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再也不要回來!”我站在幽森深邃如宇宙的水潭旁,把封印了水蜮的陶罐扔了進去,跟我夢中的白衣美男做的事一模一樣。
陶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濺出幾朵水花,轉眼就沉到了深深潭底。
平靜的水面被打碎了,湖水伴著細碎的月光,碎了又聚,終于恢復了再次恢復了寧靜幽森。
這樣就可以了吧!我看了一眼腳下綴滿了雪花的湖面,擦擦額頭上嚇出的冷汗,轉身要走。
哪知身后剛剛恢復了平靜的水面,泛出了一簇水花,竟然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腳踝。
那只手像是鋼箍一樣又冷又硬,而且還力大無窮,死死地拽著我不放。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我拼命掙扎,想要掙脫它,不是封印了就可以了嗎?為什么還有水蜮潛藏在湖水中?
那只手像是朦朧的影子,看起來連實體都沒有,跟曾趴在老黃肩膀上的怪影一模一樣。
可即便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也掙脫不了它巨力的制擎。
我被慢慢拖到了湖邊,接著渾身一冷,一股寒冷的臭水一下就淹沒了我的胸口,我竟被活活拖入了池水中。
手的一端沒有形態,是一大團黑色的霧氣,正有千金的重量,在冰冷的潭水中不拽著我下墜。
我拼命的揮舞著雙手,激起無數飛濺的波花,完了,完了!月亮離我越來越遠,寒氣刺骨的水淹沒了我的頭頂。
這次死定了,眼前開始浮現出一副副舍身的圖畫,那些凝固在紙面上的恐怖場面,那一個個失去生命的恐怖眼神,開始在我眼前錯亂的晃動。
是不是送走一次妖怪就要搭上一個活生生的性命?多年之后,我也會變成一只可怕的水蜮,無法見光,只能潛藏在潭底,覬覦著活人的生命。
頭頂漸漸變成了黑色,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我即將沉淪于冰冷的水底。
就在這時,眼前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深深的黑潭中,一個長發披散的男人正向我游來。他眼波流轉,唇邊還含著一絲淺笑,正是我多次見過的白衣美男。
他一把抓住我揮舞的雙手,一股暖暖的體溫順著他的手心傳遞過來。一股巨力拉著我,仿佛拽稻草輕而易舉地把我拉出了水面。
“啊——”我渾身濕透,有氣無力地趴在池邊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的手依舊被一只溫暖而柔軟的手緊握著,我感激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雙無神的三白眼。
緊緊抓著我的怎么竟會是羅小宗?
“你沒事吧?綃綃。”羅小宗使出吃奶的勁拉我,總算把一半身體泡在水里的我拉了上來。
“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是讓你在衛生所里等我?”我手腳并用,拖著沉重的浸水的衣服,掙扎著爬上了岸。
“我好害怕啊,就偷著跟過來看看,還好趕得及救你……”羅小宗扶著我,趔趔趄趄地穿過樹林往回走。
“綃綃你想什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游泳?”
“我、我很像是來游泳的嗎?”
“那你跳進去干嗎?”
“沒什么……,去試試水深水淺……”這傻子一句話懟得我無言以對,只能吱吱嗚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