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七明確地聽見竇丹嘖了一聲。

但剛剛經歷過大起大落的她，完全提不起精神，只機械地填滿作業上的空。

竇丹不甘寂寞，推了推對面的弘七，“怎么？表情這么喪？成功入選候選人不開心？”

弘七緊緊地握住筆桿，雙目無神地看向竇丹，“我馬上就跟孟曇說退出?！?

竇丹嗤笑一聲，嘲笑弘七的異想天開，“先不提有沒有先例，孟曇選出你作為備選，就絕不會同意你直接退出?！?

“我可以不參加競選。”弘七想也不想地接道。

“你當然可以?！备]丹推開面前的手機，向后靠在椅背上，她朝弘七挑了眉，“但你的票數絕對不低?！?

竇丹朝弘七搖了搖食指，“這次你能入選，是托了柳眉的福，她要是沒把票掛在你身上，你絕對入不了選?！?

弘七一驚，回想起柳眉先前的宣言，突然有些心虛。

但竇丹興致異常高昂，完全忽視了弘七的狀態，“我剛剛接到消息，我的票數是31，劉馳和你都是24，李利是22?！?

竇丹嘆了口氣，她雖然嘆著氣，臉上卻是高興的表情，“算上我，我能動的票數是16，你知道我投了你多少票嗎？”

“8票？”弘七估算了個數字。

“11票?！备]丹給出了回答，“剩下5票在李利身上?！?

弘七倒抽了一口冷氣，“你真敢賭。”

弘七的反應很好地取悅了竇丹，她的興致越發高昂，“整個學生會有117人，今天的會議出席了103人，有效票數共101票?！?

“林蕓0票？”弘七脫口而出。

“對，有能力有意愿且有時間參加學生會活動的就那幾個，你只挑了兩個大梁，不也入選了？”竇丹隨口解釋，“不管是不是故意，她臨場缺席了活動，沒人會投票給她?！?

竇丹換了個坐姿，興致勃勃地開始講解，“學生會里有三個團體是綁票的，我，孟曇，柳眉。剩下的都是散票，沒多少傾向?！?

與異常興奮的竇丹不同，弘七只驚訝了一瞬，就失了興趣。

“你太孤僻了?！备]丹毫不留情地指出，“人際關系你可以不喜歡，但你總得知道?！?

“跟柳濤一個樣?！焙肫咝÷暤乇г?，還是打起了精神。

“我先前說過，我能動的票數是16，柳眉估計跟我差別不大，孟曇肯定是最多的，應該是在20上下?！备]丹喝了口水。

“柳眉是肯定不會投我的票，劉馳算是柳眉一邊的，我肯定也不會投他的票。雖然說起來不好聽，但你是最近一個月才出頭的，散票投你的也沒幾個?！备]丹開始循循善誘。

“那么，你覺得你的票數來源于哪里？”

“你投了我十一票，剩下的十三票，只可能來源于孟曇跟柳眉。”弘七回答。

竇丹點點頭，“但是孟曇這個人，面上最是清高不過，為了公正，這次她肯定不會特意鼓動她的團體去投一個人。”

……

“孟曇?！辈ɡ司砟ツゲ洳涞財D到孟曇身邊，“今天預投票有什么計劃沒？”

孟曇群發完信息，才抬眼望向波浪卷，“要什么計劃？”

“投票的計劃啊?！辈ɡ司砝硭斎坏鼗卮?，“學生會主席升上東大至少會是一個部長位，萬一選上個有能力的，到時候你當選會長會有難度?！?

大長腿嘻嘻一笑，“不錯啊，你還會動腦子了?！?

孟曇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又詢問波浪卷，“那你覺得，投誰的票比較好呢？”

波浪卷糾結了一下，“李利吧，我覺得他組織能力不怎么樣?！?

孟曇笑了一下，攏起耳邊的碎發，“你判斷的很對。但預選，票數前三的人必定入選，除去全投的李利，和肯定落選的林蕓，剩下的三個，你覺得哪個好相與呢？”

“劉清?！辈ɡ司硐仁窍胍膊幌氲幕卮?，回答后她思考了片刻，有嘆了口氣，“但她肯定是跟著竇丹走的?！?

“你分析的很對?！泵蠒覐牟涣邌葙潛P，她認真地注視波浪卷的雙眼，“所以我們還有必要現在就綁票嗎？這不是決定賽，反而會暴露出我們的意圖?！?

“好吧?！辈ɡ司礅筲蟮鼗卮?，“就自己投吧?！?

……

“孟曇的票數肯定是大量掛在我身上，剩下的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但不會超過五票?！备]丹思路清晰地分析。

弘七輕易地就跟上了竇丹的思路，“散票也是如此，選你的票數肯定是最多的，你預料到這些，才選擇不投自己?！?

竇丹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回復，“要是我連這點把握都沒有，我根本就不會參加競選?！?

“我的票型就是這些，劉馳和李利的有些復雜，先說你的。”竇丹換了坐姿，“有柳眉和孟曇的十三票在你身上，孟曇的大頭在我這，那么柳眉的大頭在你這。”

……

柳眉在目送弘七離開后，撥通了劉馳的電話。

“我現在忙著呢，有什么話快說?！眲ⅠY身處的地方十分嘈雜，他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柳眉便直接給出了決定，“學生會預選，我們要推劉清上位?！?

“等等。”劉馳沉默了十秒，往安靜處移動，等周圍沒大的噪音后，他才繼續說話，“竇丹肯定會入選，你還要推劉清入選？”

“對?！绷妓斓亟o出了回答。

劉馳緩緩呼出一口氣，難得開始嚴肅起來，“劉清只會跟著竇丹走，你推她入選，是嫌竇丹還不夠強勢嗎？”

“那是以前?！绷紨蒯斀罔F地回答，“沒人會愿意一直活在他人的陰影下，劉清也是如此。劉清一直跟著竇丹，是因為她只能跟著竇丹?，F在，我給她機會，不管她抓沒抓住，竇丹的一條臂膀都將被砍斷?！?

劉馳遲遲沒有發聲。

柳眉刻意放緩了語氣，“等競選，孟曇肯定不會投竇丹和你，等劉清入選，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劉清。而竇丹，不管是為了分攤風險，還是做姿態想要拉攏劉清，她必定會分出幾張票。劉馳，這是我們的機會。”

“……我明白了?！眲ⅠY閉上眼睛，吐出這句話后，沒等柳眉的回應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