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關系也沒到所謂的冰點,只是一時間找不到之前的感覺?;蛘哒f,是沒有人敢先跨出這一步。因為根本不知道落腳點在哪里,那種迷茫和無助更讓自己語塞。
李靈煒還是想努力一點,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只能詢問日常的生活為起點。
李蕭蕭家里忙的很,所以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
在之前根本談不上是問題的事,這就成了很嚴重的一個問題。一個人真的很努力想彌補兩個人之間的裂痕,一個人天翻地覆的轉變。
李靈煒度過了兩天的敏感期,大腦中的各種情節讓他痛苦不堪。天崩地裂,天昏地暗,貌似都是李靈煒自己的想法。
李靈煒些許冷靜了下來,他開始回憶自己這兩天的態度,做法。確實有些過激了,甚至有些可笑,有點煩人,都不是以前的那種粘人。
在兩個漫漫黑夜之后,他也總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沒事做,最起碼也不能打擾到別人。李靈煒覺得既然現在怎么做都于事無補,倒不如都冷靜一下,過一段時間再說。
“嗯,寫的還挺不錯,這兩天還算有點收獲?!崩铎`煒看著自己寫的東西
桌子上,白紙黑字。
暗火
嘗試擁有個洶涌澎湃的心,
卻被時間磨碎了耐心。
自以為很無助的自己,
只是在逃避努力的原因。
狂亂的掙扎逃命,
只是自己的一場鬧劇。
拼盡全力的一切針對,
只是無法面對丑陋的自己。
總想著傷害自己,
博取一絲絲的憐憫。
不知所措的結局,
才發現,
可笑的一直是自己。
像是黑暗里的火焰,
但卻不能照亮光明,
只能焚燒自己。
李靈煒過去的自己,在黑夜里就像個無法釋懷的愁人??倳母袀悬c悲觀主義的感覺。白天笑嘻嘻,晚上愁嘰嘰。
大悲大喜過,然后就會寫點自己突然想到的東西,但也是幾年前的事。內心叛逆和感傷甚至有些奇葩的自己早就一去不復返,除了自己的東西還偷偷收藏著。
“嗯,確實跟我過去寫的,差點韻味。不過,還是有點成熟的痕跡?!崩铎`煒自己還多讀了幾遍,空閑了這么久,總算是有了屬于自己的開心
李靈煒家里問長問短的,總算是讓自己后兩個月的時間安排,提上了日程。只要去學校簽字確認報考學校名單后,基本就該開始了。
也就小幾天的事情,李靈煒自己打算先是冷靜幾天,捋捋自己的生活軌跡。
煒媽都覺得他突然安靜了不少,楚天成也好幾天聯系不到他。早上出門公園坐會,回家吃個早飯,然后看會電視。自己弄點午飯,然后中午聽會電臺的廣播。晚上在公園里吹風,抬頭望天,嘆了一口氣后,才是一天的結束。必須得洗澡。
每天有點折磨自己的意思,基本只吹電扇,再熱也不開空調。扇葉呼啦啦的,配合著一陣陣撲面而來的熱氣,自己也倒是不抱怨。
每天過的一聲不吭,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依淅?,凄凄慘慘戚戚。不能完全說面無表情,只是在活人面前注意點應有的禮儀,強顏歡笑。
還是自己活的比較作,當然,作只可能是一時的。他也不是傻子,過兩天受不了了,自己又該正常點了。
然后過兩天。
學校又發通知了,要到學校簽報考學校名單了。李靈煒沒有聯系楚天成,大早上自己一個人擺動著拐杖,走著到了學校。
大部分都是如約而至的人,但任江濤又遇到了不可抗因素,遲遲沒有到來。李靈煒去學校僅有的兩個雕塑旁,坐在那里的臺子上休息。確實很有眼光,高度剛剛好,還算是舒服。
