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想不開吊死的……”清玄意味難明的磨砂著下巴。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我們請你來是解決問題,送我父親出殯的,不是讓你來問東問西,跟查戶口一樣。”江老漢的小兒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沖著清玄發(fā)火。
“事情不弄清楚我也沒法解決啊。”清玄無所謂的聳聳肩:“要是你們不樂意我可以帶著我的狗仔現(xiàn)在就離開,反正我是不怕的。”
“別,小姑娘你千萬別走。”陰陽先生急忙出言相攔:“今晚你要走了,可能真的要出人命的。”
一聽要出人命,在場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挨得更緊,像奇怪的霧包圍江老漢的屋子一般將清玄圍了起來。陰陽先生的話也讓江老漢的子女不敢隨便出聲。
“可知道你們老爹的怨氣有多重?”清玄指著四周的濃霧,像教導(dǎo)處主任一樣訓(xùn)斥:“你們老爹可以經(jīng)七十二了,算得上高齡了,俺理說應(yīng)該是‘喜喪’。你們倒好硬是弄了個怨氣沖天,將四周的怨氣全聚集了過來,要不是老先生有能耐你們今天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才怪呢。”
“那……那……那我們要怎么樣才消得了他老人家心中的怨氣,讓他入土為安?”江老漢的女兒眼里有淚,不知是悔恨還是害怕嚇的。
“自己去認錯,要是你們老爹愿意原諒你們,明天他自然愿意走,正常出殯。”清玄說。
江老漢的兒女遙望著靈堂猶豫不解,是既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我們這么多人在你們怕什么?”清玄神秘莫測的看著在正常人眼里啥都看不見的濃霧,陰深深的給江老漢的兒女說:“我之所以這么年輕就做了這行,是因為我天生陰陽眼,你們老爹的鬼魂就在濃霧里看著你們,你們要是在不去乞求你們老爹的原諒,今晚一過你們老爹可就徹底的化為鬼煞了,鬼煞可是沒有記憶和感情的,像個行尸走肉般的殺戮。當然……”似乎是故意的,清玄頓了一下,要吊人胃口。
“當然什么?”將老漢的大兒子以為清玄這話鋒暗轉(zhuǎn),肯定是有什么解決之法。急忙的詢問。
“當然……他是先殺自家人,讓他積怨的人。”清玄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啊~
江老漢的兒女及其家人皆是一怔,恐懼浮現(xiàn)。等稍稍緩過,以最快的速度拿了紙錢跑進靈堂,一個二個一邊燒紙一邊說著悔過的話一邊嚎哭。那聲音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嘶聲力截,還是時不時的用眼睛的余光往外瞟。
清玄搖頭,明顯的是在比誰的聲音大,哭給她所說的霧里的鬼魂聽。
“小姑娘你搖頭是何意?”陰陽先生發(fā)現(xiàn)了清玄的動作,凝眉。
“表面文章啊。”清玄一語道破。
“小姑娘,你可真是天生陰陽眼?”陰陽先生望著屋子周圍的濃霧,霧來的蹊蹺,也確實奇怪。他雖然沒什么陰陽眼,可借助一些外力施法還是能看見’鬼‘的,在清玄說了江老漢的鬼魂在濃霧里時,他已經(jīng)給自己的眼睛涂抹了用道家術(shù)法提煉過的牛眼淚,可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老先生你不要看外面,你看靈堂里。”清玄再次搖頭嘆息。
陰陽先生往靈堂一瞧,瞬間驚得臉色大變,江老漢的鬼魂正在靈堂里的那口大紅棺材上面做著,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他的兒女及子孫家人。
“要……要……要出事?”陰陽先生驚懼的說,江老漢的那張鬼臉在他兒女及子孫的鬼哭狼嚎中越發(fā)的寒冷,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在降低。
“黑嘆還在呢,老先生你放心,我保證今晚不會出事。”清玄安慰陰陽先生讓他放心。
“今晚不會出事。”陰陽先生行走人世大半輩子,自然聽出清玄話里的意思,不無擔憂:“小姑娘,那明天呢?以后呢?”
“世事多變數(shù),明天以及以后的事你去想那么多干嘛!”清玄實在不再想看靈堂里的人演戲,拿了把椅子尋了個遠些的地方坐下。
她一動,村里的村民也跟著她動,到現(xiàn)在大家也看出來了清玄的本事,清玄帶給他們的安全感比陰陽先生強奪了。
人群偏向一邊倒,靈堂門口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門口坐著陰陽先生。靈堂里也不知哪兒刮進了一陣陰風,冷颼颼的,驚得靈堂里的哭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
江老漢的兒女及其家人在陰風過后嘩啦一下子沖出了靈堂,他們?nèi)藬?shù)雖然不少,但他們沒那個膽量在靈堂里呆著。
“你們跑什么?”陰陽先生也知道了清玄的用意,呵斥江老漢的兒女及其家人。
“老先生,你看我們悔過也悔了,嗓子都哭啞了。我們爸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他不會再怪我們了。”江老漢的大兒子惦著笑臉。
“怪不怪明天出殯就知道了。”清玄輕輕的冷哼。
陰陽先生看進靈堂,江老漢的鬼魂已經(jīng)不再靈堂內(nèi)了,四周的霧以肉眼可觀的速度散去。等濃霧完全散開,天上還有一輪快要滿盈的月亮與零散的星星。似乎預(yù)示著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陰陽先生心想:莫非江老漢原諒了他的兒女,畢竟兒女是自己親生的,再氣還是舍不得。
哎!陰陽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便是為人父母。
霧散了,清玄讓大家都找個地方將就著休息一晚,明早好按陰陽先生給的時辰出殯,尤其是幾個抬棺的人更要休息好,她讓所有人放心,她一定能保證晚上不會出任何事情。
天茫茫亮的時候,陰陽先生叫醒了所有人,讓大家都準備一下,準備出殯。
陰陽先生還特意的問了問清玄,清玄沒有說話,陰陽先生拿不準清玄的意思,只是莫名的心懸了起來,預(yù)感可能今天出殯沒有那么順利。
隨著一陣鞭炮聲響起,陰陽先生一聲吆吼,棺材輕輕松松的抬了起來,幾個抬棺的人頓時送了口氣。第一次抬棺的時候,棺材像是有千斤重一樣,使出他們吃奶的勁他們也沒有抬起來,陰陽先生又是燒紙又是說道,最后實在不行陰陽先生畫了符念了咒才勉強起了棺。棺材還是很沉,他們不是沒有抬過棺,邪乎的是也遇了一些,但陰陽先生都能搞定。要說這位陰陽先生那可是他們這十里八鄉(xiāng)最有本事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若不是他壓陣這回不知村子里要出多大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