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醫生我自己去看了。
結果也就那樣,是時候跟你說再見了。
你不用找我,我和這個丫頭最后去拍幾天拖。
See you。”
“哼哼,有異性沒人性。”胖子坐在床上,看著白晨給他的微信,還有那張白江二人剛才的合影,忍不住,眼角邊落下了幾顆淚珠。
而另一邊,蕭玫不知道,她的銀行賬戶里不知不覺地,多了一個億。
……
“啊啊啊啊……”空中傳來白晨殺豬般的慘叫,江靖怡坐在他旁邊哈哈大笑。
落回地面,白晨腳步浮浮地問:“你不是說要玩碰碰車的嗎?怎么變成過山車了?”
看到白晨臉色慘淡,江靖怡微笑著答:“碰碰車也是要的,不過過山車、跳樓機、海盜船,我也想玩很久了的。”眨了眨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然后她又說:”你要陪我喔?”
白晨心中萬馬奔騰,但嘴上也只好回答說:“陪。”
可這話音剛落,江靖怡又歡天喜地拉著他的胳膊說:“嘩,那邊的跳樓機沒人,我們趕快去。”
白晨霎時有種想吐血的感覺。
……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白江兩人一人一個炸雞堡,都吃得津津有味的。白晨吃得很努力,沒辦法,半天過去,都還沒輪到碰碰車,白晨不積聚些力量,他怕自己撐不下去。
不過,他看到江靖怡開心得像個小孩子那樣,又想,自己那點不適算什么,小意思。
這時,江靖怡又用那教育的口吻說道:“大叔,在想什么呢?我都故意吃得滿嘴都是碎屑了,你都不還主動幫我弄一下,你這樣,是不合格的啊。”
白晨答:“哦?有嗎?你嘴邊沒碎屑啊,半點都沒有。”
江靖怡沒好氣地說:“那你現在在抹什么?”
原來,白晨剛才說話的時候,已經拿起紙巾替小江擦拭了起來。
可白晨此時依舊一本正經地說:“哦,我只是看你想當大花貓,就幫你弄個大花臉而已。”
聽到這里,江靖怡緊張地臉色大變,兇兇地說:“喝,你敢?”
說話的同時,她拿起自己手機去照,然后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白晨哪舍得。
看到自己還是一張俏臉,江靖怡不自禁地笑了,看來她內心對自己的長相其實挺滿意、挺自信。
而白晨為了轉移話題則問:“對了,你竟然頭發沒掉又不是禿子,干嘛整天帶著那帽?”
江靖怡聽了,斜他一眼,悠悠地說:“這個當然有原因。”
白晨好奇,再問:“說來聽聽。”
江靖怡沒賣關子,告訴他說:“這是因為醫院里的其他病友都光著個腦袋,我不偽裝下,怎么跟他們當小伙伴。你都不知道,在醫院里其實……”
沒說下去,白晨聽出了一種孤單寂寞。為調整氣氛,一抹番茄醬從白晨的手指頭落到了江靖怡的臉上。接著,第一次江白大戰正式爆發。
另一邊廂,江靖怡的父母閑下來才發現靖怡給他們留的那條信息,大為震驚跑到了醫院去找。
不知哪來的大野豬拐走了自家的小白菜,當爹的哪能不心急,換誰誰急。不過,江爸爸最后還是被他自己的爸爸攔了下來,沒采取進一步的行動。而江爺爺,恰好就是幫白晨作診治的江老醫生。
“緊張什么,你們沒看到靖怡在照片里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嗎?這語氣哪像是被人拐?”
