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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吉慶密道

  • 花,蝶,劍
  • 禍風徽
  • 6166字
  • 2019-06-01 18:35:00

杭州郊外,酉時。

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帶著一包瓜子走進路邊的茶攤。

伙計湊上來問他喝什么,他卻沒有回答,仿佛沒有聽見。他把那包瓜子攤開,挑了一個最大的嗑了起來。伙計問了他三次,他都沒有回答。伙計只好離開,反正也沒什么客人,不在乎多一個占位置的人。伙計剛一轉身,中年人就開口了。

中年人道:“沏一壺龍井,用涼水。”

伙計展顏應了一聲就退下了。他沒有問為什么要用涼水沏茶,客官的吩咐照辦就好。

伙計回來的時候,中年人還在嗑著瓜子。伙計也沒說話,開始倒茶。

中年人忽然道:“倒好的茶放在對面。”

伙計怔了一下,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問。

伙計再次退下的時候,茶攤又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白森森的衣服,背著一把黑漆漆的劍。

白衣黑劍,敖長空。

伙計上去招呼,他卻好像沒有看見。他徑直走到中年人對面,在茶杯的面前坐下。伙計這才知道這兩個人原來是一伙的。

中年人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敖長空面前,“你來晚了。”

敖長空道:“不晚。”

中年人道:“茶都涼了。”

敖長空道:“我不是來喝茶的。”

中年人道:“那你吃瓜子。”

敖長空道:“我沒空。”他就坐在那里,他的雙手看起來很閑,但他卻說沒空。

中年人道:“莫非瓜子有毒?”

敖長空冷冷道:“你的廢話太多。”

中年人道:“是你找我來的,我不知道你要說什么。”

敖長空道:“那你聽著就好。”

中年人收回敖長空面前的瓜子和茶杯,然后板起了臉,“我知道宮主器重你,但你要明白,就算是宮主見了我也不會這樣說話!”

這中年人是雪蝶宮的痕堂堂主,秋蕭意。雪蝶宮分為三堂八閣,宮主自領八閣之一。而三堂才是雪蝶宮真正的權力中心,所以宮主見到他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敖長空冷冷道:“我是我,她是她。”

秋蕭意道:“我要走了!”他說著就要站起身。敖長空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好像在說“走就走吧。”

秋蕭意又坐了下來,“我又不想走了。”

敖長空道:“你不會走。”

秋蕭意道:“為什么?”

敖長空道:“因為你的瓜子還在這里。”

秋蕭意忽然笑了,“很好,我欣賞你。”

敖長空道:“現在可以談正事了?”

秋蕭意道:“我實在不喜歡這里,談事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舒服的地方?至少不要這么四面透風。”他的意思是說這里很容易泄露機密。

敖長空道:“你不信我?”地方是他挑的,他當然有把握不會讓消息傳出去。

秋蕭意道:“我只是不想冒險。”

敖長空似有所指,“太過謹慎,只會讓你束手束腳。”

秋蕭意道:“希望我沒信錯人。”

敖長空道:“仇皓出現了。”

秋蕭意臉色大變,“什么時候?”

敖長空道:“就在前幾天,就在杭州。”

秋蕭意面色如墨,“宮主知道嗎?”

敖長空道:“還不知道。”

秋蕭意眼神冷了下來,他死死盯著敖長空,“你為什么不先告訴宮主?”

敖長空道:“因為來不及。”

秋蕭意道:“來不及?”

敖長空道:“我還要去廬州收錢。”

秋蕭意笑了,“對,我怎么忘了,快到收錢的日子了。蕭翎有沒有告訴你這次能賺多少?”

敖長空道:“沒有。”

秋蕭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畢竟我跟她比較熟。”

敖長空道:“不必。我能應付。”

秋蕭意點了點頭,忽然道:“你告訴我仇皓的消息,又告訴我你要走,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盯著仇皓?”

敖長空道:“是。”

秋蕭意嘆了口氣,“除了我,任何人都能盯著他。”

敖長空道:“你為什么不行?”

秋蕭意道:“你不必問。”

敖長空忽然道:“仇皓似乎在暗中保護著葉驚泓。”

秋蕭意道:“所以盯住葉驚泓就等于盯住了仇皓?”

敖長空道:“是。”

秋蕭意忽然道:“你確定不需要我跟你一起?蕭翎并不好對付。”

敖長空道:“確定。”

廬州。

距離七月初七新酒問世還有十天的時間,但廬州的客棧已經住滿了,不僅客棧滿了,就連周圍的農舍也基本都住滿了。葉驚泓和喬禹找了三天才找到一間還能住得下人的農舍。

葉驚泓蹲著身子,看地上的馬蹄印。

喬禹道:“你又想挖蚯蚓?”

