間屋子我花了半個月才蓋好,那時候力氣小,很多木板都是從深林里拖著過來的。”
“為什么不就近砍些樹?”葉驚泓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及腰高矮的小女孩,哼哧哼哧的一步三歇的拖著木板在樹林里走一步挪一步的樣子,十三歲的唐千澈一定很可愛吧?
“因為深林沒有人去,就算少了幾棵樹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葉驚泓看著唐千澈笑,“后來呢?”
“后來,我把木板一個一個的拼接起來,都是用的草繩。”唐千澈說著指給葉驚泓看。
葉驚泓沒看出來哪里像是繩子,唐千澈接著道:“現(xiàn)在看不出來了。”
“你是把木板拼起來然后做成墻壁的?”葉驚泓問。
唐千澈笑了,“一開始的確是這么辦的,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拼好了墻壁,我根本拿不動。所以你看到的這些其實是壘起來的。”
葉驚泓不自覺的笑了,他腦子里全是唐千澈十三歲時可愛的樣子。
“后來,屋子蓋好之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什么問題?”
“我沒留窗戶。”唐千澈道,她很少回憶過去的事,因為她的過去不是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沒什么值得回憶的。不過現(xiàn)在她覺得好像也不全身跟殺人有關(guān)系的事。
葉驚泓笑了,“不錯了,我十三歲的時候,連個板凳都還做不好呢。”他里里外外的轉(zhuǎn)了幾圈,口中不停的贊賞著。
唐千澈被夸的臉有點紅,這屋子哪有他說的那么好,她覺得他轉(zhuǎn)了好幾圈是因為屋子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吧。其實也不是沒有,至少還有一張小床,她忽然想起來床頭上好像還刻了什么東西。她急忙走進去,她不想讓葉驚泓看見那些圖案,因為它們并不好看。她進去的時候,葉驚泓正用雙手丈量床的長度,然后又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你十三歲的時候竟然這么高?”小床的長度大約能到葉驚泓的胸口。
“沒有。”唐千澈走過去,擋住床頭接著說道:“我那時候想著,以后說不定還會在回來,所以故意做的長了些。”
她說話的時候,葉驚泓已經(jīng)在床上坐了下去,然后床就塌了。葉驚泓呆坐在煙塵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床放了十年,木頭早就老化了。
葉驚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床頭的雕刻,“那是什么?熊還是貓?”
“是雞。”唐千澈有些心虛的看著自己當年一言難盡的手藝。
“這是脖子?”葉驚泓仔細打量著,努力找出了一塊像雞的地方。
唐千澈忽然道:“你餓不餓?”她不打算讓葉驚泓跟那個圖案糾纏。
“有點,這里有什么吃的?”
唐千澈道:“我記得深林里有兔子,我去抓一只回來烤。”
葉驚泓道:“我也去。”
“你去找點木枝什么的吧,生點火,分頭行動能快一些。”
“也好。”葉驚泓點了點頭,起身出門。
唐千澈松了口氣,走進樹林。轉(zhuǎn)了兩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兔子,倒是聽到一聲狼嚎。沒有兔子,烤只狼好像也不錯,她很久沒吃過狼了。思及此處,唐千澈循聲而往。
走到半路,蕭飛雪忽然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想單獨見你一面還真是費勁。”蕭飛雪道。
“你不該來。”唐千澈道,蕭飛雪的來意她能猜個大概,但她不愿去想。
蕭飛雪道:“我是提醒你,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唐千澈冷冷道:“所以你是來兌現(xiàn)承諾的?”
蕭飛雪道:“不是,我們的交易還沒完成。”
唐千澈道:“我只答應(yīng)幫你們拿到斬風。”
蕭飛雪道:“所以你要殺了葉驚泓。”
唐千澈冷冷道:“我看不出這二者的聯(lián)系。”
蕭飛雪道:“葉驚泓肯定不甘心斬風被劫,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是我們動的手,但他早晚都會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想辦法搶回去,如果他搶回去,我們的交易就不算完成。而杜絕這種可能的方法只有一個。”
唐千澈沉默。
蕭飛雪道:“你不肯?葉驚泓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讓你丟掉身為殺手的尊嚴?”
