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烏鴉嘴

高醫生邊跑邊喊：“住手！牛虎！”

牛虎心里只怕牛二會被高小飛這個烏鴉嘴說死，拳腳齊下。

他耳朵里聽見高醫生的喊話，卻仍然不肯停手，仿佛高小飛的舌頭就是殺死牛二的刀子一般，對高小飛恨之入骨。

牛豹眼看著高醫生氣勢洶洶而來，唯恐哥哥被人打了，當下也捏緊拳頭，隨時要跟撲過來的高志宏決戰。

高醫生疾步沖到跟前，一把抱住瘋狂的牛虎的后腰，被牛虎一個扭身，甩了出去，撲通一聲跌在了泥土地上。

高醫生眼看著高小飛在牛虎的腳下翻滾，從地上掙扎爬起，再次向牛虎沖去。

牛虎手腳不停地踢打著高小飛，抽出時間來往后又踢一腳，又將高醫生踹飛。

高醫生被踢中肚子，在地上捂著肚子翻滾呻吟。牛虎趁機對高小飛拳腳相加，一旁的牛如花見高小飛受傷，大喊大叫：

“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牛四郎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又驚又怕，雙股戰栗，嘴里喊不出話來，在幾個人之間來回亂跑，急得頭上直冒冷汗。

牛豹也在旁阻攔，連連高喊：“哥，別打了！”

牛虎怒火中燒，一腳踢向高小飛的胸口，將高小飛踢得直飛出去，撞在了路邊的一棵老槐樹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高小飛在地上彈了一下，嘴里噴出一口鮮血，霎時昏死過去。

鮮血剎那間滲入地下，土層里的樹根聞到血腥之氣，倏然竄來，將鮮血呲溜一下吸光。

樹根仍不滿足，又悄然伸出土層，一下扎入高小飛的肌膚，猛然一吸，猶如抽血一般，將高小飛全身的血液瞬間抽了個干凈。

高小飛渾身沾滿了鮮血和泥土，又迅速變成了一具干尸。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只有短短的幾秒鐘，眾人絲毫沒有察覺。

一旁的高志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支撐著身體，掙扎爬行到牛虎的腳下，雙手抱住牛虎的小腿，張嘴就咬。

這一口咬得極深，但見高志宏牙齒猛一撕扯，就將牛虎的腿肉撕掉一塊。

牛虎吃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腿上鮮血直流，失血過多，痛得昏倒在地。

牛如花、牛豹、牛四郎連忙俯身查看牛虎，見他的腿上掉了一塊肉，忙去地上尋找，早已被高志宏吐在了地上，落在塵土之間。

就在三人在地上尋找那塊腿肉的時候，那樹根被牛虎鮮血吸引，從土層里冒出，一下扎透他的肌膚，呲溜一下，剎那間吸干了牛虎全身的血液。

高志宏向高小飛艱難地爬去，來到槐樹下面，卻見他小小的身軀，早已皺縮成一團，周身皮膚萎縮，呈黑褐色，早已變成一具干尸，氣得嚎啕大哭，轉身撲向牛家兄妹。

牛豹體壯，高志宏權衡利弊，首先撲向了在原地顫抖的牛四郎，一把抱住牛四郎的小腿，將牛四郎拽倒在地，張嘴就咬。

高志宏一口咬掉牛四郎一塊腿肉，鮮血直流，牛四郎嚎啕大哭，霎時痛昏過去。

高志宏又撲向牛豹和如花，身后的樹根再次扎向牛四郎，一下戳破他的肌膚，飛速吸干了牛四郎的血液，令他變成了一具干尸。

牛豹和如花尋到牛虎的腿肉，見上面帶著灰塵，用嘴直吹，唯恐牛虎落下疤痕，想要再次將肉塊貼上。

此時，他們忽然發現，牛虎的腿肚子竟然干癟了，再細看牛虎的全身，發現他完全變成了一具干尸，臉部猶如干棗一般緊縮著，幾乎看不出牛虎的模樣。

“哎喲，牛虎哥，你怎么了？”

牛如花尖聲喊叫，伏尸痛哭。牛豹也目瞪口呆：“哥，你怎么成這樣了？”

牛豹愣怔一下，心念電轉，自語道：“哥，莫非是被高小飛那個烏鴉嘴給咒死了？”

話未說完，牛豹向槐樹下面的高小飛猛然撲去，要為死去的牛虎報仇。

牛豹幾步沖到樹下，見高志宏正抱著高小飛大哭，認為高小飛只是受傷而已，一把將高小飛的尸首奪了過去，揚手就朝天上拋擲而出。

就在此時，那槐樹的枝丫上忽然飛出兩只黑色的大鳥，凌空而下，準確地銜住了高小飛的尸首，直朝天邊飛去，很快消失不見。

高志宏見高小飛的尸首被搶，氣得咬牙切齒，一個猛撲就將牛豹掀翻在地，牛豹的腦袋恰好撞在樹干之上，霎時痛昏過去。

高志宏對準牛豹的胳膊咬了下去，又咬下一塊肉來，呸地吐在地上，轉身朝村衛生所走去。

身后的樹根忽然從地下冒出，尖端直刺牛豹的肌膚，霎時又將牛豹的血液吸干。

牛如花還在那里伏尸痛哭，不知四周皆是干尸。

就在此時，天空又飛來一群黑色大鳥，盤旋落下，銜住地上的牛豹、牛四郎，振翅飛起，朝天際而去。

牛如花聽到身后風聲，連忙回頭，擦掉眼淚，這才看見那黑鳥正叼牛豹、牛四郎，想要阻攔，卻是晚了。

如花眼睜睜地看著牛豹和牛四郎被黑鳥叼去，哭喊著去追，不料又有黑鳥飛落，將牛虎的尸首再次叼去。

如花眼看著牛虎、牛豹、牛四郎先后被黑鳥叼去，痛不欲生，跌坐在地，干脆打滾大哭。

村民們聽到如花的哭聲，紛紛出來圍觀，但見牛二在木板門上躺著，如花正在地上打滾哭喊。

村民們上前勸阻，如花哪里肯聽，直哭得震耳欲聾，最后將鄉民們都哭得回家去了，她也滾得滿身泥土，坐了起來。

如花抽泣著，望著門板上的牛二，想到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她還要籌款為牛二治病，當下便擦干眼淚，站起身來，拖著門板，將牛二拉回家中。

進得牛家大院，但見偌大的院子變得空蕩蕩的，之前熱鬧的場面早已不復存在。

牛母、牛三、李蓮兒、牛虎、牛豹、牛四郎，都已經死了，阿香、小丫、小寶都被趕回了娘家。

眼前只有牛二還在身邊，卻也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聯想到烏鴉嘴高小飛的讖語，如花的心情更是沉重，充滿了恐懼。

牛二的臉上去掉了一層臉皮，身上還需要馮神婆為他做后續治療，一大筆醫藥費令牛如花頭疼不已。

如花思忖半晌，似乎是有了主意，她忽然一拍大腿，大聲道：“明天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