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庭審(2)
書名: 言律師的小可愛作者名: 夜未w本章字數(shù): 3006字更新時間: 2019-06-01 17:07:19
一陣喧嘩后,西城市法制速報的記者拿著麥克風對著鏡頭宣布今天的庭審正式開始。
“各位網(wǎng)友大家好,歡迎關(guān)注西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網(wǎng)絡直播,我是本次網(wǎng)絡直播的主持人譚姍杉。”
她讓開鏡頭,攝像機對準了場面正中已經(jīng)入座的書記員和法官助理:“現(xiàn)就西城市吳大媽放火罪一案,于市中級人民法院二樓審判庭公開審理。”
廳內(nèi)廣播響起:“審判長、陪審員入庭。”
很快,三名身穿法官制服的人從幕后走來,沈言只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今天負責審理案子的是中級人民法院的大法官徐則明,這人專審大案要案,人稱鐵面包公,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
沈言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每次都不太討好,只要是他審判的案子,自己總是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能成功辯護,如果可以,他寧愿換個法官。
還未入座,徐則明便看到搭著腿的男人,他長袍下的手伸出來,朝沈言指了指,許是徐則明威嚴甚大,沈言不由得放下了腳,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薄唇輕輕抿著。
人民陪審員和另一位法官沈言雖有打聽,但卻不感興趣,案子的走向還是要看徐則明。
幾人入座后,書記員再次宣布法庭紀律。
“......現(xiàn)在開庭,司法警察,提嫌疑人到庭。”
法庭右邊的門被人推開,吳大媽被兩名法警攙扶著走進現(xiàn)場,多日不見,她已十分憔悴,被羈押期間,她壓力巨大甚至有幾次想到過自殺,可又不放心自己的兒子以及老伴,想著律師先生對她說過的話,她想賭一賭。
她走了進來,四處張望,卻只見到幾個平日里一起跳舞的朋友,不見丈夫和兒子的身影,她蒼白的臉微微露出悲傷,看向律師席,沈言干咳一聲,知道吳大媽想問什么,他柔聲道:“您丈夫是證人,剛才已經(jīng)被帶出去,現(xiàn)在在證人候席待著。”
不知吳大媽聽進去了沒,兩名法警將她帶到場間,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抬起被告椅上的隔板,讓她坐下。
坐下后,吳大媽還是有些緊張,雖然這幾天沈言和他的助理頻繁來看她,并告訴她今天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人生第一次遭受如此大難,如此長的時間里都無法緩過神。
等到吳大媽坐好,審判長徐則明一敲法槌,按照程序開始詢問被告人姓名。
“吳大媽。”
“被告人吳大媽,你是否用過其他名字?你是何時出生?是哪里人?”
吳大媽回答得有氣無力,她一直忍著不讓身體發(fā)抖,可到了現(xiàn)場,難免有些控制不住:“我......我沒有用過其他名字,我是......啊......嗯......1967年9月11日出生,西城市本地人。”
審判長接著問:“你是什么民族?什么文化?職業(yè)是什么?住在何處?”
吳大媽一一作答,約莫三分鐘后,正式進入正題。
“被告人,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你在法庭庭審過程中享有以下訴訟權(quán)利:(1)有權(quán)對合議庭組成人員、書記員,檢察員申請回避,(2)有權(quán)舉出證據(jù),可以申請通知新的證人到庭,可以申請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收集,調(diào)取新的物證,申請重新鑒定或者勘驗、檢查。(3)被告人享有自行辯護的權(quán)利。(4)被告人在法庭辯論終結(jié)后有最后陳述的權(quán)利。當事人,上述權(quán)利聽清楚了嗎?”