葉驚泓沒理他,“今年的陣勢好像比去年要大一些。”

喬禹道:“我們已經到了三天了吧。”

葉驚泓道:“是。”

喬禹道:“你每天都在看馬蹄印,你到底要看出什么?”

葉驚泓道:“我無聊。”

喬禹道:“無聊?”

葉驚泓道:“誰讓你一直不肯走呢?當初說的挺好,但是真到了廬州,你卻慫了。”

喬禹狡辯,“哪有?也許這兩天酒喝的太多。”

葉驚泓道:“你確定你這么不停的喝就能贏她?”

喬禹道:“一個人的酒量,本來就是越喝越大的,只要……”

葉驚泓忽然打斷了他,“這些話,你已經說了二十次了。”

喬禹撓頭,“有那么多?”

葉驚泓嘆了口氣,“你到底走不走?”

喬禹不說話。

葉驚泓道:“我可要走了,我等不下去了。”

喬禹道:“去哪里?”

葉驚泓道:“棺材鋪。”

喬禹道:“你要買棺材?給誰買?”

葉驚泓氣哼哼的道:“給你。”

喬禹道:“那我要最好的。”

葉驚泓嘆了口氣,然后就真的走了。

喬禹留在原地,閉上了眼,什么也沒有說。

夜半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并不比白天少。葉驚泓穿梭在人群中,他戴了一頂檐很大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臉,他不想被蕭翎發現。

吉慶棺材鋪已經打烊。葉驚泓圍著棺材鋪轉了三圈,確定里面不可能有人之后,他才悄悄溜進去。

月光透過窗戶,將青磚地板照的發亮。他在里面搜索了半響,也沒有什么發現。忽然傳來一陣開門聲,葉驚泓立刻跳到房梁上,緊緊抓著帽子,他的帽子差一點就要掉下去。

門口走進來兩個人,趁著月色,葉驚泓依稀辨認出了他們的臉。走在前面的是棺材鋪的伙計,他的臉依舊如一塊鐵板。走在后面的是蕭翎,她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笑意。

伙計走到柜臺后面,輕輕敲了三下地面。只聽“吱呀”一響,地板翹起一塊,露出一個森悠悠的洞口。原來這棺材鋪里有一條密道,那蕭翎上次是不是就走進了這條密道?葉驚泓正這么想著的時候,蕭翎已經走了進去。她剛一進去,地板就恢復了原樣。伙計在地板上踩了兩腳,然后頂著死臉走出棺材鋪,鎖上門。

葉驚泓從房梁上跳下來,照著伙計的樣子敲了敲那塊地板,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葉驚泓奇怪,不管用?剛剛伙計應該就是這么做的,難道他看漏了什么?葉驚泓趴了下去,他想看看柜臺下面是不是還藏著其他機關,他剛剛在房梁上唯一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柜臺下面。可是葉驚泓失望了,柜臺下面什么也沒有。

葉驚泓又敲了敲地板,還是毫無反應。就在他納悶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耳朵,他幾乎跳了起來。

喬禹道:“原來柳清歡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個賊。”

葉驚泓松了口氣,從驚嚇中回過神,“你來做什么?”

喬禹道:“因為我無聊。”

葉驚泓又蹲下身,一寸一寸的摸著那塊地板。喬禹也好奇的蹲了下來。

“你在做什么?”喬禹對葉驚泓的行為頗為不解。

葉驚泓道:“這地板下面,有個密道,但我卻不知道該怎么打開它。明明敲幾下就會翹起來的。”

喬禹道:“你怎么知道敲幾下就會翹起來?”

葉驚泓道:“我看見了。”

喬禹道:“你要進去?里面有什么?”

葉驚泓道:“柳清歡說這里是雪蝶宮的聯絡點。”

喬禹道:“你確定這下面是密道?”

葉驚泓道:“我看的清清楚楚。”

喬禹道:“我有法子,你讓開。”

葉驚泓讓開。只見喬禹掄圓右臂,“砰”的一拳,砸中地板,地板應聲碎裂,被砸出一個大洞,露出黑森森的密道。

葉驚泓道:“你這法子真是粗暴。”

喬禹道:“但是管用。”喬禹一向如此,不管辦什么事,用什么法子,只要管用,他就覺得是好法子。

葉驚泓道:“那你怎么修好它?”

喬禹道:“為什么要修?”

葉驚泓道:“這是個密道,現在被你打破了機關,人家肯定不會放過你。”

喬禹道:“那還不快跑?”