江爸爸無奈,回答自己的老爸說:“看到是看到,也聽到了。不過,我怕小靖她被人騙。”
“要是被騙得開心也沒什么所謂。而且,這個男的也沒幾天可以活的了,人也挺善良。誰騙誰出去都不一定。你閨女昨天才又偷偷跑出去看電影。”
江爸爸眨眨眼睛,然后弱弱地說:“呃,原來他們是病友。這……”
自家人知自家事,兩位爸爸心中擔心還是擔心,但連同江媽媽都同樣沒打算去阻止了。
夕陽西下,某某和某某舔著雪糕漫步走在路上。廣場上各色鮮花被染紅,某人看上去很是滿足,白晨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而某人這個時候又說出了自己的心愿。
“明天,我想去看熊貓。”
白晨快速思考了一下,答道:“好,海洋公園里邊有,而且有兩對。其實,那里也有碰碰車、過山車和海盜船,我們今天……”本可以直接過去,一次實現你兩個愿望。后面這兩句沒來得及說,小江靖怡已經打斷了他。
“那里不刺激,小孩級別的,我現在是大人了。”
白晨一聽,心里某句臟話迅速成形,可是自然不當槳了,只好暗想:我還以為你第一次來游樂場,貌似哥我還是太年輕。
剛想到這,小靖怡補充說:“而且我不止要看兩對,我要看很多,我還要抱它們。”
白晨眉頭一挑,心想:這個咋整?摸一摸,三年起步上不封頂。用鈔能力?
可是小靜怡給出了終極答案:“我們去臥龍吧。”說罷,她沒理會白晨的反應,自顧自地邊吃雪糕邊走邊掏出了手機,自言自語地嘀咕:“讓潘叔叔給我們先訂兩張機票。明天到臥龍抱熊貓。”
這時,白晨才察覺到一個問題。不過,他沒打算深究下去。
一個身份證號碼過去,兩張機票沒花多久搞定,到時到機場取票換登機牌就行。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白晨和江靖怡打算到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然而讓白晨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姑娘居然擠地鐵都有點小興奮。讓他更沒想到的,他們選的那家酒店居然……
白晨問:“有房間嗎?好一點的,貴,沒關系。”
接待員眼里微微閃過一道光,復問:“貴,沒關系?”
白晨不明就里,下意識地順著答:“對,貴點沒關系。”
對方反應很快,連忙說:“那樣的話,房間有,剛好剩下一間,商務大床房,裝修好、設施全,你們兩人住,正好。”
江靖怡一聽,覺得挺滿意,直接說“好”,然后還付了押金。
不過白晨心里頭覺得有點古怪,尤其他的鈔能力告訴他,酒店還空了不少房間。
而當他們來到房間時,直到服務員告退,江靖怡都是呆呆地站在那,像是大腦沒反應過來。
等人家走后,她喃喃地轉頭問白晨:“一張床怎么適合兩人住?”
在江靖怡的心中,這個問題,無解。
白晨擺弄著手勢解釋:“這張床夠寬,兩個人睡嘛,應該是沒問題。”他表現得很正經。
可是,江靖怡干脆裝作沒聽見,說:“大叔,給你張棉被,你睡地板吧。”
說著,她跑到衛浴間里邊去,滑啦啦地洗起了澡。
白晨瞧了眼大床又瞧了眼地板,心里悲呼哀哉。
最終一夜悄悄過去,白晨雖然最終爬到了床上去,但他后悔了、寧愿睡地板。江靖怡這個瘋丫頭早上玩得太瘋,短短這一夜居然給了他十七八腳。
原來,昨天晚上,江靖怡發現柜子里還有一張棉被、一共三張棉被,于是用其中第一張堆了堵棉被長城,然后允許白晨睡到了另一側的床上。白晨本來還竊喜自己說不定半夜能做點什么小動作。豈料,沒多久,小江靖怡的天馬流星腿就來了,而且還來去無蹤、招無定式,躲都躲不過,弄得白晨哥很受傷。
人蒙蒙醒,江靖怡喃喃細語地說:“咦,這長城怎么動了?”目光遂變得不懷好意。
然而當她坐起看向白晨,她霎時驚呆了,心里頭兩個字:好紅。再接四個字:紅到有點黑。
她輕輕推了下白晨,問:“你怎么啦?”
白晨從噩夢中緩緩醒來,人迷迷糊糊地答:“怎么了,我的登龍劍拔不出來。”
“什么燈籠劍?”江靖怡指著他說:“你這是怎么回事?”
白晨聞言低頭一看,先自己嚇自己個半死,隨即人清醒過來才想起怎么一回事。
他笑著、用抱怨地語氣說:“這個,是給你踢成這樣的啊。”
“啊?!”江靖怡略略信以為真,大叫了一聲,隨后弱弱地問:“那你豈不是很痛?”
