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都回去收拾一下自己，把娘照顧好了。不讓娘看到不放心不下，心里多想。”郝憶蹲下來，與準備躺下的老爺子平視。

“是呀，爹！你別讓我娘不放心?！崩蠲勒涓胶偷?。

郝齊海看老爺子表情有些松動，趕緊攙扶著老人多，“小憶說的對，咱們一塊回家。”

老爺子看了看幾人，腦子這渾得有些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五個人坐車回家，誰也沒睡覺的心思。簡單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坐在客廳里等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帶上煮好的粥，又往醫院趕去。

從昨晚到天亮一直沒敢露頭的王志敏，披星戴月趕回娘家，卻又被勸了回來?！澳?，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這都是為了幫小東開店呀?！?

聽女兒講了事情的經過，王老婆子心里暗罵了句:沒用的東西，這兩年孝敬老娘的東西越來越少。精明的眼珠轉了轉，“志敏呀，你放心回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沒人看到，到時你就說出去了?！?

“可是這么久啦，怎么裝不知道？連醫院都沒去。”王志敏心里那個急呀，這老娘關鍵時候出的什么餿主意。

“你回去直接上醫院，裝作很疲憊的樣子，就說找錯了醫院。誰能拿你怎么辦？再說現在大家都亂作一團，誰有功夫去操心你?！蓖趵掀抛有∪茄劬γ橹踔久?，看她一副不相信不配合的樣子，又拉過她的手勸了半個多小時。

王志敏這才不甘不愿的回去，關鍵是看老娘都不護著自己，還把自己推了出去。心里有些難受，自己這么多年幫襯著娘家。

當時，丈夫好像往二樓瞄了一眼。

再說了，人家又都不是傻子。

真后悔自己沒有去醫院，而是先來了娘家。錯過了最佳時機。

王志明心事重重地走在漆黑的路上。沒有意識到背后的危機正一步步向自己襲來?！?

醫院這邊幾人來到醫院等了一會兒，老太太才醒過來。看了一圈圍著自己的幾人，嘴里“啊啊咿咿呀呀”的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語言。

“別急，娘！我們都在，你要好好的?！焙慢R家抓住老太太抬了幾下也沒抬起的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娘，先喝點粥吧?！崩蠲勒涠酥鴾囟葎偤线m的粥放桌子上，又去包里拿一條干凈的毛巾。

郝齊家把老太太后背墊高，郝齊海把病床搖起來。

郝憶一手拿勺子一手端碗，一勺一勺的去喂老太太。

老太太抖動著嘴，吃力地含進嘴里，卻流出來了一大半。

老爺子看得有些心疼，干凈了一輩子的妻子何曾這樣過。伸手用毛巾一點一點擦干凈，對上她難過又無助的眼神，心狠狠地揪了一把。溫聲說:“沒事，咱慢慢來！會好起來的?！苯舆^女兒手里的碗，“來，我這一輩子還沒喂過你吃飯呢?！?

李美珍用手帕幫老太太擦掉眼淚。

昭杰弟兄兩個默默地站著，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安慰記憶里一直慈祥溫柔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