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臭什么臉?我和你女兒是開玩笑的。”左煌哲嬉皮笑臉說完這句話,吹著口哨跟在汪清后面,走向調查署辦公大樓。
他沒想到的是,汪清暗中嘀咕了一句,你要真是我女婿就好了。
南英府的風氣受帕森郡影響,自由、奔放。
每個人的生活完全是自己的事,沒人用自己寶貴的閑工夫去打聽、傳播、談論別人的事,當事人也從不會有介意別人看法的想法。
然而,人,又是比任何動物都自私的動物。
比如,父親,可以不介意女兒選擇什么代號的人,但他介意選擇什么屬性的人。
汪清得到左煌哲的提示,強行拉走汪安之后,一個電話,利用自己在南英府建立起來的四通八達的情報網,10分鐘的功夫,就把劉遠查了一個底朝天。
作為父親,汪清接受女兒已經基本上被證明家世清白的左煌哲作為伴侶,卻無法接受女兒找一個開始被他懷疑的男子一起生活。
“坐。”汪清指著他對面的凳子剛開口,就生無可戀的翻了一個白眼。
客人左煌哲在他開口前已經大大咧咧坐下,并且優雅的翹起二郎腿。
“你還真不知道客氣。”汪清氣結。
這種男人要是真成他的女婿,他能得腦震蕩。
“我能看到什么?”里里外外趴了劉遠內外幾層皮后,左煌哲對他的身世產生了強烈興趣。
汪清被左煌哲擰巴的麻木的思維恢復正常運轉,兩人的思路重新回到一個頻道上。
“你看,”汪清把他眼前的電腦轉動180度,屏幕對準左煌哲。
“劉遠,22歲,大一休學兩年,然后返校繼續上學,現在是大二學生,臨床專業,學習成績優異,擔任學院學生會副主席,他父親是劉大海。這個劉大海,你應該知道。”汪清在左煌哲看屏幕的時候,自己滔滔不絕的解釋。
“他哥哥怎么樣了?”左煌哲問。
汪清眉頭挑動幾下,眼睛迸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這個能讓他擰巴郁結氣悶狂躁的男孩,非常聰明。
“失蹤了。”他直截了當說出結果。
“劉大海的家產全部由劉遠繼承?”左煌哲慢慢的笑。
“你怎么知道?”汪清轉動電腦,重新讓屏幕對準自己,手指敲擊幾下后,又把屏幕轉到左煌哲眼前。
屏幕上出現一段視頻。剛開始是劉大海生前簽署的遺囑,后面畫面是劉大海死亡之后14年,劉遠休學2年之后重新上學的第一個月,劉大海生前聘任的律師宣讀的,在場的人只有劉遠和他帶去的律師。
“中間間隔14年,為什么?”左煌哲問出一個在誰心中都會出現的疑問。
“據律師說,是劉大海特意交代的,為了防止劉家出現富不過三代的歷史悲劇,只有兒子考上南英府公立大學之后才能宣讀這份遺囑,目的是不讓兒子從小因為財富過多而喪失進取心,玩物喪志,一事無成。”
“繼承人只有劉遠,他的大兒子愿意?”
“本來是兩人平分的,因為大兒子剛剛考上大學時失蹤的,三年后,也就是在劉遠重新上學之后申請宣布他自然死亡,律師才公布的遺囑,所有財產由劉遠一人全部繼承。”
“劉遠為什么休學兩年?”
“身體原因,他出過一次車禍。姓左的,你大學學的什么?”汪清問完后悔了,一個西裝設設計師,專業當然設計了。
“獸醫。”左煌哲面癱的回答。
“……”汪清。
“第二學位是設計。”左煌哲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汪清忍了幾忍,差點拿起桌子上茶杯砸向左煌哲。
臭小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關鍵時刻,桌子上的電話救了急。
鈴聲只響了一下,汪清快速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抄起電話,挑高聲音喊道:“喂。”
聽了一會,他放下電話,神情沮喪、落寞。
“出事了?”左煌哲立刻想到劉遠。
“我老大通知我,劉大海案件正式銷號了。”汪清明知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還是心不甘、氣不順:“都怪你!耽誤了時間。”
他猛然拍響桌子,把所有的氣撒在左煌哲身上。
“汪sir,你為什么會去我設計室抓我?”左煌哲聽完汪清的話,想到一個他一直沒弄明白的問題。
“有人舉報。”
“誰?”
“我不知道是誰。”汪清搖頭。
“哼、哼、哼!”左煌哲連著哼了三聲。
總是有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萬事勸人休瞞昧,舉頭三尺有神明。
人在做,天在看。
可惜,他惹的人是左煌哲。
惹錯人了。
“你檢測過劉遠和劉大海DNA,確定他們是父子?”左煌哲問這個問題,是要隱瞞自己已經看過檢驗報告的事實。
“沒錯,我查過劉大海的檔案之后,才找到了劉遠。”汪清肯定的回答。
“要不,測測劉遠的骨齡?”左煌哲一臉無辜,天真無邪。
“什么意思?”汪清嚯的一下站起來,雙臂按住桌子,身體向前傾。
他當然能聽懂左煌哲的字面意思,然后?
呼,汪清拋下左煌哲獨自一人留在辦公室,自己風一般刮出去了。
“要不,我也開個偵探所?”左煌哲掃視一下調查署探長的辦公室,摸著鼻子自言自語道。
三天后的清晨,左煌哲躺在設計室內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他昨晚加班,把張喬接的那單西裝趕制完畢,剩下的時間,可以任意消耗。
“咚咚咚,”門板傳來劇烈砸門聲。
左煌哲豬一樣哼唧一下,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左煌哲,開門,再不開我就撞門了。”是汪清的大嗓門。
這貨,惹不起。
左煌哲閉著眼睛,一步三晃,憑著直覺走到門邊,打開門。
汪清又像一陣旋風樣的闖進來,抓住左煌哲雙肩使勁搖晃:“是劉斐。”
“劉斐是誰?”被搖晃的前后擺頭的左煌哲依然閉著眼睛,嘟嘟囔囔的問。
“你不知道劉斐是誰?”汪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不是我孫子,我管他是誰。”左煌哲打了一個大大哈欠,眼睛終于睜開一條縫。
“劉大海的大兒子,他就是劉遠,是劉遠,整過容的,劉斐整成了劉遠,真正失蹤的人是劉遠,骨齡檢測早就出來了,我去了一趟劉大海老家,終于把這件案子查清楚了。”汪清狂喜。
“那你去抓人啊,來找我干嘛?走了,別妨礙我睡覺。”左煌哲無動于衷。
告訴汪清的目的,僅僅是希望能借助科學手段驗證自己的猜測。
至于懲罰手段,是自己私下的事,和汪清無關。
“時間過了,我抓個屁人!”汪清的狂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就回家睡覺,要么跟我一起。”左煌哲煩躁的說。
從睡著到被驚醒,只有3小時,他不想自己死于心梗和心臟病突發的快訊今天出現在媒體和網絡上。
“怎么辦,我的顏值一貧如洗。”汪清半天憋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