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雖然人在夏麗的病房,可是讓他真正擔憂的卻是姜浩??粗焖南柠悾A生突然覺著好累,好想休息……。
每次華生出了夏麗的病房見到美晨,總是會問一句:“你弟怎么樣?睡得好嗎?”
“謝謝你,華生,我弟敷了你的藥,簡直神了,傷好得很快。就是晚上睡不踏實?!?
一股憂色很少見的從華生臉上一抹而過:“你說一說?!?
“他晚上睡不著,睡著了會驚醒。白天,白天有時會,會失神的發(fā)呆!”
華生皺了皺眉,使勁抿了一下嘴:“他還在住院觀察,這幾天晚上讓我陪他吧!讓你爸回家休息?!?
“不用了,我爸和他習慣了,他是輕傷,過幾天就出院了?!?
“美晨,按我的做吧,我是醫(yī)生?!比A生用手幫美晨理了一下垂下來的頭發(fā),燦然笑了下:“美晨,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你說什么呢?沒有你這次可怎么辦!你簡直是神了?!?
“那要是我哪天不神了呢?”
“你就是一個神人,你不神了,你就每天陪著我?!?
“謝謝你,美晨?!辈恢獮槭裁矗A生竟然擁抱住了美晨,抱得很緊。“我是人,不是神。如果哪天我不神了,我就再也不是庸俗力量的對手了,你跟著我會很屈辱、孤單……,而這是我絕不愿意看到的,到那時,你記住一定放棄我。這對我也是解脫?!?
“華生,你在說什么?別這么煽情好嗎?”美晨怪嗔得拍了一下華生。
“我是有點煽情,好久不見了嗎?”華生笑了一下。
夜晚來臨,燈都熄了,夜色里只有華生益發(fā)明凈的臉。華生沒有睡,他只是在一旁靜靜地關注著姜浩。姜浩在夜里不時會驚叫,華生知道姜浩才是這次事故中受創(chuàng)嚴重的。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瞬間處于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危險恐懼之中。神氣沒有凝結,接著就是受到了他自己都無法承受后果的撞擊。
華生的擔心是姜浩的神氣受損,而這個擔心也是無法同西醫(yī)大夫溝通的。他們無法理解這種無形的傷,通過外在的可見的部分他們只會鑒定為輕傷。等到真的神氣上的傷發(fā)作為外在的傷,再治療恐怕就晚了,到時所需耗費的精力和資源不是美晨和美晨的家人能承受的。
華生知道現(xiàn)在即使是同美晨去溝通,也不會有結果,對于人們還沒有看到的病,人們不會相信它會真的發(fā)生。如果是美晨出于對自己的絕對信賴,相信自己,那美晨一定會阻止對姜浩的治療。因為現(xiàn)在只有自己才能給姜浩修補神氣,以現(xiàn)在自己的修為,結果極有可能是自己內(nèi)氣受損,內(nèi)勁喪失。
內(nèi)氣受損,內(nèi)勁喪失對于華生來說,基本上就等同于十幾年的理想與堅守全部付之東流。將來也有可能再無力挽回現(xiàn)狀,更不用說給美晨帶來多么好的生活。以華生這種絕不同世俗妥協(xié)的個性,前景就很暗淡了。以華生的家庭背景,華生最大的憑借只有自己這一身的修為。奉獻了也就什么都沒有了,惶論什么跨越階層,無從談起。
華生的骨子里對美晨的感情里還包含著感激和信諾,因為長久以來,包括象曹艷這些女孩子,她們其實都對華生感興趣,但是沒有女孩愿意義無反顧的和華生在一起。只有美晨,并且美晨還這么的美麗。在這么現(xiàn)實的生活中,這對于華生算不算一種支援與信諾呢?