白晨裝傻、點點頭,說:“是有點痛。”
“那,這,這個怎么辦?”江靖怡見白晨半張被子都是血,一時間手足無措,人左右輕輕搖晃。
這人不搖還好,一晃,晃到白晨有點癡迷。也是白晨暗贊自己定力好、把持得住,硬生生對江靖怡道出了真相。
他說:“好了好了,雖然你確實踢了我好多腳,但這些血跟你無關。這就是我那個病。”
“你那個病?”江靖怡聽后,停了下來,眨眨眼,快速消化吸收白晨說的這番話,接著忍不住問道:“流這么多?”
白晨笑著答:“不然怎么會死。”
……
兩人梳洗了一下,很快就離開了酒店,飛機不等人,走VIP通道也不能遲到。
就是退房的時候,白晨的神情有些尷尬,這么多血,人家哪能不奇怪和不震驚。雖然人家沒說沒問,但白晨也阻止不了人家亂猜想。對方那眼神,白晨估計,要不是江靖怡看上去還好好的,派出所了。
呼……飛機飛上藍空,頭等艙沒其他人,不過國內航線,頭等艙跟商務艙沒啥大區別,江白兩人在這將就著解決了早餐。
閑著無聊,白晨把自己從小到大的餿事都說了個遍,不僅把江靖怡逗得花枝招展,連偶爾在旁邊路過的空服小姐姐都暗暗偷笑。這不笑不打緊,小江靖怡居然馬上又跟白晨來了張親密合照,像是在宣示主權。
照完、發出、報過平安,這時空服人員也已走開,靖怡好奇,又問白晨:“對了,白晨,你昨晚的血是怎么來的,是吐出來的嗎?”
白晨搖搖頭,回答說:“不,從鼻子出來的。”
江靖怡:“鼻血?聽說你們男生看到某些刺激畫面的時候,都容易流鼻血的喔。嗯?”
白晨眨了下眼,想過一想才明白過來。他立刻說:“別亂聽謠言,那個不可信。我不是那種體質。流鼻血的原因有很多,會那樣的男生其實很少很少。我不是。”
江靖怡咪咪嘴笑著說:“所以,你不是因為看到什么才那樣咯?”
白晨很肯定地說:“當然不是。我跟你說啊,你……”
說到這,白晨臉色一變,停了下來。江靖怡疑惑,問:“你什么?”
白晨以盡量平靜地語氣答:“你流鼻血了。”
江靖怡聽見笑了:“哈哈,我?我又沒……”
笑到這,一滴鮮紅的液體滴落,落在江靖怡的手背上,她頓時打住。
隨即,她反應很快,連忙邊起來邊說:“我先去廁所處理處理。”
接著,白晨只看到一個背影,心中不禁擔心起來。
幾分鐘后,白晨拍著廁所門小聲問:“靖怡,你沒事吧?要是感到什么不舒服,我們可以先回醫院去看看再說。”他心里想:以自己的超能力,跳個機、飛回去,應該還是可以。
不過靜了一會,廁所門打開,江靖怡平靜地走了出來,然后小神情地說:“沒,沒事,我想到些刺激的畫面流鼻水罷了。”
白晨眉頭一挑,卻是說:“認真點。”
看到白晨關心自己、一副認真樣,江靖怡有些小開心,于是笑著說:“沒,真的沒什么。反正你也知道,我跟你說過的,我的病同樣沒得醫。”
換句話的意思就是都沒幾天好活了、活在當下。白晨想到這一層,心中居然有點痛。
只不過……兩個多小時過去,站在高高地吊橋上,風在耳邊呼呼地吹,白晨有點不明白。
“小姐姐,你騙我來這里想玩蹦極跳也就算了,但干嘛是我跳你不跳。你就當看客?”
江靖怡抱著個熊貓毛娃娃站在那邊,安全地帶,點著頭說:“我看著你跳,我就感到滿足了。”
白晨無語了,你覺得滿足但哥我怕啊啊啊啊……
還沒來得及想完,白晨腿一抖,人不小心掉了下去,殺豬叫再次響絕群山山頭。
當然,叫歸叫,安全措施杠杠的。
驚魂未定,白晨滿臉怨念地盯著小靖怡,小靖怡心不虛膽不怯地跟他說:“我早上才流過鼻血,你不知道女孩子流完血身體虛嘛?我本來也想試跳一跳,但這條件不允許啊。”
說得七分真情上臉,白晨不自覺地信了。只是又走幾步后,白晨暗想:好像我早上也流了不少鼻血。喂,哥這身體就允許了呀?