自己安安靜靜的地坐在比較遠的地方,看著大家熱熱鬧鬧的。李蕭蕭還沒有來,否則他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好消息是李靈煒這兩天就已經開始忙舅舅家輔導班的事,所以他總算是可以忙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
壞消息是李靈煒和李蕭蕭幾乎沒有再說一句話??赡苁抢钍捠挷恢涝趺疵鎸λ?,但李靈煒有了事情忙碌以后,也暫時放下了許多。
良久之后,任江濤才算是拿著東西來了。
“誒,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擱了一會兒。給,趕緊發一下。”任江濤有點笑面虎的感覺
“老師,那叫耽擱了一會兒?”同學們也是隨口就來
“好了好了,不好意思。你們的表我都還沒看,就趕緊過來了?!比谓瓭€有點吃虧的意思
“誒,李靈煒和李蕭蕭呢。”某個同學拿著東西
“哦,李靈煒不是在那邊呢,李蕭蕭還沒來吧?!睙嵝耐瑢W說
只好委托和李蕭蕭一個寢室的女生,拿著兩份名單跑一下。
李靈煒見女生遠遠的走了過來,立馬識趣的起身。
“嗯,這是你的,這個是李蕭蕭的。”李蕭蕭的室友說
“那個?!崩铎`煒接過自己的,還是有點猶豫接過李蕭蕭的,正眼也沒看,想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
“誒,她來了。你幫我再拿過去吧,我不方便。”李靈煒正巧看到進校門的李蕭蕭
“好?!毙姨澾@個室友也沒多做點其他的
李靈煒松了口氣,趕緊把自己的簽上名字,緊隨其后,準備逃跑。
“誒,老師,這是我的?!崩铎`煒趕緊遞了過去
“喲,這么快?!比谓瓭龢泛呛墙舆^,一看臉色都變了,“你怎么回事,你爸知道嗎。我們要求都要選調劑,你這可好,干脆只選一個?!?
李靈煒不好意思低著頭,余光看到李蕭蕭快要過來了。
“那個,我這肯定會上的,真不行,我再回來。您還帶我從頭復習?!崩铎`煒有點要跑的意思
“行吧,怎么說現在都沒意思了。”任江濤肯定認同李靈煒了
“好,老師沒事我先走了。”李靈煒要跑了
李蕭蕭也很干脆,大概看了眼,直接簽上了名字。
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的位置,不可避免,終究還是要碰面了。
李靈煒僵硬的笑容,讓他低頭走過。李蕭蕭咬著嘴唇,話也說不出口,同樣是僵硬的笑容。雙方都能感覺出來,互相都在躲著對方。
還好注意他倆的同學不多,李靈煒算是逃過一劫。李蕭蕭也直接交給了任江濤,李靈煒的那一份她一眼就看到了。
和上次的一樣,真的只有一個學校。李蕭蕭的倒是都填滿了,一個都不剩。
“喲,看來你是很想學醫啊。報考的都是醫科大學?!比谓瓭彩且娙司偷枚嗾f兩句
李蕭蕭比較內斂,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用笑容回答任江濤。又看了一眼自己學校單子的李蕭蕭,也匆匆說了再見,回身追了出去。
也許某些夢想不是真的要在特定的地方實現,也許成長可以在有個人的陪伴下體會到前后的變化,也許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遠不如兩個人攜手同行來的多一些。
李蕭蕭選的新科醫學院清清楚楚的在第三位,前兩個的地方和李靈煒正巧相同。
人生總是戲劇和多樣,才顯的十分有趣。
李蕭蕭在學校圍欄的夾縫中,還看見李靈煒落寞的身影,跑出大門后。什么都沒有了,李靈煒就像憑空消失一樣,這是李蕭蕭的第一感覺。接下來呢,幾天的思緒和冷靜都壓迫著自己,心有些無力酸軟,接著變得空洞不知所措。