葉驚泓忍不住笑了,無奈的嘆了口氣,“跑,而且要快!”他說完就跳進了密道。喬禹也跟著他跳了進去。

密道很長,里面幾乎沒有燈火。葉驚泓和喬禹邊摸邊走,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出密道。然后他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密不透風的樹林。樹林里有一座二層小樓,小樓上亮著昏暗的燈。

葉驚泓和喬禹悄悄繞到小樓后面,攀上二樓,透過窗戶看見里面有兩個人。坐著的那個白衣黑劍,站著的那個正是蕭翎。

喬禹臉色變了變,但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敖長空道:“你真的不打算坐下來?”

蕭翎道:“我不認識你!”

敖長空拿出一件東西,在手里晃了晃,“你該認識這個吧。”

蕭翎道:“是誰派你來的?”

敖長空道:“是宮主,以后百鄉樓的事,跟我對接。”

蕭翎道:“可以。”

敖長空道:“這次一共多少?”

蕭翎道:“想收錢?用地契來換。”

敖長空道:“百鄉樓本來就是宮主的產業,你憑什么?”

蕭翎道:“就憑我有錢,而且我還知道你們不知道的事。”

敖長空道:“說來聽聽。”

蕭翎道:“這是交易的一部分。”

敖長空道:“見不到地契,你什么都不肯說?也不肯交銀子?”

蕭翎道:“是。”

敖長空道:“不如我們換個交易,我不要銀子,我只要你知道的東西。”

蕭翎道:“你用什么換?”

敖長空冷冷道:“你活命的機會。”

蕭翎冷笑,“你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屋子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拎著劍走了進來。

敖長空臉色變了變,“你怎么來了。”

秋蕭意道:“你說呢?”

敖長空道:“你來了,就說明他也來了!”

秋蕭意道:“沒錯。”

敖長空道:“他在哪?”

秋蕭意道:“你的密道里太黑了。”

敖長空說不出話,他知道葉驚泓就在附近,他伸手準備拔劍。

秋蕭意道:“我得提醒你,他來了,就會有另外一個人跟著來。”

敖長空面如死灰,他知道秋蕭意說的是仇皓。

蕭翎忽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什么,但顯然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所以,后會有期。”她說完就走了出去,走的很快。

秋蕭意道:“看來你找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靠譜。”秋蕭意說完也已經轉身,他已經沒有盯著葉驚泓的必要了,因為葉驚泓說不定已經發現了他。

頃刻間,小樓里已經一個人都不剩。

喬禹問葉驚泓,“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葉驚泓搖了搖頭,“知道一點。蕭翎肯定是想脫離雪蝶宮的控制。其他的我也聽不太懂。”

喬禹道:“所以我們并沒有什么收獲。”

葉驚泓道:“并不是,至少蕭翎站在我們這邊的概率大了一點。”

喬禹嘆了口氣,“接下來呢?”

葉驚泓道:“去百鄉樓。”

喬禹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葉驚泓道:“我說不可以有用嗎?”

喬禹嘆氣,忽然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葉驚泓以為喬禹要找借口溜掉,于是他沒有說什么,他不接話,看喬禹如何表演。

喬禹接著道:“柳清歡說要去百丈黃泉的,我想他是想找你。”

葉驚泓沒想到喬禹說了這么件事,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找借口,于是他忍不住問道:“他什么時候去?”

喬禹道:“他本來應該比我晚一兩天到。”

葉驚泓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喬禹道:“因為我剛想起來。”

葉驚泓道:“他也許會去百鄉樓。”

喬禹道:“也許。”

秋蕭意沿著密道返回棺材鋪。他剛鉆出那塊破掉的地板,就發現有人在等他,一個白衣老人,白的不染任何雜色的衣服。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然后冷汗就滾了下來。

白衣老人道:“我見過你。”

秋蕭意道:“是。”

白衣老人道:“你還在雪蝶宮?”

秋蕭意道:“是。”

白衣老人道:“你為什么盯著葉驚泓?”

秋蕭意沉默,他不能說。

白衣老人道:“你很怕我?為什么?”

秋蕭意道:“不是怕,是尊重。江湖上沒人敢不尊重您。”

白衣老人道:“這十五年,你蒼老了很多。我記得你今年應該三十七歲?”

秋蕭意道:“您沒記錯。”

白衣老人忽然道:“我不希望你盯著葉驚泓。”

秋蕭意道:“遵命。”

白衣老人皺了皺眉,“這不是命令,我也從沒命令過別人。”

秋蕭意道:“我知道,您從來不會強迫別人,也從來不會命令別人。但是我希望您能知道,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主人,也是雪蝶宮的主人。”

白衣老人嘆氣,“何必呢?”

秋蕭意道:“我堅持。”

白衣老人道:“你有沒有去看過她?”

秋蕭意道:“沒有,我不敢。”秋蕭意頓了頓,眼神忽然充滿奇異的色彩,“您允許我去?”

