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二姨太韓佑怡的院子時,韓佑怡正坐在池塘邊喂魚,身旁還站著一位女子,披著斗篷,手里還抱著湯婆子。像是能一陣風就把她吹走,我定了定神緩緩走向她們。我想那個女子應該是她的女兒鄭青禾,她注意到我走來,便示意韓佑怡。韓佑怡見到我有些意外但還是笑道:“齊允姑娘怎么過來了,你不是和大房走的很近嗎?怎么來找我了?”
我知道她是記得鄭卓安上次說的話,我走近她們跪倒在地,韓佑怡看看青禾,青禾便上前來扶我:“姑娘有什么話,說就是了,怎么還跪下了呢”
“二姨太誤會了。我平日里怕不懂規(guī)矩闖禍,都不怎么出門,哪里來的和大房親近呢?那天我和二小姐也是首次相見,并無交情啊。”
韓佑怡笑道:“那今天不怕惹禍”
“我就是闖了禍,才來請二姨太救我”
“救你?說說你闖了什么禍?”
“今日大少爺被責罰的事情您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
韓佑怡嗯了一聲,我繼續(xù)說:“二小姐為了給自己的哥哥出氣,結(jié)果一不小心逼得那念兒咬舌自盡了”
青禾聽到這里拿著手帕捂了捂嘴,像是聽不得這樣血腥的話。
韓佑怡說“那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我被大小姐一同拉去,那念兒死的時候我就在一旁。”
“那你也只是在一旁罷了,逼死那人的是二小姐呀”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說的話是對是錯,只能鼓足勇氣說道:“正是因為二小姐我才害怕”
韓佑怡饒有興趣問:“怎么說”
“鄭家小姐身份尊貴,代表的也是鄭家的門面。我只是一介孤女,哪怕死在窮鄉(xiāng)僻壤也不會有人知曉。我怕......我怕我若是成替罪羊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我并無他想,只希望能茍活于世間罷了”
韓佑怡突然嚴肅起來了:“你這么說話,我們鄭家的臉面就好看了?何況我怎么幫你,幫了你我又有什么好處。”
我抬頭看居高臨下的韓佑怡:“這件事只用更大的事來轉(zhuǎn)移視線”
“什么事?現(xiàn)下還能有比殺人更大的事?”
“今日我與二小姐出門,見三姨太正和一個男子俯首帖耳,表現(xiàn)得極為親近。我原以為是她的兄弟家人,可二小姐說三姨太并沒有家人。所以我猜測.......當然只是猜測,若沒有這樣的事我便認命,若是真的有對您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韓佑怡聽到這里突然有了精神問道:“你是說文佳外頭有人了?”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事實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說的這些都不過是賭一賭罷了。
韓佑怡突然笑起來:“太好了,多少年了,她們母女處處與我作對,如今還不是栽到我手里了”
我深深地拜了一拜“還請二姨太救救小女子”
韓佑怡回頭和婢女說道:“快去查,要快哪怕是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今日老爺火氣大,哪怕是一點點小事都有可能燒成熊熊大火,這天時地利人和我豈能錯過”
正在婢女要匆匆出門調(diào)查時,鄭青禾說道:“你等等。突然這樣查無異于大海撈針,你去三姨太以前的戲班子查查,再命人查查三姨太的賬目,注意那些數(shù)字大的要查清她用來做什么了,入了誰的口袋。明白嗎”
這個瘦弱的女孩,面上滿是笑容,可眼神中卻盡是狡猾,她緩緩走向我將我扶起說道:“今日若是你真的有可能成為替罪羊,母親會幫你。你暫且放心。”
我看著鄭青禾只覺得脊背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