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維克多電腦的主界面后，小趙和賈冰冰都很吃驚，上面一個圖標都沒有，桌面干凈地像是重新裝載過系統(tǒng)。

正在小趙嘗試查看系統(tǒng)上隱藏的程序時，電腦屏幕突然開始自動播放風景畫，先是埃及金字塔，接著是史前巨石柱，隨后是復(fù)活節(jié)島的巨石雕像、亞特蘭蒂斯海底遺址等等，不停的變換。小趙認為是屏幕保護，于是點擊回車鍵，屏幕突然一黑，從屏幕底部發(fā)出五彩斑斕的光束，在屏幕中央形成一個光的漩渦，一個輕柔的男聲傳出來。

“你好，我是V，為了給您更好的服務(wù)請將我聯(lián)網(wǎng)！”

“這是什么？你們公司新研發(fā)的？”

“我不知道，維克多沒有告訴大家。”

“進入系統(tǒng)后臺看看！”賈冰冰建議。

小趙找了一個筆記本電腦，接入維克多的電腦系統(tǒng)，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臺計算機在自動編寫一些代碼。

小趙問：“會不會感染病毒了？”

賈冰冰搖了搖頭，說：“我不敢確定。”

小趙：“你們不是在一起工作嗎？”

賈冰冰盯著筆記本上不斷出現(xiàn)的代碼，越來越疑惑：“我不知道，維克多平時只是收集我們的實驗結(jié)論和數(shù)據(jù)，然后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面，誰也不知道他的實驗內(nèi)容。”

小趙：“我們聯(lián)網(wǎng)試試？”

賈冰冰搖了搖頭，她拿出電話，對小趙說：“這個情況，我想我得跟老板反映一下。”說著，賈冰冰掏出手機對著電腦屏幕拍了幾張照片。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看似很無序，只是不停地在往下繼續(xù)書寫。賈冰冰和小趙都很疑惑，小趙問：“你們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賈冰冰搖了搖頭。

“小趙！該下班了！”耿直帶著一身湯姆福特男士香水的氣味兒走了進來。

小趙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六點鐘了，他猜到耿直要約賈冰冰，就用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說：“也好，賈老師回去和公司報備一下。我們明天再來好好研究。”

“好。”賈冰冰說完起身收拾東西。

耿直急忙問：“賈老師，你家在哪個方向，我看要是順路送送你吧！”

賈冰冰在心里笑了一下，禮貌地說：“不了，我還要回公司一趟。”

耿直急忙說：“外面下雨呢!”

賈冰冰從包里拿出雨傘說：“我?guī)懔恕！?

在一邊整理材料的小趙差點笑出聲來，他忍不住說：“賈老師，你現(xiàn)在是重要的線索人物，耿警官有責任保護你的生命安全！”

耿直如同得救了一般，接著說：“是啊，是啊，有些問題，我還想跟你多了解了解，又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賈冰冰看著耿直微微泛紅的臉，發(fā)現(xiàn)不站在龐大勇身邊的耿直也沒有那么滑稽，皮膚白皙，修飾過的眉毛如劍一樣掃到太陽穴，單眼皮細長，鼻子纖瘦而直挺，頗具陰柔之美，細看看也算是個東方帥哥了。她也就動了惻隱之心，答應(yīng)了耿直的邀請。

耿直開著一輛國產(chǎn)太陽能充電跑車，黑色的車身設(shè)計地棱角分明，看起來很酷。賈冰冰坐在副駕駛位上，耿直關(guān)閉了自動駕駛，他要展示一下男性魅力。耿直努力找話題搭訕賈冰冰。

耿直問：“你們公司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維克多？”

賈冰冰答：“是的。”

耿直心里有些發(fā)酸：“也難怪啊，有才華，又有錢，你呢，你喜歡嗎？”

賈冰冰：“不喜歡。”

耿直：“為什么？”

賈冰冰：“他是我老板。”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車子路過一個巨型的廣告牌，是愛無止境新型伴侶機器人的廣告，畫面不停的變換著各種外觀的機器人，最后的廣告語是，我是你最忠誠的伴侶。耿直希望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必須表現(xiàn)出自己博學多識的一面，這樣才能讓女工程師印象深刻。

耿直指著廣告牌問：“你有這個嗎？”

賈冰冰答：“有一個，公司配的。”

耿直：“真是好福利。我很好奇，你平時是怎么看待它呢。”

賈冰冰問：“誰？”

耿直答：“你的機器人。”

賈冰冰想了一下說：“一個不夠完美的操作系統(tǒng)。”

耿直問：“你覺得哪里不完美。”

賈冰冰說：“第一點，它對人發(fā)出的指令不能百分之百正確理解，如果使用者是個說方言的，可能就會經(jīng)常出錯。第二點，它主動解決問題的能力還不夠強。第三點，與用戶的使用習慣匹配度還高。”

