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臣向皇帝上書,邊城流寇作亂,強盜橫行,民不聊生,朝廷多次援助邊城剿匪,均無功而返,持續多年,卻未有任何進展。近日邊城新任縣令慘遭流寇毒手,死于非命,邊城流寇毒瘤根基漸深,日益壯大,百姓苦不堪言。
經過商討,大臣一致推薦若夜王能帶兵剿匪,必定會凱旋而歸,方解陛下多年心病,邊城恢復太平安康的生活指日可待。
遂而皇帝下旨,命夜王帶兵一萬前往邊城剿匪,同時,第二道懿旨緊隨其后,尚書大人愛女蕙質蘭心,特許與夜王為正妃,吏部侍郎嫡女與正妃同日入夜王府,封為側妃,待夜王返京之時,立刻嫁娶。
南川暮寒在逸王南川逸塵和六皇子南川逸瑾的踐行酒中踏上剿匪之路。邊城距京城甚遠,南川暮寒帶著一萬士兵馬不停蹄的趕路,足足七天方到達邊城。
邊城本是富饒之地,因得天獨厚的氣候條件,所以養得遍地桑榆。是已,這里生產的錦緞絲綢天下聞名,許多客商慕名而來,只為能交易一批蠶絲綢緞,所以邊城毫無疑問的成了天越國最大的絲綢交易之地。但是,祥和富饒的日子并未持續幾年,不知從何時起,邊城山林突然出現一批強盜,專門搶劫過往客商銀錢家當,虎口逃生者甚少。久而久之,外來商戶漸少,邊城絲綢行業一落千丈。那群山林強盜就開始隔三差五的進城騷擾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邊城縣衙內,南川暮寒和邊城的幾個代表聚在一起商討除寇事宜。
“啟稟夜王,虎風寨地理位置占的優勢極佳,坐落于青山之巔,青山地形又極其復雜,易守難攻,且那群流寇又個個身手不凡,是已,多年來他們霸據山頭,氣焰囂張。”常境說道。常境是剛剛身死不久的新任縣令身邊的師爺,三十歲左右年齡,皮膚微黑,最是惹人矚目。
“你們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南川暮寒說道。
“啟稟夜王,在下認為如今正逢夏季,天氣炎熱,我們可以用火攻山,說不定還能斬草除根。”邊城富商李聰文說道。
“斬草除根是必須的,但是用火攻太不理智,火勢一旦蔓延起來,不是人為能控制的,到那時,整個山林都會化為烏有,若火勢得不到及時控制而至其蔓延,還會傷到青山附近的居民,不妥不妥。”常境反對道。
“想要剿匪成功,這也不失為一條捷徑,想要達到目的,就一定會有所犧牲,何況和戰死沙場的將士們相比,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夜王,您以為呢?”李聰文道。
“簡直是胡言亂語,山林一旦起火,數萬顆桑榆將化為灰燼,且不說絲綢行業徹底斷絕,林間生物也不足掛齒,可是前人栽樹數百年方成一林,絕不能毀于我輩之手。”常境憤怒的說著。
南川暮寒沉思不語。
“聽聞閑云居士近日落腳邊城,可有此事?”南川暮寒問道。
“啟稟夜王,閑云居士游蹤飄忽不定,近日確實有坊間傳言道閑云居士在邊城一帶出現過。”李聰文說道。
“剿匪之事先不急,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付出全力尋找閑云居士。沒什么事就都散了吧。”南川暮寒說道。
“在下相信夜王這樣安排,定有其道理,草民告退。”常境躬身后退幾步,才轉身離去。
兩日后,派出去尋找閑云居士的士兵悉數而歸,并未帶回半分有用的消息。
天已微微暗黑,南川暮寒用過晚飯就開始回房睡覺。
四周一片寂靜,無風無波無聲息。一童顏鶴發,身穿純白道袍的老者穿壁而入,施施然來到南川暮寒身后。
“聽聞夜王派人四處尋老兒?”
南川暮寒心中咯噔一跳,忙轉過身,就看到一白發老人,再看四周門窗皆未動過,他不知老者是怎么進來的。南川暮寒轉念一想,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能人異士也不在少數,不足為奇。
南川暮寒恭恭敬敬的朝向老者作上一揖,開口道:“傳聞閑云居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預將來之事,亦能算得前世今生,真真是世外高人,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閑云居士笑道:“老身已存世間百年,那些虛名于我而言不過過眼云煙,不值一提。”
“閑云居士請上座,本王確有棘手之事需請教前輩。”
“今夜子時,烏云密布,電閃滾雷,子時一刻必有瓢潑大雨。”閑云居士說完后,又笑著穿墻離去,如一縷游魂般來去無聲。南川暮寒驚恐萬分。
“前輩……多謝前輩能指點困局,本王替邊城萬民感謝前輩。”
南川暮寒走出臥室,召集士兵,準備火把和弓箭開始向青山出發。
“夜王,看這陣勢,您是要用火攻?”常境問道。
“正是如此。”
常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祈求道:“夜王,萬萬不可啊,火勢一旦蔓延,整個青山將不復存在,虎風寨之所以能占據山頭數年,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若有朝一日用火攻,那必定是兩敗俱傷,夜王,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啊!”
“本王做的決定,從不容任何人質疑,你起來吧。李將軍,孔將軍,張副將聽命,本王命你們各帶兩千將士從東、西、南將虎風寨包圍起來,有人逃出,必殺之。”
“是,屬下領命。”
“夜王還請三思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不能做啊!”常境仍勸阻道。
“常師爺,你就跪在地上好好的看著本王是如何將虎風寨連根拔起的。”南川暮寒冷冷的說道。
南川暮寒看著夜幕中飽滿的圓月散發出的點點銀輝,估摸著時間已到,遂下令,開始火攻。
漆黑的夜色下,無數只燃燒著火苗的箭矢強有力的向虎風寨射去,條條火苗,形成片片火海,在夜色下綻放著詭異的光芒。不多時,火光沖天,虎風寨的流寇在夢鄉中被驚醒,頓時,呼喊聲連成一片,帶著火球的流寇四處逃竄,如無頭的蒼蠅一般狂奔。整個青山旋繞著陣陣烤肉香,卻令聞者作嘔。動靜越來越小,哭聲漸漸停止,唯有火焰越燒越旺,照亮了夜空。
子時一到,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無風無月無星光。子時一刻,天空突降瓢潑大雨,不多時,將要蔓延的火花就全部被雨水澆打熄滅,沒有一絲殘留。
翌日,夜王不費一兵一卒就剿滅虎風寨的消息傳遍整個天越國,國民振奮。同時,京城之中的熱度話題持續不斷,昨夜,尚書大人愛女和吏部侍郎嫡女在同一時間無故暴斃,此消息更是席卷天下,甚至比夜王剿匪還要火熱。所以,世人更加相信夜王命中帶煞,不宜成家,注定孤苦一生。
“莫兄弟,夜王還沒起嗎?”常境一大早就堵在夜王門口求見。
“常師爺,實在是對不住了,夜王昨日偶感風寒,今晨已臥床不起,剛剛才把大夫送走,所以今天就不能召見常師爺了。”
“替在下向夜王問好,還有在下今天是來向夜王道歉的,昨日在下冒犯了夜王,所以特來賠罪。”常境不好意思的說。
“夜王大人有大量,不會怪罪常師爺的,我還要去給王爺煎藥,爭取早日回京,就不奉陪了。”莫離說道。
“有勞莫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