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房間里有李誠的手電光，但門沒有打開，楊番和嘟嘟隔著一道門，根本不知道門里的情況。

李誠仰頭看了一眼舉在手里的鬼魂，鬼魂原本是沒有重量的，所以李誠不覺得這是負重。

鬼魂被黃符定格了，連表情都顯得那么不可思議，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間就被定住了，身體挻直了，被舉著。

李誠舉著鬼魂挪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見李誠舉著鬼魂，楊番根本不知道剛才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這造型，好像剛剛發生過打斗，可明顯沒有聽到打斗的動靜。

楊番看不到黃符，嘟嘟也沒看見，楊番自然以為，李誠另有除黃符以外的法力，可以制服鬼魂，但嘟嘟清楚，黃符就按在李誠的掌間。

看過一次李誠捉鬼，楊番本以為這次也會很精彩，但根本沒看到什么情況，然而，鬼魂就被制服了。

楊番有點點失望，其實她有點想讓鬼魂收拾了李誠，這樣，她才能趁機，把陰冊拿到手，得到里面的鬼魂。

“看你好像有點失望，我又安全走出來，并成功降服了鬼魂？”李誠看著楊番驚愕以及失落的表情，毫不掩飾地問道。

“呃……”楊番的心思被看破，有些尷尬，解釋說，“只是沒有看到你捉鬼的樣子失望而已。”

李誠一笑了之，無所謂，反正李誠感覺自已應該算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了，地獄耳不會讓自已死，鬼梟也不會讓自已死，上回延時沒完成任務，下了地獄還被送了回來就是證明。

手電光照在門口靠著墻放著的紙扎人上，高舉著的鬼魂被李誠甩了過去，一個黑影瞬間消失在紙扎人上，而那個紙扎人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一道黃符落在紙扎人身邊，李誠彎腰撿起，拎起了紙扎人。

“回家嘍……”嘟嘟興奮叫喚著，話說胖子似乎都更需要睡眠，嘟嘟完全忘記了自已是個標本，巴不得早點回家睡覺。

李誠拎著紙扎人，他不明白，這幾棟廢棄的大樓里到底有多少只鬼魂，到現在已然捉住三只了，如果還有的話，李誠倒可以在這里像楊番一樣住下來。

“這里還有鬼魂的。”楊番似乎明白李誠的心思，下樓時對李誠說。

樓梯緩步臺，還算寬暢，而且沒有雜物，李誠把紙扎人扔到了地上，揚起了一陣塵埃，蹲下，掏出筆在紙扎人身上寫下“鬼梟”兩個字。

“啪”

打火機點亮，一點點向紙扎人逼近。

紙扎人完全就像是個活人，只是像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看到了火苗靠近，依然掙扎著，驚恐尖叫著，試圖躲過火苗。

紙扎人很容易被點著，火燒了起來，李誠站起來，掏出一支煙點著。

“呼……”李誠吐出煙圈，問楊番，“你在這里住，就是為了這里的鬼魂？”

“算是，也不全是。”楊番回答。

李誠皺眉，扭頭，把手電光照在楊番的臉上，火光與手電光同時照在她的臉上，頓顯光澤，猶如大話西游里豬八戒的臉。

李誠一個激靈，剛捉完鬼，不會又遇上豬妖了吧？

眨眼間，楊番的臉又正常了，皮膚姣好，與嘟嘟有得一比的細膩皮膚。

“怎么說。”李誠轉開臉，盯著燃燒中的紙扎人，它掙扎的動靜明顯小了，大勢已去，化為灰燼是必然的。

“這里鬼魂很多，但我要的是其中一只。”楊番如是說。

李誠輕笑，楊番要的鬼魂就在自已身上的陰冊里。

紙扎人化為了灰燼，直到灰燼中沒有一點火星，李誠才丟掉煙蒂，準備離開，出租車司機江志明估計嚇得都快瘋了。

“你不到處再看看，干脆一次性多捉幾只鬼魂備用，明天或許就可以休息了。”楊番與李誠說。

李誠心想，楊子嶺公寓里肯定另有秘密，而楊番就是想讓自已去破解這些秘密。

李誠不想，無論什么秘密，與自已并沒有關系，捉了這么多只鬼魂了，李誠只與蘇茜有過對話，其他的，都直接塞紙扎人里，然后焚燒成灰燼。

李誠的目的明確，就是續命，為明天活命，其他的不顧，與楊番說的一樣，人鬼殊途，注定是兩個次元的存在，不存在憐憫，不存在同情，溝通就顯多余了。

秘密不關李誠的事情，可鬼魂到是能打動李誠的心的。

“我捉那么多鬼魂怎么帶走，又沒有紙扎人了？”李誠不是沒有想過多捉只鬼，但自已根本不好帶，沒有一個可以收納鬼魂的法器，或許廢棄的樓里壇子什么的可能找得到，但也不會用啊！

李誠的話，相當于直接告訴楊番，自已除了用紙扎人封鬼以外，不會其他手段。

楊番若有所思點頭，其實這會都已經心知肚明了，李誠也希望楊番告訴自已，陰冊怎么用，怎么把鬼魂裝進去，怎么放出來。

“把……”楊番欲言又止，總感覺現在不是時候，李誠不會答應自已把陰冊里的鬼魂給自已，而且肯定會問鬼魂是誰。

李誠站在二樓的一個窗戶邊，向樓下的出租車打燈，提醒江志明自已還活著，千萬等著自已。

“你到底是誰？你是捉鬼道士嗎？”楊番只見到過李誠捉鬼，除此之外就在扎紙店里扎紙，似乎道士身份更適合他。

“算是吧！”李誠也不打算向楊番吐露實情，自已的身份還是要保密的。

“可是，一個捉鬼道士能掙很多錢嗎？”楊番瞪著李誠問，因為這一次來回的車錢就是一千二，楊番表示懷疑。

“掙的可不只是錢。”李誠也打啞謎似的回答楊番。

李誠這掙的不是錢，而是命。

“嘟嘟，還有嗎？”李誠低頭詢問嘟嘟。

然而，嘟嘟沒有舉起手來。

“沒有了，我們應該走了。”李誠是相信嘟嘟的，這種信任是對孩子誠實不說謊的肯定。

一邊下樓，李誠一邊問楊番：“你和秦云亮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都不算。”楊番直截了當回答。

“他到底也沒有教你扎紙嗎？”其實李誠知道結果，秦云亮開始是教過的，但知道楊番的目的之后，就冷落楊番，驅趕楊番。

“沒有。”楊番并不知道李誠其實是知道情況的，隨口回答。

其實楊番和秦云亮發展不了男女朋友關系，還有另一個原因，來自秦云亮的自卑，而秦云亮的自卑又來自他身體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