耿直笑了一下說：“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它還是不像人。”

賈冰冰：“對，可以這么理解。”

耿直開始大放厥詞了，他說：“我在想，我們?nèi)祟愑趾螄L不是一個機器呢？你看，組成我們身體的無非是一些基本的化學元素，DNA就是我們的指令，我們根據(jù)這個指令分裂分化，最后變成人。代謝系統(tǒng)，維持我們的各項機能，就像機器人需要充電。除了我們擁有自由意志，我們真的不比機器人高級多少。”

賈冰冰：“我同意。”

聊著聊著，兩人就到了公司，耿直對賈冰冰說：“我等你吧！時候不早了，一起吃個飯？”

賈冰冰解開安全帶，想了一下說：“好吧，我請你！”

“那我得想想吃什么！”耿直孩子氣地說。

賈冰冰來到維克多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敲門，隱約聽到公司幾個懂事在商量事情，只好局促地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給馬思銳發(fā)個信息。這時，秘書Cindy端著水壺走了出來，她看見了賈冰冰。

“你有什么事？里面幾個懂事開會呢，一時半會結(jié)束不了。”

賈冰冰把傘從包里拿出來遞給Cindy，說：“待會兒麻煩你告訴馬總，電腦打開了，但是里面什么都沒有，像是維克多做的一個新系統(tǒng)。”

“好。”Cindy傲慢地說，：“沒什么要緊事，你就先回吧！”說完，扭頭就走了。

賈冰冰看著秘書離開的背影，恨得牙癢癢，但是又一想：公司里那個人不是見風使舵幾頭靠呢？我得早點想后路。

耿直戴著vr眼鏡，在車里無聊地玩著手機游戲。賈冰冰坐進車里，他卻渾然不知，直到游戲結(jié)束，他才看見賈冰冰。賈冰冰此時又換回了便裝，白色雪紡襯衫配深藍色牛仔褲，外面套著寬松的淺抹茶綠薄毛呢外套，腳上穿的是棕色低筒平底靴。耿直急忙道歉說：“我還以為你要很久，你是不是等了我很長時間？”

賈冰冰微笑著搖搖頭說：“沒有。”

耿直頓時感覺心里暖暖的，他啟動車子，說：“你性格挺好的。”

賈冰冰：“人們對剛認識的人總是會的很耐心的。”

她的這句話又瞬間澆滅了耿直心里的小火苗。他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天冷、又下雨，兩人選擇了一間港式火鍋店吃飯。吃飯時，耿直開始大講特講自己在警隊的破案經(jīng)歷，這是他和女孩子約會時亙古不變的壓箱底話題，不會尷尬且有下回分解的懸念感。再加上他的文學加工，讓人聽起來頗有身臨其境之感。賈冰冰聽得也很認真，時不時也會應(yīng)景地問一句：“是嗎，真的嗎？”但是，耿直心里明白，自己這招對賈冰冰不起作用。他有些氣餒。

耿直把賈冰冰送到她家樓下，賈冰冰禮貌道謝，正準備下車時，耿直叫住了她。

“賈老師，你沒有男朋友對吧？”

賈冰冰看著耿直，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你……”

誰料耿直還沒說完，賈冰冰突然湊上前吻了一下耿直的臉頰。耿直驚呆了，剛開始還在谷底的心情，又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吻飛上了云端。

然而賈冰冰卻異常冷靜地說：“你想在車里，還是樓上？”

耿直感受了氣氛異常，他看著賈冰冰此刻冰冷的表情，認真地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的意思是，我們……”

賈冰冰笑著打斷他說：“男女間的相互取悅不就是為了sex嗎？”

聽到這句話，耿直一時語塞，找不到話語反駁，他把手搭在方向盤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內(nèi)心甚至有些喪氣：“我承認，我確實想和你上床。但是，現(xiàn)在，我不知道……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你認為呢？”

賈冰冰低頭笑了一下，然后看著耿直的眼睛說：“of course。”

賈冰冰推開車門下車，她和耿直道了一聲晚安，便上樓了。

夜里，耿直失眠了，腦子里全是賈冰冰。賈冰冰讓他喜歡，又讓他膽怯。他懊惱，這多年積累的經(jīng)驗此刻全都失效了。他又忍不住開心，因為這種刺激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賈冰冰也沒有入睡，白天的計算機的代碼，她不是沒有看懂，只是不敢確定，是這臺電腦中毒了，還是系統(tǒng)擁有了自主意識，她還需要分析更多的數(shù)據(jù)才能證實。賈冰冰在心里盤算，這臺電腦沒準是自己留在公司的砝碼，她必須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向公司說明。另外，公安局的技術(shù)員能不能認識到這一點呢，他們又會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