問不出口,轉眼,兩人在電瓶車的載送下,終于來到了熊貓的海洋。
一眼看去,十來二十只,說多也不多,但這毛絨絨的,還真是挺占地方。
爾后,白晨和江靖怡兩人全副武裝的,白晨一邊動手一邊問:“我真不明白,你們女生為什么就這么喜歡當鏟屎官?”
白晨心里暗想:哥的第一次就送給國寶了。誰說國寶的便便是香的,出來,看哥喂不喂得進你的嘴里。
然而,江妹妹的回答叫白晨更吐血。
“沒啊,我不喜歡。你看我動手了嗎?都是你在處理便便。”
白晨心里大罵:靠,你怎么沒動手了?不過你動手是在吸熊貓,哥動手是在鏟屎罷了。說好的一起當便便義工呢?
哎,心里罵歸罵,終究還是,一人玩得不亦樂乎,一人鏟得很不悅乎,白晨有種又上當了的感覺。
就這樣,玩到夕陽無限好,隨后,才剛走出熊貓園,江靖怡她又說出了新的心愿。
“我想看雪山。”
頓了頓,她又接續說:“這次不走太遠了。就到對面那座四姑娘山吧。”
白晨聞言,立時抬頭望了望,口上說好卻想:對面沒看到山啊。遠?她本來想去看哪座雪山?
是夜,竹林飄香,沒想到,白晨沒想到江靖怡居然找到了一間山林別墅來過夜。兩人躺在那,抬頭還能看到星星。
江靖怡是個小電影迷,那幾年,白晨也對中國電影業沒少貢獻票房,有共同話題,一人一句,你說我接就聊了開來。可聊著聊著,江靖怡就這么睡著了。叫白晨看著,真是忐忑又猶豫地,過了一整個晚上。
待到第二天起來,江靖怡說:“哎呀。白晨,你今天沒流鼻血了呀。不過你這眼睛,是被熊貓感染了嗎?”
睡不穩,當然起得早,白晨都梳洗過一遍了,自然沒血跡,可他想:你那腿老不安穩,哥昨晚都幫你蓋了三次被子了,要感染都是被你感染呀。
想完,白晨答:“熊貓人見人愛,我當然得學一下。”
江靖怡聽后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哥們,你皮笑肉不笑的,也太沒誠意了吧。
白晨見她這樣,心中有點不忿,想起對方昨晚睡覺的模樣,于是反擊,問:“對了,靖怡,你昨晚睡著都偷笑,夢到什么了?又是什么刺激畫面不?”
“哼”,江靖怡裝怒冷哼一聲,接著笑笑口說:“我夢到騎著只大野豬滿山跑,美麗景色在身邊呼啦呼啦地過。對啦,那只大野豬長得有點像你。哦,不是有點,是很像呢。”
這次輪到白晨怒了:“哼哼,你說我像豬?看我不收拾你。”說話的同時,他拿起了軟枕。
江靖怡也不甘示弱,操起自己的枕頭,做好大戰準備。
四目雙投,二人瞬間打鬧起來,越玩越忘然,最后,當白晨丟下枕頭想用雙手去撓江靖怡咯吱窩的時候,他霎時頓住了。而江靖怡迎面給了白晨一下之后,看到白晨的動作,也停住了。
江靖怡輕輕咬唇,白晨沒忍住,探頭,慢慢就想吻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滴鮮紅從白晨的鼻子里滴落下來。
氣氛瞬間被打破,江靖怡為了化解尷尬,連忙開口說:“你還說自己不是那種體質?你想壞壞的事情了吧?”
白晨正用手捏住鼻子,聽了立刻辯駁道:“這是你剛剛打的呀。我哪有……”
剛說到這,措手不及、意料之外,江靖怡竟然快如閃電地主動在白晨的嘴角邊上印了一印。
隨后,啥都沒說,不屑地冷哼一聲,江靖怡起來往洗漱間去了。
白晨失神,松開手,鼻血流得更急了,他馬上又只好堵住。
風,有點冷,皆因海拔有點高。這里有牛有花有草,風景很是不錯,但是……
白晨說:“不是說來看雪山的嗎?我們就在山腳繞兩圈?”