唐千澈眼神一凜,“我的尊嚴不是你能置喙的。”
蕭飛雪道:“葉驚泓一定會死,不是你動手,就是我動手。我來提醒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還不錯,至少上次的合作我很滿意。”
唐千澈沒想多久,“可以。”
蕭飛雪道:“明天這個時候,如果葉驚泓還活著,那你跟他都得死。”
唐千澈道:“可以。”她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不舍。
蕭飛雪有些驚訝,“原來你是在騙他?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什么時候動手了?”
唐千澈冷冷道:“是。”
蕭飛雪沉默了,她想起了那個皎潔如月的女孩,女孩眉眼彎彎,像是會說話的清澈海灣。蕭飛雪回過神來的時候,唐千澈已經(jīng)不見了。
“這個江湖,信任是最不值錢的,你最信任的人隨時都會給你后背來上一刀。”蕭飛雪自嘲著隱入樹林深處。
唐千澈回來的時候,葉驚泓已經(jīng)生起了一堆篝火,還削了幾根簽字等著烤兔子。當他看見她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簽字白削了,因為她沒抓到兔子,反而扛著一只狼。
“沒找到兔子,狼也不錯。”唐千澈道。
“跟烤兔子一樣?”葉驚泓伸手接過狼,然后嚇了一跳,“活的?”
唐千澈嘴角微揚,“活的更好吃。”
葉驚泓看著唐千澈久久不能言語。
“逗你玩的。”唐千澈笑了,從靴子里抽出匕首,送狼上了西天。然后剝掉皮,烤了起來。她做這些的時候,葉驚泓沒有幫忙,他幫不上忙。唐千澈的熟練,讓葉驚泓有些啞然,她一直是這樣生活的?
“你十三歲開始做殺手的?”葉驚泓忽然想到了什么。
“四歲。”唐千澈一邊烤著狼腿,一邊回答。
葉驚泓驚詫,他四歲的時候還不知道什么是劍呢,“有點不可思議。”
唐千澈沒有繼續(xù)話題的意思,她指了指身邊的地方,讓葉驚泓靠過來。然后壓低聲音道:“我剛才見到了蕭飛雪,就是在杭州碼頭上出現(xiàn)的另一個女人。”她不知道葉驚泓認不認識蕭飛雪,于是解釋了一下。
“我認識她,那時候你還昏迷著。”葉驚泓道。
“她讓我殺你。”唐千澈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葉驚泓心中一驚,看著唐千澈,他不相信唐千澈跟雪蝶宮有關(guān)系。但唐千澈的下一句話讓他更心驚,不僅心驚還有些不知所措。
“我答應(yīng)了。”唐千澈淡淡道。
葉驚泓道:“我是在做夢?”
唐千澈道:“你喜歡這種夢?”
葉驚泓沉默,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怎么做,也不知該說什么。
唐千澈幽幽嘆了口氣,“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葉驚泓道:“我聽著。”
唐千澈整理一下思緒,“我離開百丈黃泉的時候遇到一個戴面具人,他說能幫我調(diào)查《九宮飛星》的下落,不過他的條件是讓我臥底雪蝶宮。后來我見到了韓月,韓月同意讓我加入雪蝶宮,但我得替她辦一件事。”
葉驚泓沉默著,聽著火焰的噼啪聲。
“接近你,取得斬風。”
“所以杭州的事,都是你們計劃好的?祁白也是雪蝶宮的人?”
“是。我一直在騙你。”唐千澈道。
“那你們成功了。”葉驚泓無比失落。
唐千澈看了他一眼,給狼腿翻了個個,“但我不會殺你。”
葉驚泓不可思議的盯著唐千澈,“為什么?你不是一向把唐門看的很重嗎?你怎么會放棄《九宮飛星》?”
唐千澈道:“你錯了,我不看重唐門,其實我跟唐門之間也不過是筆交易。”
葉驚泓道:“交易?什么交易?”