白衣老人道:“你應該去,她對你不薄的。”

秋蕭意道:“我這就去。”他說完這句話,又深深一揖,然后才走出棺材鋪。棺材鋪的門沒有鎖,他進來的時候就吩咐過伙計不要鎖門。

丹華樓。

柳清歡和謝景明還沒有出發。確切的說,他們是走了一半又走了回來。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偷了柳清歡的錢袋。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從垃圾堆里翻找吃的。于是柳清歡就把她帶回了丹華樓。

她叫白洛因。

白洛因讓柳清歡起了憐憫之心,她還是個孩子,不該受這樣的苦。而且柳清歡把她帶回丹華樓,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簡茄作伴。

簡茄對這個小姑娘充滿了好感,沒多久就混成了好朋友。可以說現在的丹華樓,完全是她倆的天下。

白洛因剛到丹華樓的時候很拘束,也有些害怕,直到她看見簡茄遞過來的手,她的心里才稍稍有些安心。她的話很少,柳清歡也只問出了她的名字。于是臧言又多了個任務,去查白洛因的底細。柳清歡當然希望簡茄能有個玩伴,但卻不希望這個玩伴是敵人。

現在白洛因正跟簡茄在花園里玩。桌子上的一盤粽子,引起了白洛因的好奇。她從沒見過這種東西。

“簡茄姐姐,這是什么?”白洛因怯生生的問道。

簡茄很高興,每一次被白洛因叫姐姐,她就會很高興。她很喜歡這個小妹妹。而且打心里想對她好,就像是柳清歡對她那樣好。

白洛因也覺得眼前的姐姐人很好,她很喜歡這個姐姐,幾天相處下來,她已不那么拘束,而且她的話也多了起來。

簡茄給白洛因剝了一個粽子,遞到她面前,白洛因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她覺得很神奇。

簡茄道:“這叫粽子,端午節才會吃的,很好吃。”

白洛因驚訝,“這就是粽子?”她聽說過這種食物,但還是頭一次見到。

白洛因咬了一口,粽子很甜,她吃的很開心,“姐姐為什么不吃?”

簡茄道:“我不喜歡棗子。”

白洛因道:“對,我也不喜歡棗子。”她把粽子上的棗咬下,吐掉,“棗子要剛結的才好吃,那會的棗子很甜也很脆。”

簡茄拉起白洛因的手,“跟我來,我帶你去拿沒有棗子的粽子。”

白洛因道:“也可以不放棗子的嗎?”

簡茄道:“粽子有很多種做法,我覺得只要包成這個形狀就算是粽子,管他里面是什么東西呢,好吃才最重要。”

白洛因深以為然。

簡茄帶著白洛因找遍了廚房也沒找到她要找的粽子,看著白洛因有些失望的臉,簡茄忽然道:“不如我們自己做吧!”

白洛因高興起來,“好呀!”隨即她的目光又暗淡下去,“可是這樣會不會被打。”

簡茄道:“不會,這里我說了算!”

于是白洛因不再猶豫,跟著簡茄忙活起來。其實她們并不會做粽子,不僅沒做成,還差點燒了廚房。

臧言黑著臉去找柳清歡,柳清歡卻笑了笑,“燒了再蓋。”他頓了一下,又道,“她們在做什么?”

臧言道:“說是要包粽子。”

柳清歡站起身,“我去看看。”

柳清歡到的時候,廚房一地狼藉,但她們卻玩的非常開心。柳清歡挨個摸了摸頭,蹲下身道:“我來幫你們。”

臧言跟在后面,差點哭出來。但他也沒法阻止,他心里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于是他就召集了幾個人,讓他們帶著幾桶水在外面等著。

柳清歡的加入很明顯的提高了效率,很快,廚房就著火了,滾滾黑煙沖天而去。

臧言的預感成真了。

黑煙里,柳清歡抱著白洛因,拉著簡茄沖了出來,迎面而來的是一桶冰涼的水。

等在外面的黑衣人都是臧言找來的用劍好手,但臧言忘了告訴他們屋子里有人。這些黑衣人出劍的速度很快,潑水當然也是。所以黑煙冒起的瞬間,他們就已經潑出了第一桶水。其中一個黑衣人就潑中了柳清歡,他已經第一時間收手了,但水不是劍,潑出去收不回來。

謝景明看著渾身濕透的柳清歡,忍不住大笑起來。柳清歡也笑,他好像從來沒這么開心過。臧言有些看不懂,他們不僅燒了廚房,還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們到底是怎么笑出來的?

柳清歡換了一身衣服,他的精神格外的好。他拍了拍臧言的肩膀,“我不在的時候,你辛苦些。她們無論想怎能鬧都讓她們鬧去,但是一定要確保她們的安全。”

臧言心里叫苦,這差事簡直比殺人還難。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柳清歡和謝景明就已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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