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一頭黑線，江志明像見了鬼似地驚恐，落荒而逃了。

出租車司機落荒而逃，怪不得別人，嚇跑出租車司機的是楊番，罪魁禍首正是李誠自已，是李誠告訴出租車司機楊番不是人。

楊番根本不知道自已的身份被李誠扭曲了，驚愕地望著李誠，又看了看李誠手里拎著的紙扎人。

“蜀黍，姐姐嚇人了！”童言無忌，嘟嘟直言。

“老板，你跟出租車司機說了什么？”敏感的楊番發現了問題，問李誠。

話說，楊番已經把李誠的稱呼都改了，大概她留在扎紙店，李誠不再驅趕了，所以理所當然接納了她，自以為自已已經是扎紙店的一員。

出租車司機是李誠打電話招來的，而且車牌楊番似曾相識，就是前天晚上在楊子嶺公寓被自已嚇跑的那輛。

“呃……”李誠心虛，本能地想解釋，但馬上閉嘴，跟楊番又不熟，干嘛要解釋呢？

李誠回頭看了一眼門前樹下的電動車，太爛了，扔在外面，連小偷都不會惦記的那種爛，或許有一天，撿破爛的可能會順走。

騎電動車，李誠放棄了，站在路邊，期待再來一輛出租車。

把紙扎人藏在身后，有出租車來了，就招手，楊番也自覺地幫忙攔車，出租車停下，但當李誠拎起紙扎人的時候，出租車就開始移動，來不及上車，出租車就嚇跑了。

“南城的出租車司機都那么迷信嗎？”李誠捎頭。

“……”嘟嘟仰頭看著李誠，心想，你丫就不迷信了？

李誠望著身邊的楊番，她到底沒有糾結李誠是怎么樣向出租車司機介紹自已的，但肯定好不了，否則怎么可能嚇跑出租車司機的。

李誠也沒有再驅趕楊番，絕對不是心虛，不是有愧于她，而是李誠開始對這個死纏爛打的楊番有一絲的好奇。

“腫么辦？”嘟嘟已然知道，每次晚上出門，絕對不是散步，也不是逛夜市吃宵夜，而是捉鬼。

話說，嘟嘟根本不害怕鬼魂，大概是孩子還小，家長們來不及向他普及牛鬼蛇神的概念，或者出身的家族普及的都是科學的知識。

就像普通孩子對某個事物的恐懼，其實這事物未必就是恐怖的，只是身邊的人灌輸了錯誤思想，導致懵懂的孩童產生了錯誤認知。

怎么辦？李誠也懵，好不容易有司機接自已的生意，還被自已作得嚇跑了。

李誠又掏出手機，金錢永遠攜帶著比生命更重要的光環，特別是對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而言，養家糊口，需要錢。

生存不易，生活不易，現實才是生存生活最大的恐怖元素。

“喂……喂……喂……”出租車司機江志明接了電話，但聲音顫抖，充滿恐懼。

李誠真后悔，不應該瞎逼逼，把唯一愿意做自已生意的司機嚇得說話都有障礙了。

“大哥，你干嘛跑啊？”李誠裝作很懵的樣子問。

“……”江志明腰子都疼了，心想，我干嘛跑，你自已心里沒點逼數嗎？

“你……你身邊……”手機里江志明的聲音依然不連貫，好像信號很差似的。

李誠轉臉，看了一眼楊番，距離很近，楊番其實可以聽到李誠手機里的聲音，一臉怨恨地盯著李誠。

“哦，是我的店員，活人。”李誠很頭痛，不得不解釋自已的謊言。

江志明眼神真好，當晚星光下，居然看清楚了楊番的長相，還能認出來，也不知道，這幾晚，江志明有沒有失眠。

“……”出租車停在一個商城的門口，這里人流量大，陽氣盛，江志明坐在車里，皺著眉頭，好想說尼麻痹。

“我說我怎么就開了天眼，可以見到鬼了呢？”江志明佯裝放松尷尬笑道，心里繼續開罵，你特么就有病，干嘛嚇唬我說是鬼呢？

今晚江志明不想拉客了，在這人流量大的地方靜靜地坐在車里抽煙，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家，不至于讓妻子為自已擔心。

“老地方，拉我去。”李誠不會哄人，直截了當說。

“不去。”江志明果斷拒絕，前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來還心有余悸，搞得幾晚都沒睡好，也不敢拉客有偏僻的地方，如果還去楊子嶺公寓，就特么自已有病。

“一千二。”李誠也不矯情，直接以錢誘惑。

“呃……”江志明沉吟，他真的需要錢，兒女念書要錢，妻子在家休養，全家上下，就他一人掙錢。

“車來了，車來了……”楊番此時在旁故意提高聲音說，李誠望去，根本不是出租車。

“好吧，你等等。”江志明答應了，這一單就夠孩子們一月的伙食費。

江志明猛地吸了一口煙，拋掉煙蒂，坐在車里平復了一下受驚的心情，然后啟動出租車，掉頭向通天扎紙店開去。

江志明的出租車停在李誠的身邊，江志明盯著楊番上車，他不是不相信楊番不是人，而是嚇怕了。

李誠上了后座之后，直接關門，根本不打算讓楊番上車，楊番已經吸取了教訓，直接上了副駕駛。

“師傅，開車吧！”楊番側頭沖江志明微笑說。

出租車司機可接觸到的人非常多，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其中美女也不乏接觸，可像楊番這樣的美女，倒不多見。

在楊番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側漏，看著楊番，會讓人產生諸多想法，但就是不敢實施，總令人聯想，只有鬼怪或者妖精才會有如此美貌的容顏。

江志明回頭看了一眼李誠，懷里綁著一個胖嘟嘟的孩子，身邊座位上放著一個紙扎人，真人的大小，制作很逼真。

車廂里的氣氛很壓抑。

“大哥，我們走。”李誠說。

一路上，車廂里都沒有人說話，江志明打開了車載收音機，車里沒有說話的聲音，總讓他不能放松，緊繃著神經開車，容易出事故。

出南城，上鄉道，進入山林，出租車又出現在黑暗中的楊子嶺公寓前。

今晚夜空連一點星都沒有，無窮的黑暗包裹著出租車，兩束車燈也顯得微弱，無法帶來光明。

“先給六百。”江志明吸取教訓，拿到一趟的錢，萬一受不了在恐懼中等待，自已就先跑，錢重要，性命更重要不是。

江志明可不比自已，人家是掙口飯吃，自已是掙陽壽，不應該把人家綁架在自已的命運之上。

李誠沒有矯情，直接掏錢。

李誠下車時，看到江志明拿出自已上次給的黃符，貼在方向盤上，不禁感慨，生存生活都相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