唐千澈道:“帶回《九宮飛星》,我就能離開唐門。”
“你不喜歡唐門?”葉驚泓道。
唐千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將烤好的狼腿整根遞給葉驚泓。葉驚泓拔出金鋒,削了幾片肉,遞給唐千澈,又削了幾片放進自己的嘴里。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葉驚泓問。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說了。”唐千澈道。
葉驚泓試探著去牽她的手,她沒有抗拒,很自然的就被他牽了起來。葉驚泓心中暗喜,唐千澈并沒有完全騙她,至少她的心意是真摯的。
“你打算怎么做?你不殺我,雪蝶宮一定不會放過你。”葉驚泓有些擔憂。
唐千澈看了看他,斬釘截鐵,“殺了他們,來多少殺多少。”
葉驚泓握緊了唐千澈的手,“我陪你。”
“好。”唐千澈站起身,拉著葉驚泓走進屋子。
葉驚泓起來的時候,唐千澈正在梳妝,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避諱讓葉驚泓看的面具下的刀疤了。雖不是第一次見她梳妝,但葉驚泓還是對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充滿了好奇。他實在想不出這些盒子她是裝在什么地方的,好像用的時候就有了,不用的時候就沒了。
“我還是想問,你這些盒子都是哪來的?”
“你就那么好奇?”
葉驚泓決定這次一定問出個所以然來,“好奇的要命。”
唐千澈還是不肯說,她打開一個盒子,里面有十二個小格子,每個格子里都是不同顏色的粉。“挑一個喜歡的。”
葉驚泓心中一陣激動,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誤解了唐千澈的意思。在他挑好顏色后,唐千澈詭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畫在了他的臉上。葉驚泓頓時傻了,這什么情況?
“不是你要用?”葉驚泓道。
“當然不是。”唐千澈說著,按住葉驚泓的腦袋,往他臉上擦粉。
葉驚泓急忙掙開,驚恐的看著唐千澈。
唐千澈仿佛嘆了口氣,“讓你擦我的粉,是委屈了一點。可我沒有男人用的。”
“我不用擦。”葉驚泓趕忙道,
唐千澈斬釘截鐵,“用。”隨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該不會以為是胭脂吧?”
葉驚泓道:“難道不是?”
唐千澈解釋,“當然不是,這叫偽裝粉,唐門弟子都會用的,它能掩蓋你自身的氣味,讓別人不會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你的行蹤。”
葉驚泓不信。
唐千澈道:“過來。”
葉驚泓搖了搖頭。
唐千澈眼神微變,手一抖袖子里就滑出一枚亮晶晶的暗器。
葉驚泓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就當哄她開心吧。
“蕭飛雪能在深林里找到我,就證明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了。”唐千澈一邊“折磨”著葉驚泓一邊說道。
“所以我們不走下山的路。”唐千澈擦完粉,放葉驚泓離開。
葉驚泓透過銅鏡,端詳著自己的臉。其實過程很快,唐千澈只是在他臉上畫了幾道印子。“能不能再擦一點?”葉驚泓道,“這個樣子實在不好看。”
“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是不好看。”葉驚泓道。
“你剛剛不是很抗拒嗎?”唐千澈覺得有些好笑。
葉驚泓道:“我現(xiàn)在不抗拒了,你給我擦的勻稱點。”
“自己擦。”唐千澈將盒子遞給葉驚泓。
葉驚泓看了看其他顏色,“我能不能換個顏色?”他挑的顏色是適合唐千澈的淡白色,在他的臉上無比怪異。
“不能,你昨天毀了我的床,今天還打算毀了我的粉?”唐千澈道。
葉驚泓嘆了口氣,學著唐千澈沾起淡白色的粉,畫了起來。也許是太不熟練,他足足畫了一個時辰,才滿意的把盒子還給唐千澈。
“我們?nèi)ツ模俊比~驚泓透過銅鏡觀察自己的臉。
唐千澈道:“你有什么打算?追查斬風的下落?”
“去哪里查?斬風說不定已經(jīng)到了韓月手里,我還查什么?”葉驚泓道,“這件事急不得,雪蝶宮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闖進去的地方。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唐千澈道:“什么事?”