江靖怡本來拿著花在逗牛,聽到白晨的話,把手里的花全給了牛牛,然后非常干脆地偎依到了白晨的懷里,叫白晨一頓甜蜜的錯愕后,她說:“什么山腳,這里是山腰。我也想上去看看,不過,幾千米的海拔,我上不去啊。”
看出偎依在自己懷里江靖怡眼中有那絲絲的渴望,一時間,白晨都陷了進去之余,決定了:“不怕,有我。有我在你肯定能上去。”
“好。”江靖怡毫不懷疑白晨這話的真實與否,興高彩烈地說:“那我們坐牛車上去。”
白晨默默點頭,人有些失神,他感覺對方剛剛轉身的時候自己好像碰到了。
江靖怡沒理會他,一蹦一跳地向藏民買了輛牛車,兩人就正式出發。
出發前,那藏民很好心,詳細地教了白晨一番該如何驅牛。
白晨也是學得有板有眼的,牛車緩緩向著雪頂攀爬去。
雖然人家說了,牛車后面是上不去的,不過江白兩人似乎都沒放在心上。
牛車車輪碌碌,風景慢慢往后走,白晨趕牛,江靖怡靠在白晨懷中,二人像極了情侶。
江靖怡柔柔地對白晨說:“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雪,也不知道雪摸起來是怎么樣。等會兒就能實現愿望。”
白晨故意掃她的興說:“積雪都是冰。你以為捧起來會是雪?不,都是冰。”
小靖怡一聽,不滿了,回頭一瞪眼,像只怒氣小松鼠,可愛至極。
白晨趁機快速向前親了一下她,隨后半是為了討好、半是為了轉移視線地改口說:“不過,我看我們靖怡這么可愛美麗,上天也不會舍得讓她傷心,等到我們上到去,總要下點小雪以示鼓勵。”
江靖怡被親,先是瞪圓了一雙大眼,接著白晨一番長篇大論拖了些許時間,她的心慢慢平伏了下來,最終面帶三分嬌俏地說了一句:“口花花。”然后,仿佛當作沒一回事,繼續挨在了白晨的懷里。
少頃,她又問:“白晨,你這么壞,以前是不是騙過很多女孩子?”
白晨確實有些小壞,這時竟然回答她說:“沒很多,四五個。”
這下氣得江靖怡直接在他前胸來了一記小粉拳。
白晨裝痛連喊了兩句疼;江靖怡氣稍稍消了些,發現,白晨其實應該是故意,于是又問:“拍拖,都是這樣的嗎?”
白晨一本正經地回答:“嗯,這叫打情罵俏。”
說完,他有些后悔。江靖怡“哦”過一聲,居然馬上送出了天馬流星拳,而且是全套都不帶半點留手,真正把情打了出來。白晨無奈,只好當作是這是親這是愛。
待到江靖怡像是一只得勝的小公雞終于停手,老牛拉著車不知道走了多遠。
可能是海拔越來越高,玩鬧過后,江靖怡有些氣喘。她又落在白晨的懷中,白晨見她這樣,關切地問:“要不要來點氧?”
江靖怡沒強撐,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況,點了下頭,順勢說:“白晨,你不能總欺負我……”
最后一個“我”字有些含糊不清,因為白晨居然又趁機吻了上去。這次吻有點深,已經不是玩鬧。
待到兩唇分開,江靖怡有些羞澀地說:“你這樣給我氧?”
白晨沒作答,笑了一笑,直接把氧氣罩罩住了江靖怡的嘴巴。
江靖怡此時確實需要。吸過兩口,她才拿去面罩又問白晨:“白晨,你真的喜歡我嗎?”
這次,小靖怡問得沒那么自信了,畢竟臨出發前,白晨才剛剛公開說想要蕭玫姐當他女人。蕭玫姐有多漂亮,小靖怡自己也知道。小靖怡還知道,白晨這個時候說謊騙自己的幾率非常大。不過,她其實不在乎,根本不在乎。她不介意聽到的是假話,她只怕聽到的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句話。
而白晨面對這個問題,則是斂去了一切笑意,非常認真地說:“喜歡。我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了。靖怡,我以后心里就只有你一個!”