滿心的傷感一時間迸發出來,因為自己當時的任性和突然的想法,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變的不可避免和無法觸碰。
李靈煒甚至還回了頭,李蕭蕭剛好和任江濤微笑。
“肯定也會錄取的,開心是應該的。”李靈煒的自言自語
李靈煒也沒法再多看一眼,順手招了路過的出租車,準備要干活去了。也許,忙點才會讓自己真的好過一些。
發消息表達情感才是最愚蠢的做法。你看到的任何消息都會情緒化,幾乎不可能百分百理解對方所想表達的含義。
像一顆軟糖包著利刃,又像一顆利刃形狀的軟糖。
李靈煒也是軸,除了正常生活外,偶爾自己和自己作對。來輕微折磨自己,甚至還有些郁悶自己的無能,反應過來后順便還會吐槽自己。
看著車來人往的道路,擁擁擠擠的生活,李蕭蕭顯的更加無事可做,直接草草地回家算了。和每一個同學,連離別也沒來的及說。
這一次的分別,也許真的是永遠。每個人的生活千縱萬錯的浮現在條條大路上,晝夜不停的奔跑來燃燒自己點亮生機,縱使這樣,相遇還是難能可貴。
李靈煒如期而至,舅舅早就在門口招生處。招的學生也不少了,但還是有些日子,所以就一邊上課一邊繼續招點新生。當然除了一二年級,三四五六都收。
“靈煒來了,上樓吧,休息會?!本司诵δ樝嘤?
“好。”李靈煒現在走路習慣了,穩穩當當的
李靈煒教六年級,五年級,四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對,是全部。一天四節課,還得看作業。挺忙的,不過倒是挺符合李靈煒要求的。當然,該上高三的王婕也一起幫忙,還有個一直都在這里的老師。
三個人調好課,每個年級都是一天兩節課。減少工作量很簡單,作業少點,甚至取消了。都暑假了,也別難為有著暑假作業的孩子了,雖然他們也不一定寫。
下午他肯定要教兩個年級,在他的要求下,三個人的工作量幾乎是平均的,一次課也就一個半小時。
上午八點到十一點半,下午兩點半到六點。時間還是挺人性化的,學生也收的不多。李靈煒覺得,一切都挺好的。
李靈煒知道樓上在上課,就直接去了一樓的屋里面休息。
“嘿,你沒去上課?”李靈煒笑著疑問在看電視的王越
“三年級剛上過。”王越回答的漫不經心
“哦,那你不寫作業?”李靈煒有些調戲的感覺
“我在這寫。”王越點了點桌上的本子
“我還真沒看見?!崩铎`煒自己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電子書
“你要玩游戲嗎?”王越兩眼放光,開心地跑過來
“看書。”李靈煒無感
“小說吧,還看書?!蓖踉接行┎恍?
“小說不是書?”李靈煒反問
“不是?!蓖踉奖憩F的有些學識的樣子
“那就閉嘴,過去看書。”李靈煒一把讓他轉了身
按部就班的生活,一點點治愈了李靈煒心里需要的部分。小院子,小平房,妖嬈的梅樹,隱匿在五層高樓之后,在一片荒唐的熱鬧之中,尋求自己的一絲安穩。
日子慢慢過,兩個人幾乎沒有多余的問候。一件事的傷疤讓兩個人都有點小心翼翼,除非當面說清楚,但見面是兩個人都開不了口的。
周五下午。
李靈煒上午終于把石膏給摘了,好的挺快的。四十八天就拆了,雖然走路有些不適應,其他的都挺好。通知書這兩天就到了,時間線上,勉強算是雙喜臨門吧。
“聽說你石膏摘了?”楚天成下午立馬發來賀電
“你怎么知道?!崩铎`煒還真是不知道楚天成哪來的小道消息
“肯定是看見你了唄。一會有空沒,出來吃個飯,我請?!背斐捎悬c慶祝的意思
“可以,好久沒出來了,正好今天休息?!崩铎`煒看了下時間
“那我現在去接你?!?
“沒問題,來吧?!?