“你說的那個戴面具的人,我很在意他。”
唐千澈沒想到葉驚泓會說這件事。
“他說只要你臥底雪蝶宮,他就給你《九宮飛星》的下落,但你已經(jīng)不可能去當臥底了,但我想也許我能跟他談一筆交易。”
唐千澈也明白了,“他讓我臥底雪蝶宮,證明他跟雪蝶宮有仇,而且憑他的實力不能正面扳倒雪蝶宮,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個潛在的盟友?”
“對,他有說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嗎?”
“幽州。”
揚州。
臧言駕著車走進鳳蕭集,路過丹華樓的大門卻沒有進去。
蕭翎趴在車窗向外望,“怎么不停車?”
柳清歡道:“先去一個地方。”
馬車轉(zhuǎn)過巷子口,又走了一會,停在一座樓前。蕭翎一時間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到了百鄉(xiāng)樓。蕭翎揉了揉眼,打量眼前的樓,確實與百鄉(xiāng)樓別無二致。就連門口掛的牌子也一模一樣,而且上面寫的也是“百鄉(xiāng)樓”三個字。
“下車吧。”柳清歡說著,將蕭翎扶下車。
“還滿意吧?”柳清歡道。
蕭翎點了點頭,她相當滿意,她最喜歡的就是在百鄉(xiāng)樓做掌柜的日子。
“進去瞧瞧?”柳清歡道。
蕭翎從他臉上看到了期待,于是順從的跟著他推開了百鄉(xiāng)樓的大門。門一開,她竟忍不住哭了出來。里面整整齊齊的站了一屋子人,為首的正是曾經(jīng)的賬房先生老馬。老馬見到蕭翎,率領(lǐng)眾人跪下迎接。蕭翎趕忙將眾人讓起來,老馬已經(jīng)熱淚盈眶。
“蕭掌柜,您還好吧。”
“我很好,我很好。”蕭翎熱淚盈眶,請眾人坐下。眾人不僅沒坐,反而簇擁著將她請到上座,然后圍著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話來。眾人吵鬧了一會,老馬讓他們散去,準備開業(yè)的相關(guān)事宜。
“你們怎么會在這?”蕭翎問老馬。
老馬道:“這多虧了柳公子,他問我們想不想繼續(xù)在您手下干活,那我們是一百八十個愿意啊,然后他就買下了百鄉(xiāng)樓,把我們安置在這里了。”
柳清歡在一旁微笑著,“老馬人真的很好,我很喜歡。”
“公子,您抬舉。”老馬趕忙道。
“不用跟我見外。”柳清歡溫和的笑著。
“那之前的百鄉(xiāng)樓呢?”蕭翎問道。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柳公子當晚就派人把我們接走了。”老馬道。
“拆了。”柳清歡淡淡道,“百鄉(xiāng)樓有一個就夠了,也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蕭大掌柜的百鄉(xiāng)樓。”
“謝謝。”蕭翎道,除了謝謝她什么都說不出。
“你先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合意,我再改。”
“不用,這樣就很好,我很滿意。”蕭翎擁抱了一下柳清歡。
老馬在一旁,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便告退了。
“你打算什么時候開業(yè),蕭大掌柜?”柳清歡帶著蕭翎走到后院,后院的裝修和擺設(shè)也跟以前的百鄉(xiāng)樓一模一樣。
蕭翎很想說明天就開業(yè),但是她不能這么急,她還不知道老馬他們籌劃的進度,于是她笑著說道,“當然越早越好,不過也要籌備完善。”
柳清歡微笑著,推開后院的門,這道門以前的百鄉(xiāng)樓沒有,蕭翎好奇的進去瞧了瞧,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丹華樓。
柳清歡看著蕭翎一臉的不可思議,解釋道:“丹華樓和百鄉(xiāng)樓看起來很遠,但是后院只有一墻之隔。”他一邊說著,一邊邀請蕭翎進丹華樓看一看。
“這片院子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你想怎么蓋就怎么蓋,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這里你說了算。當然,丹華樓你說了也算。”柳清歡道。
蕭翎不知該說什么,她太滿意,也太驚喜了。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表達自己的心情。
柳清歡湊到她的臉旁,不懷好意的說道,“你打算怎么謝我?”
蕭翎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心里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反正早晚要嫁給他的。
柳清歡微笑著,拉著她的手,緩緩登上丹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