說得斬釘截鐵,雖然這很可能只是一個三天的承諾,但即使是三年、三十年,又如何?
江靖怡笑了,滿足地笑了,她把頭挨到白晨的胸前,她想聽聽里頭有沒有其他女人的淚花,雖然她知道,這其實不可能聽得到,但這里還有溫暖,和甜甜地心響。
迷糊間,江靖怡昏昏欲睡,景不醉人而人自醉。也不知過了多久,卻是又聽到了白晨的聲響“到了”。
“到了?”江靖怡有些不太相信,緩緩爬了起來四處張望。
晴空飄著小雪,四下一片白茫茫,積雪皚皚,老牦牛咀嚼著不知哪來的花。
“嘩噻!”江靖怡強打精神,突然興奮了起來。她跳下車轅,輕輕拍了拍老牛夸道:“牛牛你也太給力,居然能爬到這里來。”
老牛吽了一聲,當然不知意思所以,可落在江靖怡耳中卻是得瑟的回應。
江靖怡先是雙手接了一捧雪,然后感受完那奇妙的觸感又把它們全部再次撒向了天,接著,她高興地回過頭來跟白晨說:“哈哈,白晨,還真是下起小雪。看來連個天都喜歡我。”
“嗯,當然。”白晨沒有反對,偶爾抬杠可以,但不能當杠精。
爾后,一張被認為非常假卻又p得非常真的兩人一牛合影出現在了網絡上。
這張合影被取名為“三姑娘峰頂上的情侶與牛”。
“白晨,我能在這里看日落不?”
“可以。這也是你的心愿嗎?”
“嗯,是的。我剛剛加入清單的。”
這個時候,白晨也不計較了,自己的女人,怎么疼都是對。
江靖怡則又說:“天黑才下山,那會不會很危險?”
難得你也知道危險,白晨心想,不過他不擔心:“沒事,老牛識途,它認得路。”
江靖怡小懷疑,可也不理了,只是又提出了要求:“但我,怕冷?”。
白晨笑著大手一伸:“不怕,我抱緊你。”
“我喜歡這樣被人從后抱著。嗯,特暖。”
白晨裝模作樣,冷冷地問:“說,之前誰這樣抱著你。”
江靖怡偷偷一笑,答:“呵,當然是我媽。”
白晨這下更加裝模作樣,說:“哦,原來是岳母大人。”
“哼。”江靖怡嬌哂一聲,沒再說話,像是把注意力投向了天空。只不過,白晨卻是感到,對方的身體好像真的越來越冷,幸好有自己死死包裹著。
時間流逝,太陽下去,天空慢慢變暗。白晨沒有久留,一眨眼,連牛帶車竟然直接回到了川城。
他小聲地說:“靖怡,你的身體怎么樣?”
江靖怡顯得有些虛弱,但口上說:“沒,沒事。”
只是,話剛說完,一灘鼻血像噴涌一樣,從她的鼻子里流了下來。
白晨心中一驚,江靖怡卻是連忙解釋:“變熱了而已,沒什么。嗯?怎么好像這么熱。”
氣溫確實發生了急劇變化,白晨怪自己一時不察,身體和手馬上松開了一些。
江靖怡用手擦掉已流出來的鼻血,白晨看到,雖然仍有血絲外滲,但沒像自己那樣、止都止不住。
他稍稍安心,正當此時,江靖怡指著一個大大的霓虹招牌說:“你準備我們今晚住這家酒店?”
白晨這才發現身后這家酒店看上去也算富麗堂皇,順勢點了點頭,而當江靖怡看到率先往酒店里走時,白晨又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的雙流醫院。
有錢不能讓你為所欲為,但也能滿足你很多要求,江靖怡額外花了點錢,連牛牛都被專人拉去當作寵物好生照顧。
她和白晨再次要了間商務大床房,白晨又驚又喜、心中則有了些明了。
待到江靖怡洗過澡,恢復了點活力,他已經叫人準備好晚餐。
“來,吃點東西。”白晨對江靖怡說。
江靖怡隨意穿了件浴袍,答他:“好。”
只是,當她坐下時,什么都沒動,卻是先從兜里掏出一個膠瓶倒了顆藥,用水吞服了下去。
白晨看著她,問:“這是什么?”
江靖怡輕輕一笑,說:“藥啊。有病當然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