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別
- 武道空行
- 藍(lán)山布偶貓
- 2275字
- 2019-05-10 14:54:39
演武場,議事廳
景辰站在一幅巨大的天下形勢地圖面前,而劉仁武則依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
“今天就走嗎?”,景辰背著他問道。
“是的,侯爺”,劉仁武低著頭回答道。
“有什么需要帶的嗎?”,景辰接著問道。
“不,不用了,我什么也沒有,就這樣就行了”
這時,景辰轉(zhuǎn)過身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你前段時間,以玄竅強(qiáng)灌了殺破狼拳意給皓兒?”
“你應(yīng)該知道這樣有什么后果吧!”,景辰?jīng)]有給劉仁武說話的機(jī)會,緊接著提醒道。
“我知道”
“其實(shí),你不必如此的”,景辰意有所指地說道。
“呵”,劉仁武苦笑了一聲,“我只不過想感謝一下小侯爺這么多年來的照顧,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我能拿出什么了”
“而且......”
劉仁武伸出右手,看了看自己有些干枯的手掌,說道。
“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景辰微微瞇起眼睛,面色微慍,說道,“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強(qiáng)練殺破狼拳的神藏部分,會把你的身體拖垮的”
面對景辰的責(zé)怪,劉仁武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侯爺,我不想您這樣天資橫溢,才情曠古,也不像小侯爺那樣天賦異稟,萬里挑一,我只是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拼命也無法跨入那一步,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我才能有那么一絲機(jī)會去做那件事。”
“唉”,見此情景,景辰也不由長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劉仁武也仍然靜默站立著,像往常一樣等候景辰的指示。
“那,就此別過吧,我已經(jīng)和陸老將軍說了,你直接去陸府就行了,好自為之,仁武”,景辰像是不習(xí)慣這種場景,轉(zhuǎn)身離開。
“侯爺!”
劉仁武在景辰身后大喊了一句。
景辰?jīng)]有停步,也沒有回頭,依舊向前緩緩地走著。
這個雄壯的漢子十幾年來即使遍體鱗傷,生死一線時都沒有彎過一絲的膝蓋此時卻折了,他“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極其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就像當(dāng)初在那條滿是石子的山間小徑里,他懇求景辰的收留他一樣。
背對著劉仁武的景辰嘴角微翹,忍不住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晚上,那個瘦骨嶙峋的少年即使白天習(xí)武已經(jīng)練得精疲力竭,面色蒼白,晚上還是找到向他求教,長跪不起。
景辰現(xiàn)在還很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他的眼神。
有仇恨,有堅定,有渴望,還有不安。
景辰腳下一頓,背著他,說道:“你以為你對我很重要嗎,自作多情,滾吧”
景皓背上背了一個跟他上半身差不多大的巨大包裹,站在演武場的大門口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著。
這時,他看到了一身便裝的劉仁武牽馬緩緩走了過來。
“劉大哥,這里”,景皓遠(yuǎn)遠(yuǎn)地朝劉仁武大聲呼喊道。
“小侯爺,今日怎么有空,不用習(xí)武嗎”,劉仁武走了過來,沖著景皓微微一笑說道。
“我向叔叔請了半天假,給劉大哥你踐行啊”
景皓看著劉仁武有點(diǎn)落魄的表情,心里不禁想著:是不是死傲嬌叔叔又對劉大哥說了什么不好的話。
景皓將自己背上巨大的包裹摘了下來,遞給了劉仁武,說道。
“這是我這幾年攢的一些錢,本來想換成銀票的,但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大楚,我就都換成了銀子和金子了。”
也不管劉仁武接不接,景皓直接強(qiáng)塞到了劉仁武的懷里,頭頭是道地接著嘮叨了起來。
“這無論是投靠勢力還是行走江湖啊,都少不得要真金白銀,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而且我還從侯府武庫里偷了幾把好刀,你自己留一把,其他的是送人賣人情還是賣了換錢你隨意,這還有幾件新衣服,你別一年到頭穿這件,還有啊,外面不比咋們自己家,你也別總一副臭臉了,要注意........”
聽著從未出過大業(yè)的景皓紙上談兵似地滔滔不絕,劉仁武只是安安靜靜地微笑聽著,不打斷,也不表態(tài)。
“好了,就這些了,你有沒有聽啊”,景皓說得口干舌燥。
劉仁武沒有推辭,直接接了過來,把包裹背在了背上,從懷里掏出了兩個小小的黑色圓柱物體遞到景皓手上,“正好,我也有東西想給你”
“這是什么?”,景皓翻來覆去地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個名堂。
“這是我有一次去西蜀那里執(zhí)行任務(wù)時,在一處門派遺跡里找到的,是一種暗器,我想你以后可能用得上。”
暗器?西蜀?
莫不是暴雨梨花針
好東西啊
景皓心里暗暗道,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還是劉大哥更需要點(diǎn),又推了回去,說道,“嗨,我哪用得上這個,劉大哥你自己自個留著吧。”
劉仁武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沒有接受,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叫碎心,原來有五個,我用了三個,不過現(xiàn)在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我已經(jīng)用不上了,你就安心收著好了。”
“哦”,景皓這樣一聽也沒有再矯情了,直接收了下來。
劉仁武語氣極輕淡,他沒有說謊,但他也沒有說那三個碎心救過他三次命。
教給景皓碎心的用法后,劉仁武翻身上馬,對景皓說道,“就到這里吧,小侯爺你不用送我了。先回去吧。”
“劉大哥,以后還有機(jī)會再見面嗎?”,本來不想說,但離別在即,景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會的,小侯爺,沒準(zhǔn)到時候你已經(jīng)名動天下,我要求見你還要遞拜帖呢,哈哈”,劉仁武這么多年來頭一回開了次玩笑。
“哈哈哈哈,劉大哥你的馬屁神功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來日方長,一路保重”,景皓裝模做樣地學(xué)著酒肆里的江湖豪客一樣拱了拱手。
“小侯爺你也是,保重。”,劉仁武一勒韁繩,雙腳一蹬,便駕著馬疾馳而去。
看著馬蹄揚(yáng)起煙塵,越來越遠(yuǎn),景皓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下來,一副哀愁的樣子,不由長嘆了一口氣,愣愣地望著遠(yuǎn)方,一時回不過神來。
........
“他走了”
景辰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和景皓并肩而立,直到開口時景皓才發(fā)現(xiàn)。
“是啊”
景皓雙手托著后腦勺,慢慢悠悠地往演武場門內(nèi)走了回去。
景辰卻在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他臨走時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
“嗯?”
“他那天沒有喝醉,你竟然想用幾壇燒刀子灌醉一個半步神藏境的人”
景皓腳下一頓,但只是一瞬,又是恢復(fù),踱步向前。
“怪不得胡說八道,戲弄我嗎?這個劉大哥。”
景皓嘴里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景辰站在景皓身后,看了看劉仁武遠(yuǎn)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景皓回去背影。
兩個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