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仰頭沉思走出堂屋，轉(zhuǎn)身關(guān)好大門，回到車旁，不打算跟江志明說里面情況。

“這么快就處理完了？”江志明啟動車子隨口問李誠。

李誠皺眉沉思，江志明隨口一問，李誠也不假思索回答：“沒有，尸體自動消失了。”

“……”江志明的身體顫栗了一下，前天晚上堂屋的情景他是見過的，尸體就靠墻坐著的，怎么會自動消失，恐懼再次來襲，而且不單單是來自消失的尸體，還有讓尸體消失的人，恐怖與擔(dān)憂，讓江志明忐忑，不由得踩油門踏板的腳上力度失控。

神車在山里路上急加速，李誠驚掉了下巴，猛地拍了江志明一下。

“你瘋了……”

“咔……”打舵，拉手剎，一頓騷操作，神車甩尾，一個飄移，過了一個險彎，李誠和江志明都安然無恙坐在車?yán)铮皇呛笈虏灰选?

沉默，車?yán)镉殖聊耍B江志明的騷操作都被遺忘了，不被提及，李誠和江志明非常默契，上楊壩的事情，從此遺忘，不與外人道。

……

李誠很心疼，今天買冰柜花出去大幾千，去上楊壩處理萌萌后事，后事結(jié)果被人處理了，車費卻花掉了一千。

人說：花錢如流水，掙錢如捉鬼。

而事實上，李誠掙錢比捉鬼都難，很頭疼的事件。

回到扎紙店，想到錢，李誠不由得唉聲嘆氣，從前的存款所剩無幾了，得想辦法，否則過不了多久，別說打車，連吃飯都沒錢了，得吃土去。

“怎么樣，好點么？”李誠路過制作間，隨順問了一下紙扎人楊番的情況。

楊番在變化，但紙質(zhì)的質(zhì)感清晰，眼睛變化最大，向李誠眨巴了一下眼睛，心想，如果可以說話了，肯定向李誠敞開心扉，把從前不能說的都一吐為快了。

“那好，好好休息吧！”李誠說完，又回到了二樓，大白天的，好像沒有開門營業(yè)的打算。

“你呢，感覺如何？”李誠回到臥室，打開冰柜，里面馬上升騰起淡淡的白霧來，還別說，制冷效果還不錯。

“放我進(jìn)去……”嘟嘟掂起腳尖，雙手夠著冰柜的邊緣，但依然不夠高，看不著冰柜里的尸體楊番。

“……”李誠臉都黑了，“冰柜里也想進(jìn)去，就不怕凍成冰棍？”

“不怕……”嘟嘟手臂在用力，可是依然無法升起自已的身體，爬進(jìn)冰柜里。

李誠幫了嘟嘟一把，本就是標(biāo)本，凍成冰棍，大不了拿出來曬曬，解凍就是，反正死不了大概。

冰柜其實不小，所以嘟嘟還能給自已擠出點空間，只是一躺下，冰柜里就顯得逼仄了。

“玩一下得了，快點出來。”李誠伸手，他站在邊上都感覺冷。

但嘟嘟似乎不愿意，在李誠的再三強調(diào)下，嘟嘟才不舍地在楊番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爬起來，李誠把他拎了出來。

嘟嘟真的喜歡楊番，這種感情，就像是達(dá)到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

李誠愁，愁錢，真希望可以捉住一個有家當(dāng)?shù)墓砘辏瑤е阍崞烦鰜淼模缓笞砸秧槺銚靷€漏神馬的，最后就發(fā)財了。

想想就樂。

但現(xiàn)實不是想象虛構(gòu)出來的，李誠還得老實去開門，能賣點什么出去就賣點什么吧，至少掙頓飯錢沒問題的。

“老板，紙扎人一對。”一位大媽進(jìn)了扎紙店與李誠說。

紙扎人從來不論個賣，所以都是一對一對出售的，金童玉女嘛，都是封建遺留的詭異思想。

“沒有，過幾天再來吧！”李誠抬頭回答大媽。

大媽一聽就不高興了，看著貨架上的紙扎人，明明有一對擺著，凈睜眼說瞎話。

扎紙店不是沒有紙扎人，而是李誠不敢往外賣了，萬一真賣空了，然后沒紙扎人送鬼魂了，李誠就又涼了。

大媽的糾纏能力不可小視，李誠必需要有點手段，否則大媽能耗死他。

“那不是嗎？還有，這東西是急用的，過幾天，你跟我家死鬼說去啊！”大媽果然放大招，而且肯定李誠接不住，誰敢與死人去商量，說，你要的金童玉女現(xiàn)在是緊俏商品，要不你等幾天再說。

李誠會心一笑，仰頭看著大媽所指，然后又正視大媽，一臉肅穆回答：“哪有啊！”

“……”大媽一聽錯愕，眨巴眼睛，還特意揉搓了一下眼睛，再看貨架，依然有一對金童玉女在，可店家說沒有，是自已見鬼了嗎？

扎紙店果然很邪性，大媽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制造恐怖嚇唬顧客，這樣好嗎？李誠不知道，但如果大媽不走，自已就不好了。

李誠見大媽走了，轉(zhuǎn)身就把貨架上的一對紙扎人拎到制作間，這樣就不會有顧客看見了，也不用解釋了，更不用嚇唬人家。

……

晚飯之后，李誠帶著嘟嘟在店鋪里坐著，等著今晚的任務(wù)消息。

制作間里的楊番還在漸漸變化，只是速度緩慢，肉眼不可視。

現(xiàn)在李誠有些后悔，事情欠考慮了，冰柜不應(yīng)該放在扎紙店，應(yīng)該搬到萌萌的瓦房去，萌萌不在了，相信那房子十年八年都沒有人去了，這樣也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楊番在冰柜里躺著。

“嗯，再說吧，先放幾天。”李誠呢喃，楊番終有一天能動起來，像個人樣，到時楊番的尸體由楊番處理，最合適不過。

至于秦云亮說的楊番尸體留著有用，李誠還真不知道怎么用。

因為扎紙店紙扎在減少，而且秦云亮又是那個死樣子，所以李誠坐在電腦前，研究秦云亮之前做好的紙扎資料，從中學(xué)點可能有用的東西。

資料里，有一些紙扎的設(shè)計真不比當(dāng)時李誠在玩具公司的玩具設(shè)計差，只是在制作上有差異。

李誠負(fù)責(zé)設(shè)計玩具，但并沒有親手制作玩具的經(jīng)驗，所以制作紙扎就更難上手了，只能指望秦云亮了。

如果秦云亮可以具現(xiàn)出來，李誠倒不介意跟著學(xué)學(xué)這傳統(tǒng)手藝，多一門手藝不吃虧。

“任務(wù)，壽衣大媽，地點，南城北門大橋。”地獄耳發(fā)來新任務(wù)消息。

“叫什么名字？生日是什么時候？”李誠不假思索，馬上追問。

“……”地獄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