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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使羌

  • 玉爐吟
  • 蒲仙
  • 3035字
  • 2019-05-15 20:00:00

瀛宮勤政殿上,文武百官身著玄青色朝服,手持圭臬立于兩旁。

有人啟奏:“主公,昨日羌胡數十人進犯我瀛國邊界,毀農舍桑田,搶劫過路商隊,民眾苦不堪言。”

“主公,羌胡近年屢屢進犯,視與吾國協議為無物,背信棄約,實在可恨,臣以為,此戰在所難免。”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瀛王坐在上方,沉思良久,問:“公子們可有異議?”

眾人目光皆投在白縱至身上,全場鴉雀無聲。

白縱至沉寂片刻,從容走出隊伍,對著瀛王行了一禮,正色道:“臣以為,此戰必不可打。”

聞得此言,眾臣皆議論紛紛。

“呵,沒記錯的話,前些日子五弟還為了女人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呢,怎么今個兒反而這般窩囊了?”白旱麓嗤笑一聲道。

白縱至并未看他一眼而繼續說下去:“如今八國鼎立,維持多年平衡,羌胡歸順我瀛國時日已久,等同我國領土,若貿然進兵,勞民傷財暫且不論,未明了情勢,此戰勝算并不大,且必曠日持久,到時候兩敗俱傷,恐有心人會趁虛而入。”

瀛王微微點了點頭。

“父王,羌胡素情狂,屢屢進犯乃是對王權不尊,若不趁此時打擊,來日必成大患,況我瀛國強盛,位列八國三甲,對付區區一個游牧部族豈非反掌之易,五弟瞻前顧后,難不成是有所勾結?”

白旱麓此言一出,滿堂俱驚,議論更加熱鬧,有人言是,有人言非。

“父王,”一個朗柔的聲音響起,眾臣立即停了下來,原是公子涿風,涿風在瀛國威望甚高,雄才偉略,為人正直無私,難能可貴的是淡泊名利,深藏功名。

“兒臣也認為,此戰不可。”涿風說道,“雖說眼下剛過金秋,瀛國糧倉富足,但正如五弟所言,此戰一打,必為長久,我瀛國不盛產米糧,行軍糧草多出于孟,媯兩國,若一旦停供,我軍必節節敗退。若非實在不得不打,還是應當仔細斟酌。”

瀛王微笑點了點頭,“那如兩兒所言,眼下此局何解啊?”

“出使。”白縱至和白涿風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相互對視了一眼。

“羌胡異動,必有其因,不若使人前往,一來可探其虛實,二來可不費兵馬以化兩方齟齬。”白涿風道。

“善。”瀛王道,“那么何人可擔此重任?”

白縱至和白涿風對視一眼,“兒臣可往此行。”

“好,那你兄弟二人相互照應,擇日前往。”

說罷,瀛王轉身而去,司機禮監高唱退朝。

白旱麓今日心情并不爽快,朝堂上白縱至和白涿風一唱一和,倒是盡顯兄弟情深。想他兄弟多人,長子白涿風倒也罷了,素來是有威望的,老三老四一個癡迷女色,不好朝政,一個體弱多病,整日里捧著湯藥罐子,老六及以下的還年幼,構不成什么威脅。他白縱至又算得了什么,宮變之時父王就送走了他這一個心頭肉,其余諸子都跟著他吃盡了苦頭,險些喪命。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立刻就回了瀛國做王儲,還頗受父王重用,一時間又同時納了魏相之女和那翁國公女,得意至極啊。

白旱麓煩悶無比,伸手就打翻了一個琺瑯花瓶,把在身旁跪著捶腿的小妾嚇了一大跳。

既然你們想去,那就有去無回吧。

——

已經是中午了,百昭才醒過來,頭昏昏沉沉的,像是墜了一塊大石頭。

她看著窗外灼灼的日光,感覺恍若隔世。忽然胃里一陣惡心,險些就要吐出來。

初兒見了急忙趕過來,給她撫背。

“這是哪?”百昭問,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

初兒嚇了一跳,“這……這是公子府啊主子。”

“哦……公子府。”百昭吶吶自語。

“您沒事吧……”初兒擔心地問,難不成自家主子是喝酒喝傻了……

“無妨。”

初兒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便轉身就去桌子上去早已經晾好的薄荷茶。這茶是白縱至叫準備的,說是讓百昭醒了就喝,醒酒去濁。

