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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謎底揭曉

  • 飲馬河的原風景
  • 空心菜頭
  • 3009字
  • 2019-08-31 00:11:31

我興沖沖地回到家,喊著“奶奶”跑進家門,奶奶和母親倆個人在家里,見我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忙著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看著我吃。

奶奶嘆了一口氣說:“現在春華和秋實也上大學去了,家里冷冷清清的,你小叔在學校跟老師孩子們打交道,你小嬸在副食店跟顧客打交道,他們都有人說話,只有我和你媽,在家里越來越孤單,每天都盼著你回來跟我們說說話兒”。

我問:“大哥呢,他不帶他媳婦兒子回來看你們嗎?”

奶奶說:“也回,但是畢竟有數的,他們倆夫妻工作都忙,天天又是他外婆帶著,一天也離不了,哪能經常的回來呀?”

說著,奶奶又嘆了口氣。

無怪乎人家說人老了就怕孤單,真是這樣的。

母親跟奶奶在家,倆人吃完飯說上幾句話就沒有說的了。

兩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

大哥成家了,工作也忙,應酬也多,經常回來不太現實,小哥更遠,在美國呢,只能打電話回家問候問候報個平安。

只有我,雖說不在跟前,但是也不太遠,每次回家一喊門,奶奶和母親就頓時振奮起來。

母親上集上買回我愛吃的菜,奶奶拿出她畢生的手藝燒出一桌好菜,一個人給我夾菜,一個人笑瞇瞇的看著我吃,陪著我說話,把我當個活寶。

我每隔一段時間回家,成了她倆生活中最快樂的事。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的期盼,都在我回家的這幾天里化為濃濃的愛。

我一邊吃一邊興高彩烈地說葉子在深圳打工一個月能有六七千塊,算上補貼加班費有時有一萬多,“那么多呢”,母親聽了嘖嘖稱贊。

我說羨慕了吧,要不我也去深圳給您掙大錢去?葉子已經邀請我了,我正在考慮之中。

奶奶和母親對望了一眼,都不做聲,我從碗里抬起頭時,發現她們倆人眼神里有一絲失落。

她們是不是喜歡我去深圳,希望我留在她們身邊?

吃完飯我去大哥家里看望我多天不見的寶貝侄兒天天,給他買了好多吃的喝的,跟他玩得不亦樂乎。

回到村里的時候正是下午三四點鐘,推開家的院門,院子里靜悄悄的。

我叫了聲奶奶,又叫了聲媽,奶奶和媽都連忙答應起來。

我來到屋里,見奶奶躺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還沒起身,母親和衣躺在自己屋里的舊沙發上,睜著眼看著房頂。

我問她們為什么這么早就睡了?

母親說不是睡了,是躺下,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現在村里的地租的租出去了,種的種了大棚蔬菜,都少有種糧食的,養豬也不合適了,沒有米糠,光靠買飼料喂養都要虧本,所以沒有什么事情上心了,沒事就跟奶奶在家里躺著歇會。

還說剛才奶奶聽說我要去深圳,又開始抹眼淚了,奶奶怕你又出遠門一年也回來一趟,心里掛念哪。

人老了,最害怕的是孤獨。

兒孫滿堂繞膝跑,是中國老人家庭里最幸福的事情。

我開始替奶奶和母親擔憂起來,我不想讓她們成為孤獨的兩代人。

所以我不能去深圳,盡管可能掙的錢多,世界更精彩,但是我一定不能拋下她們。

考慮再三,我決絕地回復葉子說不去深圳了,要留在老家教書,讓她快一點去找一個合適的男朋友陪著她,只是不要忘了我這個發小就行了。

沒有去往深圳,于是我不出意外地分配到了市里的城關一中,我既驕傲又激動,我的人生,終就要從這里開始了。

春華和秋實放假回家的時候,我跟他們兩個玩,天天斗嘴尋開心。

一次我在窗戶底下聽見秋實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我姐都快三十了,還沒找個男人,我們老高家的女生代,就要在她這兒斷了,我都快要替她急死了,”。

我哭笑不得,恨不能沖進去敲他的腦殼。

又聽見春華說:“對,她現在得趕緊找個男人嫁了,要不然再過兩年就成了大剩女了,剩下了就嫁不出去了,唉,真急人!”。

連春華這個書呆子都開始說我了,我心里十分生氣,決定嚇唬一下他們。

我用衣服蒙住臉蹲下,只把一只手伸到窗戶外,而且還做著張牙舞爪的動作。

秋實發出了一聲驚叫,春華說這不就是一只手嗎,有什么怕的,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前。

我突然直起身來,露出蒙著面的頭,春華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退了回去。

我在窗外哈哈大笑道:“誰叫你們倆個小鬼頭講我的壞話,我讓你們長點記性”。

說完,我又哈哈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從那以后,他們不再叫我姐了,變本加厲地叫我女魔頭。

為此,我一定要找個男朋友讓他們瞧瞧。

一次去區政府辦事的時候,偶遇陳青玉,我以為他也是來辦事的,可他說是就在區政府大樓上班。

他說他是考上區公務員來了。

我說你有病啊,考公務員不考個離家近的考來我們市干嘛,你家不是省城的嗎,是不是省城的競爭大沒考上才上我們這兒來的呀?

