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垂鬢小兒已成了金釵少女。

慕悅安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手中的茶早就冷了。

翠兒走來，給她披上裘衣，把手中冷茶換成手爐道：“娘子天冷了，小心別找涼了。”

慕悅安：“侍醫怎么說？”

翠兒：“這幾日有好轉。”

慕悅安：“可以出去走走嗎？”

翠兒：“注意保暖即可。”

慕悅安：“走吧，正好馬上上元節了。”

翠兒：“婢子這就去準備。”

慕悅安步行到雅閣時，慕夫人已在和婢子聊天了，見著慕悅安，起身去迎。

慕悅安見著，不覺加快了腳步，扶住慕夫人道：“阿母，馬上上元節了，出去逛逛可否？”

慕夫人笑道：“好。”

……

“靈兒，你看著個面具好可愛啊！”

“嗯，阿母喜歡就好。”

“來，阿母給你戴上。”

慕悅安微微偏頭，以便慕夫人給她戴上。

“嗯，我家靈兒好生可愛啊！”

慕悅安：“阿母生的好。”

慕夫人又看到遠處賣糖人的，問道：“靈兒可要吃糖人？”

慕悅安看了看一圈一圈的人群道：“阿母和她們待在一起，靈兒等會就來。”說著吩咐了下隨行婢子，便去買糖人了。

約莫一盞茶時間，慕悅安帶著兩個糖人回來了。

慕夫人身邊婢子卻驚呼道：“娘子小心！”而慕夫人則向慕悅安奔來。

慕悅安轉身一看，只見一直箭矢朝她飛馳過來，可她若是躲開這箭必定射中慕夫人。

她沒有空手截箭的本事，慕夫人又禁不起推搡，還為想到對策，噗嗤一聲，箭矢便沒入右箭。

疼了不過半晌，慕悅安便覺半邊肩沒了知覺——多半淬了毒，慶幸中箭的不是慕夫人。

可對方卻并未就此收手，慕夫人護子心切，不知那來的力氣，把慕悅安推開。

慕悅安看著利箭刺進入慕夫人的身子，可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婢子的呼喚，路人的驚叫，可她好像在漸漸脫離這嘈雜之中。

……

待慕悅安醒來，已是兩日之后了。

“呀！娘子你醒了！”翠兒連忙放下手中的茶，跑到床邊來。

慕悅安剛醒，腦袋還有些迷糊。她記得自己是和阿母出去逛，然后……阿母！

慕悅安作勢要爬起來，卻扯動了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嘶——”

翠兒卻慌了神：“娘子別動！別動！您要什么，翠兒替你拿！”

慕悅問道：“阿母呢？”

翠兒卻噤聲不語。

慕悅安看著翠兒道：“翠兒，阿母呢？”

翠兒看了看慕悅安的眸子：“夫人她……”

慕悅安盯著她，柔聲道：“不急，翠兒。你說阿母她怎么了？”

翠兒眼神有些躲閃：“夫人昨日剛下了葬……”

慕悅安倚靠著床欄，翠兒避而不答的時候她就該知道答案的。

慕悅安喃喃道：“為何，為何如此匆忙——不合禮節，不合……”

翠兒：“相爺說免得娘子看了又傷心，夫人也睡不安穩。”

慕悅安就靜靜的靠著墻，什么話也沒說，臉上掛著懵懂又像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