百昭迷迷登登地灌了下去,瞬間覺得神清氣爽,她長舒口氣,才漸漸想起來昨日發生的事。

昨天是瀛王夜宴,她仿佛是作了一舞,好像還扒了白縱至的衣服……

百昭的臉騰地紅了起來,自己醉酒竟能干出這般羞恥的事,醒酒后一想,感覺無地自容,不知道昨日在他眼里是不是丑態百出。

百昭反復琢磨昨夜發生的事,當時自己酒上頭,現在越想越覺得渾身不舒服。

初兒見她發呆,真的以為她癡了,擔心地看著她。

“主子,您清醒一下吧,王后娘娘上午差人來說,要傳召你呢。”

王后?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還未來得及多想,白縱至從門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了,衣袖帶著一陣清風。

白縱至一揮手,初兒便默默退了出去,堂屋內只剩他們兩人。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百昭一看見他的臉,就想起了昨夜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表現,只能裝作不清楚。

白縱至看在眼里,心里嘲弄了一番,撩起下裳坐在了床邊。

“你現在感覺可好些了?”他問道。

“已經無礙了。”百昭將眼睛挪向一旁。

“本就不勝酒力,為何非要逞強呢?”,白縱至挑眉,“你可知你昨日喝的是我瀛國的十日癡?”

十日癡?是那酒的名字嗎?她昨日喝的時候并未覺得有何不同,那酒清甜甘冽,并不像什么上頭的烈酒。

白縱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一聲,“十日癡,顧名思義,就是醉了此酒,十天都渾渾噩噩,形同癡呆。這酒雖然剛喝起來甘甜寡淡,可是后勁十足,旁人幾杯便也罷了,你昨日,喝了整整一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昨夜言行無狀,不受控制,原來是這酒的緣故。

白縱至見她不說話,站起身來,望著屋外的天空。

“我此來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將出使羌胡,不日便啟程。”

百昭沒有反應,無論你去哪,她還能出這公子府嗎。

“你同我一起前去。”他又補充一句。

啊?什么意思,難不成他是當真想將她轉手于人了?百昭一時間心情復雜。

白縱至說完便拂袖而去,留下她滿腦子混亂不堪。

——

想起還要應王后傳召,百昭起身由初兒收拾打扮了一番。

午后進宮,初兒想著,既已經到了瀛國,入鄉隨俗該是好些。八國之中,翁國好顏色,服飾常艷麗多彩。而瀛國國風沉穩,男子喜著玄銀主色,女子雖無過多顧忌,但是面見王后,低調素凈點總歸是沒有差錯的,主子本就是容姿過人,擅引人生妒,此刻還是遮掩一下,免得沖撞了王后。

這樣想著,初兒挑了一件水藍色的袍子給她披上,里面是白底金絲繡朱雀的常服,配上她素日里帶的錦囊。將青絲盡數挽起,用素銀的步搖和花簪點綴,頸上著青玉細項圈。

放眼看去,活脫脫一個清麗云中仙,去塵氣,亭亭而立,出淤泥而不染。

初兒陪著她坐公子府的馬車往王宮去了。昨夜進宮赴宴,并未見到后宮景象,也不知是如何。

車夫一路駛進了王宮大門,在后宮走廊前停下,一個小宦官恭恭敬敬地領著百昭走進去。

這瀛王后宮果然也是不同,翁宮奢麗,瀛宮肅謹。來來往往的仆從婢女皆低頭匆匆而過,安靜守紀。

待到了王后宮中,百昭從容拜了一禮,“叩見王后娘娘。”

王后一早在殿上等著,見她來了十分高興,叫她趕快起來,又連忙賜了座。

“初來瀛國,你怕是不太適應吧,本宮總惦念著,卻是沒空找你過來說些婆媳間的體己話。”王后微笑道,看著可親。

百昭卻渾身不自在了,她可從未想過做誰的乖兒媳,與人熱絡近乎。況且她是白縱至的側妃,不知道今日被王后召來有何事。

王后見狀笑了笑,“雖說本宮為你的長輩,但年歲上,你我本差不太多,想是在一起相處能更融洽些。”

“百昭多謝王后惦念,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可得王后這般垂憐。”百昭單刀直入。

王后頓了一頓,會心一笑:“果真爽快,那本宮也不拐彎抹角了。眾所周知,本宮為繼后,膝下無子,公子白縱至頗得主公青眼,來日不可限量,本宮想著……若是你我同心,相互扶持,將來白縱至繼承大統,豈不兩全其美?”

百昭心里冷笑,原來是讓她拉攏白縱至,與她里應外合,共謀王位。白縱至雖為王儲,但白涿風實力相當,在朝中有半壁天下,也極有可能繼承王位。只可惜,她可不是白縱至的賢內助。

“王后抬舉了,百昭實在沒有這個本事。”百昭面無表情道。

“你有。”王后微笑望著她,目光深不可測。

“即便有,百昭也是無心。”她慢慢吐出一句。

還未等她再說一句,百昭便辭別而去,王后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收了笑容。

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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