姜浩在休息前,華生給了一些助眠的藥物,待他睡熟。華生站起來來到他的床前,他把了一會兒姜浩的脈,用手指感應了下他寸口脈的氣路。
接著華生用針在姜浩的督脈的大椎穴,頭部的百會穴施了針??瓷先トA生是一位中醫(yī)高手,但其根源還在于他是一位太極高手,華生的功夫已入化境,雖然未至化境巔峰。但是在這個時代就可以稱為絕代高手了。其實以他現(xiàn)在的功夫就是放在古代也已經(jīng)是高手了。
華生和普通的中醫(yī)不同之處在于行針時候可以感覺到氣的走向,在他的感覺里病人的機體內(nèi)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他只是進入這個大世界的一個參與者和導向者。華生不認為自己有決生死的本領,病人的一切都在于病人本身,華生不過是引導罷了,扶正祛邪、固本培元,調(diào)理陰陽。
華生知道神氣缺損是不好治的病,但是也還可以補,但是經(jīng)氣如果逆亂就太麻煩了,幫助一個經(jīng)氣逆亂的年青人理氣是非常耗損內(nèi)力的。華生的這點兒修為,對于感應內(nèi)氣的層次,他自認根基尚淺。幫姜浩理順了氣,自己可能也就元氣大傷,內(nèi)力不濟了。華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怎樣?反正難道見死不救嗎?
華生換了幾次要穴施針,加入內(nèi)氣干預都不能調(diào)理過來姜浩錯亂的經(jīng)氣。干脆在姜浩的俠溪、陽陵泉、風市、環(huán)跳、肩井、風池,足少陽膽經(jīng)的幾大要穴留針,以通氣路調(diào)理陰陽。膽經(jīng)是陰陽轉換的樞紐。然后手捫姜浩的關元穴注入真氣。
華生幾次施功,氣路還是不能扭轉理順,直弄得臉色通紅,額頭出汗。再將手上勞宮穴放在姜浩命門穴上,再次施功。漸漸才感到姜浩的氣路順了一點,于是抓緊這一點機會,順著氣路以真氣引導沖擊。但是問題還是不能消除,每次停止真氣引導,過不久,姜浩的氣路又開始逆亂。
華生真是有些無可奈何了,只得先坐在自己的床上調(diào)息,以恢復自己的內(nèi)氣。但是體內(nèi)氣血翻騰,隱隱有些收控不住。本來華生是個處子,修行十幾年,根基還算牢固。但現(xiàn)在靠華生這點根基給姜浩理氣,實際上是很有些越階的。首先華生并不是氣功師,他是以太極拳的修為在強行給姜浩歸元;其次華生并不會給自己補充真氣,華生的中醫(yī)是他憑借武學的修為旁通的。
這次為姜浩治病,看來是要大傷元氣了,華生在這時想起了父母弟弟,想起了師父,想起了自己的過往,一天一天孤獨的修練。同時他又仿佛看見了美晨那信任和求助的眼神……。
“也罷,我柳華生無以為報,就以這一身的功力吧。對不起師父,對不起父母弟弟了!”
華生干脆下了地,走到姜浩身邊,取了所有的針,然后左手駢二指直指姜浩印堂釋放真氣,右手捫姜浩的命門穴注入真氣,雙管齊下。頭部本來就是諸陽之會,再加上對命門穴先天真陽的引發(fā),姜浩只要元氣充旺,自然就會氣路歸經(jīng)。
華生把眼一閉,真氣仿佛不要錢一樣汩汩而出,匯入姜浩的督脈。這一下華生的強勢沖注,姜浩陽經(jīng)的真氣開始旺盛,漸漸開始扭轉局面,氣帥血行,血養(yǎng)氣旺。姜浩的臉色都慢慢的有神采起來,他睡的也顯得格外香甜!
督脈理順了,其它的陰陽各經(jīng)慢慢都開始各循其路,陰陽開始調(diào)和了。
但此時的華生卻感覺自己的真氣越來越薄弱,自己的髓海越來越空虛,頭越來越重,慢慢的華生越來越感應不清姜浩的真氣了。
姜浩應該是沒有問題了,華生終于收回了雙手,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華生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醒來時,正躺在床上,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美晨關切的眼睛。美晨的眼睛好美,陽光下有一種圣潔的力量。
“華生,華生,你怎么躺到地上了?你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