陳青玉癟著個嘴一副生氣地模樣說:“憑什么我就不能考這兒的公務員了,我高興考哪兒就考哪兒,你怎么就那么想當然呢?”

我說:“你就是個另類,不走尋常路,人家都削尖了腦袋往省城鉆,你還千方百計往外走,你一碩士在家附近找一工作還不容易,非來這兒找罪受”。

陳青玉說:“你真夠嘮叨的,有完沒完呀,你是誰呀,管我那么多干嘛?”

我看了看政府大樓里進進出出的好幾個年青小伙子,長得還都挺帥。

于是對陳青玉說:“哎,你們這小伙子挺多的,明兒混熟了沒有對象的給我介紹一個,就當是給老同學幫幫忙”。

陳青玉說你們學校年青的男教師也不少啊,在你學校找一個不就完了。

我瞪了他一眼說:“我不是說過我不找當老師的嗎?你愿幫就幫,不愿幫拉倒,往外推啥?”

陳青玉摸了摸頭說:“忘了這茬了,不找老師當男友。哎,我這還真有一合適人選,你看怎么樣?”

我眼睛一亮說:“什么樣的,說來聽聽”。

陳青玉整了整衣領,清了清嗓子,往我面前一站,筆挺筆挺地立在我面前說:“你看這小伙子怎么樣,站在你面前的這位,符不符合你的條件?”

我愣了一下,拿起手中的包打了他一下說:“不要臉的,開什么玩笑,滾”。

陳青玉忙說:“我沒開玩笑,我真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認你個頭“,我收回背包飛快地跑了。

沒想到陳青玉卻跑到學校來找我,來得還挺勤的,弄得我們學校的老師們以為他是我男友,我有些煩他,叫他不要再來了,影響不好。

他搬出來一套說辭:是因為聽我說不找當教師的男友,才硬著頭皮去考的公務員,又因為為了跟我在一起,才放棄在省城的工作機會來考我們市的。

就憑他這誠心,我也不能不理他。

我覺得我沒有這么大的魅力吧,如果說我有我們學校的校花一樣的花容月貎,我還是相信他的。

陳青玉有些著急,脹紅了臉努力解釋想讓我相信他。

我冷冷地看著他,就象在看一場表演。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用筆在上面寫了些什么,然后遞給我。

我疑惑地盯著那張紙,上面寫著我熟悉的愛心表達式:r=a(1-sinθ).

那個往我書里放紙條,讓我猜了好幾年的人,竟然就是熟悉的他!

我簡直驚掉了下巴。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朝著陳青玉扔過去,他嚇得急忙往一邊躲閃,一邊嘴里喊著“女俠饒命”。

我大喝一聲:“站住,不許跑”。

他停下來,遠遠地站著,躲著我。

我大聲對他說:“周末跟我回家”。

陳青玉喜出望外,快要閃出淚花來,我撇了撇嘴說:“小樣,男子漢大豆腐”。

當我帶著陳青玉回到家里的時候,特意去春華和秋實面前轉了兩圈,以堵他們倆的臭嘴。

還問了他們倆一些回答不上來的問題,逞一逞威風。

秋實高興地說:“姐,你終于找著姐夫了,不當剩女了?”

我喝斥了他一聲說:“誰說我要當剩女了,誰要是再說我剩女我對他不客氣”。

陳青玉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那不都是你自己說要一個人過的,誰敢說你呀?”

我說陳青玉你這小子唬了我四年,存心傷我的腦細胞是不?幸虧我這個人心大,不去琢磨,要不然早就思慮過重而忘。

陳青玉說“本來畢業吃散伙飯時想表白你的,但是又沒勇氣。后來考上研了,又要跟你繼續同窗了,想著還有機會。嘿嘿,其實我這個人臉皮也是蠻薄的,還不如你的厚呢!”

我拿起一根鐵掃帚作勢要打他,被奶奶喝住了,唉,奶奶就是袒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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