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望了一眼嘟嘟，嘟嘟是怎么知道扎紙店里來了這么一位，在制作間玩得好好的，突然跑出來提醒李誠。

李誠重新打量買紙扎少女的男子，他腳跟不著地，全靠部分腳掌和腳指站立與走路。

李誠報價了，但男子依然沒有說話，而是望著那個自已挑選好的紙扎人，一邊掏錢，沒有像菜場里的大媽一樣討價還價，當然多數來扎紙店消費的顧客，都不大愿意討價還價，這似乎是個禁忌。

三張百元鈔票遞向了李誠，李誠接過錢，先仔細觀察一下，會不會出現殺馬特給自已的錢一樣，瞬間消失。

確定過鈔票沒假，李誠把錢揣到了口袋里，然后取下貨架上的紙扎人遞給了男子。

大白天，這個男子出來買紙扎人，顯然他不是鬼魂，只是被鬼魂附身了而已，這個英叔電影里講過的。

李誠只是正常的交易，并沒有做任何事情，因為地獄耳根本沒有發出任務，所以李誠不想管這個閑事。

“蜀黍，他會死的。”看著男子腳跟踩空著離開扎紙店，嘟嘟依舊抱著李誠的大腿仰頭說。

這是正義嗎？

李誠不知道，但如果動手的話，大白天的，人家報警了，后果就會很嚴重，完全可能把自已當作神經病關起來好吧！

而且，這家扎紙店莫名易主，原主人去了哪里？這一系列事情都需要時間去淡化，解釋是蒼白無力的，而且也得要有人信不是。

閑著也是閑著，于是李誠抱起了嘟嘟，話說這東西在福爾馬林里泡了很久，到底多久，嘟嘟自已都不知道，可他的身上居然是熱的，和正常人一樣有體溫，這個受得了不？

無法說清楚，嘟嘟到底算什么？

“嘟嘟，那蜀黍應該腫么辦捏？”李誠干脆逗逗這個胖娃娃。

拿回來的舊睡衣，真的很合適，只是終究是舊物，絨毛都一片片糾結到了一起，李誠是應該去趟商場，給自已和嘟嘟添置幾身新衣裳了。

“蜀黍，救他！”嘟嘟的心操得夠寬了，在這事上，李誠自愧不如。

“嗯……好，叔叔找個合適的時候，救他一次。”李誠舉手捏了一下嘟嘟的臉，不是不可以救男子，只是李誠在等任務，這樣捉了鬼魂，還可以給自已續命。

扎紙店的生意肯定不能和快餐店一樣熱鬧，否則就不正常了，而且這個地理位置做扎紙生意不是最佳選擇，就近沒有殯儀館，也沒有陵園。

清早做了腳跟不著地男子的生意之后，李誠在店里守了好幾個小時，都不再見有人光顧了。

李誠守到了十點，扎紙店里依然冷清，就壓根沒有人再走進店里，李誠索性關門。

“嘟嘟，叔叔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李誠摸著嘟嘟的頭。

嘟嘟手里還玩著紙糊的馬兒，說實話這東西其實真沒什么玩的，手感與普通玩具那是天壤之別，普通孩子肯定不愿意玩這東西的。

嘟嘟扭頭，望著李誠，他今天已經堅持很久了，沒有再找媽媽。

“好呀！”嘟嘟扔下紙扎馬兒，轉身把手伸向李誠。

猶如諸多孩子一樣，明明長了腳，明明會走路，卻總期望爸爸媽媽能抱抱自已。

在這么個孩子面前，李誠完全投降了，如自已的情況，以后會不會有家族，會不會有自已的孩子，李誠不敢想，既然這個孩子愿意跟著自已，與自已相依為命，李誠欣然接受。

……

夜幕降臨，扎紙店依然大門敞開。

李誠已經褪去了秦云亮的外衣，回歸到屬于自已的風格，坐在店鋪里電腦前看電影。

嘟嘟依然在制作間里自已玩自已的，安安靜靜，當然也換上了自已的新衣服。

李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夜幕來臨之后，一直在等待任務，他不明白，為什么任務不可以提前一點發，干脆一個任務完成之后，馬上發布新的任務，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今早出現的那個附身男子身上的鬼魂已經是自已的業績了。

等了好久，李誠都沒有等到任務，而且還主動詢問過地獄耳，但沒有得到回復。

今天扎紙店就一單生意，如果這樣下去，扎紙店得賠本，無聊之極，李誠索性起身去制作間，扎紙店已經是李誠的產業了，自已還沒嘗試過制作紙扎品。

“嘟嘟，好玩嗎？”李誠進了制作間，看到玩著紙扎人的嘟嘟問。

“……”嘟嘟看了一眼李誠，心想，不好玩，我會玩這么久嗎？傻逼。

“那愿不愿意跟叔叔一起制作紙扎人呢？”李誠著實發現，這么點的孩子動手能力非常強，或許是個可利用的工人，至于虐待或者雇傭童工什么的，誰在乎呢？

嘟嘟望著李誠，到底是活久見，別看這么點，但知道李誠的意思，馬上開條件說：“要給我買好多好多好吃的，陪我玩……”

李誠突然發現，這根本不是利用，而是相互滿足。

“可以……”李誠果斷答應了嘟嘟。

還別說，嘟嘟的手速與能力，不是尋常手藝人可比的，李誠都甘拜下風。

同時開始的，李誠制作一件衣服，嘟嘟糊一只紙馬，李誠才到一半，嘟嘟就已經完成了。

可結果差不多，與秦云亮的手藝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點。

“任務，捉一只鬼魂。”地獄耳此時向李誠發布了任務。

捉一只鬼魂，沒有硬性要求，這就簡單了許多，但從前兩次的任務來看，好像捉一只鬼魂只能續命一天，沒有大boss出現嗎？可以讓自已多活幾天的那種？

“話說，有沒有一只就能續命很久的，甚至終身的任務？”李誠停下手里的活問地獄耳。

“……”地獄耳沉默。

這貨好像不愿意和李誠說廢話，只負責發布任務而已。

“這么高冷，還不是狗腿子，傳話筒。”李誠不樂意了，言語相激。

“你活死人……”地獄耳懟回來。

“狗腿子，傳話筒。”

“活死人。”

“狗腿子。”

“活死人。”

“腿子。”

“死人。”

李誠與地獄耳互懟，但發現，好像不管用，而且完全可能沒完沒了。

“嘟嘟，在家玩，我去救救那個買紙扎人的男人。”李誠彎腰，雙手捏著嘟嘟胖乎乎的臉蛋。

“我要去。”嘟嘟望著李誠，臉上沒有笑意，他是認真的。

“不行！”李誠也嚴肅果斷拒絕。

“啊……麻麻，我要麻麻！”嘟嘟突然仰頭張嘴哭鬧起來。

“……”李誠懵，嘟嘟使喚這招，他還就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