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臉皮

“你還是有生命的玩意兒？”

“嘰嘰！”

臉皮一陣抖動，模樣和牛二完全一樣，這令馮神婆哈哈大笑：

“你終于落到了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笑聲未落，馮神婆將那臉皮托在手掌心里，走向灶間的水缸，掀開蓋子，將那臉皮往水面上一扔。

只聽嘩啦一聲輕響，那面皮穩穩地落在了水面之上，馮神婆的手指尖在上面輕輕一掃，將那臉皮撫平。

隨著一聲嘰嘰亂叫，那臉皮仿佛魚兒一樣，在水里漂浮而起，四處游動。

馮神婆臉上的笑意更深，輕聲道：“你還是喜歡水的！”

那臉皮似乎聽懂了馮神婆的話語，臉上也綻放出一個笑意，嘴巴微微開合，似乎想要說話。

馮神婆卻在那臉皮上輕輕一點，說道：“你還太小，還沒有長出腦子和身子，不要著急，等你長全了，你就是應該是一個全新的人了吧！”

臉皮一陣抖動，又發出嘰嘰之聲，倍顯歡快，令馮神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聲飛出屋門，在院子的上空回蕩。

馮神婆的院子里等距有序地栽種著一些高大的樹木，其中一株老槐樹的樹冠枝丫間，落著一只黑色的大鳥。

馮神婆的笑聲鉆入大鳥的耳朵，大鳥一驚，腦袋一轉，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投向屋里，盯向馮神婆。

大鳥目光一凜，透出詭異之色，忽然雙爪騰躍，凌空飛起，向著遙遠的天際去了。

大鳥越飛越遠，漸漸飛到了一片遙遠的山林之上，在天空盤旋一陣，望見林間的一片寬闊的藍色湖水，鳴叫幾聲，俯沖而下，直接鉆入水面之下。

湖水之畔，是一片開闊而平整的草地，草地上停著幾個橢圓形的飛行器，其中一個飛行器發出一陣輕微而低沉的機器轟鳴之音。

幾只黑鳥從水底的一座宮殿里游出，冒出水面時，甩掉一身的水珠，列隊向飛行器走去。

眾黑鳥來到飛行器跟前，但見憑空打開一道大門，黑鳥依次踏入門里之后，大門倏然合上。

伴隨著一陣詭異的嗡鳴聲，飛行器緩緩升起，在空中略一停頓，又倏然飛起，猶如一道流星劃過天空，驀然飛向了天際，片刻消失不見。

水岸邊散落著幾個動作僵硬的石頭人，他們的身上水淋淋的，水面下傳來陣陣游動的聲響，但見一個石頭人從水下冒出。

這石頭人神似牛三，他的臉部不再干癟，變得硬朗而線條分明，眼睛里閃爍著迷茫之色。

牛三從水里走出，帶著滿身的水珠，踏上水岸邊的草地，邁動僵硬的步伐，來到陽光下面，站立原地，讓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皮膚漸漸變得柔軟，越來越富有彈性。

與此同時，李蓮兒也從水里冒出，緊隨著牛三來到草地之上，她轉動身體，讓陽光充分地照耀著她的周身，眼睛里光芒閃動，卻有些迷茫。

湖岸邊，陸續爬上來一些別的石頭人，其中有牛二的老娘，有魏芳的老爹，有宋小寶、余小安、杜荷花、胡小嬌等諸多牛家村失蹤或已死之人。

眾多的石頭人，散落在水岸周邊的草地之上，曬著陽光，身體慢慢變軟，邁動僵硬的步伐，擺動雙臂，緩緩地散步。

與此同時，牛家村里，如花等人抬著牛二往回走去，沿著街道而行，走到村衛生院的門口時，忽然看見里面沖出一個小孩，正是綽號“烏鴉嘴”的高小飛。

高小飛正在追逐一只翻飛的蝴蝶，那蝴蝶直沖如花等人飛來，竟然落在了牛二的臉上。

高小飛隨著蝴蝶追來，牛虎、牛豹并未駐足，高小飛直撲到門板子之上，將擔架攔住，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牛家兄妹們都知道高小飛是個烏鴉嘴，唯恐從他的嘴里說出什么讖語，此刻見高小飛撲來，都恨不得撒腿逃跑。

如今，四人被高小飛攔住，都心頭哆嗦，眼睜睜地看著高小飛站立面前，都只能噤聲不語。

高小飛見四人都立在原地，瞪著他，也不在意，只是盯著自己的蝴蝶看。

但見那花蝴蝶穩穩地落在了牛二的臉上，翅膀輕輕扇動。

高小飛好奇，將目光從蝴蝶身上轉移到了牛二的臉上，但見牛二的臉部皮膚和周圍皮膚不同。

“他就要死了！”高小飛喃喃地輕聲道。

“什么？！”

如花一聲尖叫，驚恐地瞪著高小飛，她深知高小飛的厲害之處。

此刻，對于高小飛的話，她并沒有當做虛妄的讖語，而是當作了一句大實話。

牛豹聞言，卻恨恨地剜了高小飛一眼，勸慰妹妹道：

“如花，別聽他瞎說，咱們牛家村都知道他是個烏鴉嘴，就是會說死人，沒事就找個人說一下，把人家說死，他就高興了！”

四郎卻不這么認為，他顫聲道：“恐怕沒那么簡單吧，我覺得高小飛這小孩可能真有點特異功能。”

牛虎見三人慌作一團，氣往上撞，勃然大怒道：

“高小飛，你又來殺人了，你就是個兇手，你是不是早就想殺死我牛二哥了？你今天要是把我牛二哥給說死了，我要你償命！”

說著，牛虎示意牛豹，一起下蹲，將門板放下，又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沖著高小飛怒目而視。

高小飛卻并不搭理他們，他依舊仔細盯著牛二的臉部，用手指輕觸那臉頰周圍的傷口。

他微蹙著眉頭，略一思索，又歪頭看了四人一眼，輕聲說：

“有人剛才取走了他的臉，將他的一部分重要的基因也帶走了，只怕牛二將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石頭人了！”

牛虎聞言更怒：“我們花八萬五找馮神婆給我牛二哥看病，你少在這里瞎說！難道她還會騙我們？我不信她是那樣的人！”

高小飛歪頭看著牛虎：“愛信不信，等牛二死了，你們就信了！”

說罷，高小飛捉住蝴蝶，轉身就走。

牛虎聽到這最后一句讖語，怒火中燒，不由沖了上去，一把將高小飛擒住，沖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高小飛發出尖利刺耳的呼救聲：“救命啊——殺人了——”

喊聲傳到村衛生院里，高志宏高醫生聞聲大驚，從衛生院里大步沖出，直朝牛家四兄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