李靈煒一個多月都以很忙非常忙,推脫了楚天成各種約飯,今天石膏拆了,確實心情挺不錯,正好慶祝下。
楚天成駕照也快考完了,只剩下科四了,這兩天預約一下,考完就行了。
十來分鐘后。
“喲,你個外地大學生?!崩铎`煒招呼楚天成
“走吧,誰讓省大我報的專業沒錄取我?!背斐梢矝]什么感覺
“那還不是你只報了一個專業,夠可以的啊?!?
“你還不是只報了一個學校,也是夠騷的了。”
兩個人互相嘲諷,上車出發。
外面挺熱的,兩個人找了家賣麻辣燙的,主要還是李靈煒知道這家空調氣挺足的。
“喲,胃口挺好啊。你要四份面,我總覺得當時前臺小姐姐眼神都變了。”楚天成坐下擺弄筷子
“這不是腿好了,心情好了,胃口自然就好了。”李靈煒開始回想這個四和三發音區別
“那你和李蕭蕭怎么樣了,是不是吵架了?!背斐赏蝗粏?
“沒有啊,怎么了?!崩铎`煒也很冷靜
“是嗎?最近李蕭蕭發的東西,你沒點過一次贊,更別說評論?!背斐傻故乔宄暮?
“喲,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么細致。”李靈煒從來沒覺得楚天成這么無聊
“謝謝夸獎。”楚天成抱拳示意
“也不算吵架,冷戰吧。”李靈煒覺得說出來好受點
“誒,到你了。單子給我,我幫你拿過來?!背斐擅餮劬湍芸闯鰜砝铎`煒腿走路不舒服
李靈煒這次算是真的信了,楚天成確實挺細致的。朋友之間互相的關懷也許并不會掛在嘴上,一件事你明明做不來的時候,他什么也不問總會順手幫你一把而已。
兩個人拿學校這個事談了好久,李靈煒問楚天成到外面上學,何希有什么想法。楚天成覺得也沒什么,何希差不多也那樣。
所以,楚天成覺得李靈煒自己反應有點大了,最多兩個人大學過的難一點,也沒到分手的地步。李靈煒以因人而異,成功反駁了楚天成看法。
“何希給你說過她被錄取哪個學校了沒。”李靈煒還是想最后確認一下
“你想知道啊,等著,我現在問。”楚天成立馬來
“不要太直接,別把我暴露了?!崩铎`煒還抱著一絲自己的倔強
“嗯,何希指名道姓要和你聊聊。”楚天成下嘴唇翹著,低頭抬眼
“我拒絕?!?
“嗯,我早就拒絕了?!背斐蛇€是剛才的樣子
“然后呢?!?
“新科醫學院,還挺不錯的,知名品牌?!背斐商ь^正坐
“嗯,挺好的?!崩铎`煒接受的很坦然
楚天成想拉著李靈煒在小公園里,喝喝啤酒,吹吹風。李靈煒可不行,外面的空氣都是窒息的感覺。
正巧李靈煒好久沒逛超市了,里面也涼颼颼的。那還猶豫什么,走著。
逛超市有種特別的樂趣,真不知道買些什么,也真的不需要買些什么。但只看不買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李靈煒的腿還真是沒適應過來,走路都顯的步履蹣跚。楚天成憋了一下午總算是忍不住了,李靈煒感覺挺搞笑的,自己的腿有點控制不住的感覺。
“正好,你慢慢走。我去那邊買點垃圾袋,我媽剛才還提醒我了?!背斐蛇€是笑
“行,我盡力趕路。”李靈煒努力適應
“你就應該把拐杖帶出來,做個康復訓練。”
“什么?!”
“沒事。”
楚天成立馬溜了,李靈煒為了避免尷尬,一邊看著東西,一邊慢慢移動。
李靈煒遠遠看到,好像是李蕭蕭的女生。所以,他也特意站著看了會。
“我去,還真是?!?
李靈煒看見她過來了,立馬就拐進剛才的地方。假裝看著東西,然后慢慢從另一邊溜走。越是著急他還越是費力了,總有種腿部沒有知覺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