吳大媽點點頭:“聽清楚了。”
“是否申請回避?”“不申請。”
審判長徐則明點點頭,看向身邊的陪審員和另一位檢察員,三人確認程序無誤后,徐則明道:“下面進行法庭事實調(diào)查,由審判員宣讀起訴書。”
庭里的人都聽得仔細,只有沈言聽著想睡覺,這些官方的文件資料現(xiàn)場各位都已看過,無非是說明吳大媽被抓時的情況,公安局調(diào)查的情況,以及檢察院上訴的情況。
——2019年5月4日,被告人吳大媽因與其子陳小明產(chǎn)生糾紛,在自己所住的公寓圣隆小區(qū)內(nèi)趁著一樓電路短路導致的火災,偽造五樓其所住公寓內(nèi)火災,消防大隊趕到后,將火撲滅,經(jīng)評估,五樓吳大媽制造的火災導致被燒毀財產(chǎn)損失價值人民幣21萬。公訴書認為,被告人吳大媽故意焚燒小區(qū)房屋,危害公共安全,其行為觸發(fā)《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條第一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當以放火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并附帶民事賠償。
好不容易等著念完,按照程序,將由審判長和陪審員對被告人進行詢問。
“被告人吳大媽,您對檢察院提起的上訴罪名,是否認同?”
吳大媽蒼老的面容顫巍巍地望向右邊律師席,沈言回應了她的目光,讓她按照說好的來。
坐在旁聽席的安若晴忽然覺得沈言此時的眼神竟有些迷人,似乎他已不再是平日那個嘻嘻哈哈瘋瘋癲癲風流成性的男人,她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信心以及一抹不易擦覺的溫柔。
吳大媽得到沈言的助力,咬了咬嘴唇,決絕道:“我不認同,我認為我不構(gòu)成放火罪。”
徐則明扭頭去看左邊的法官:“你是否有問題要問?”
法官搖著頭:“不用。”
徐則明點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問道:“案發(fā)當時你在哪里?”
吳大媽:“在家里。”
“一樓發(fā)生火災以后,你為什么不跟著兒子逃跑?”
“那時候我和兒子正在吵架,他想跟那個女人走,我不讓。”
“當時你離火源有多遠?”
“幾米吧?”
“幾米是多少米?火源是在你家廚房發(fā)現(xiàn)的,當時你在哪里?”
“我......我在客廳......我也沒想到廚房突然就起火了。”
審判長目光忽然深邃起來,他指著身前的一份文件:“可你在當時東城區(qū)法院進行民事訴訟過程中,承認了是自己放的火,目的是想讓兒子離開他的女友。”
吳大媽抬起頭,她渾濁的眼睛里有了淚光:“是我,我是真的想讓兒子回來.....可是我......”她正要說下去,右邊的沈言突然舉手,審判長看向他,示意他說話。
沈言起身:“審判長,這個問題待會兒在法庭辯論時我會詳細說明,現(xiàn)在請允許被告人只說到這里。”
徐則明征求身邊兩人的意見,統(tǒng)一后,點點頭:“好的,下一個問題,吳大媽,當時起火的器具是什么?你通過什么手段讓你自己認為自己放了火?”
他改了些言辭,盡量顯得客觀,做法官的不能先入為主,否則會影響對最終審判的公正。
吳大媽似乎在回憶:“當時我打開了煤氣灶......”
沈言再次舉手:“審判長,關(guān)于五樓火源,待會兒的證人質(zhì)詢環(huán)節(jié)我會做詳細的說明。”
他鐵了心不讓吳大媽說太多,俗話說得好,說得多錯得多,這世上除了他以為,所有人都適合這句話。
審判長不由得看了沈言幾眼,這小子每次都玩新花樣,三年沒有在庭審里看到他,如今回歸庭審依然如此,他想起剛來西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時檢察院的人談沈言色變,后來他也審判過幾起沈言代理的委托,這小子為了勝訴,無所不用其極,但又都在法律之中,沒有逾距。
他甚至覺得沈言這人挺有趣,因此三年前除了大案要案,他還審沈言的案子,足見他對沈言的態(tài)度。
很可惜,沈言在司法界得罪了太多的人,搞得他離開了辯護的戰(zhàn)場,成為吳氏集團的法律顧問,從此退出辯護的舞臺。
旁聽的吳罪小聲附在安若晴耳邊:“這個沈律師什么話都不讓吳大媽說,看來他藏得挺深。”
安若晴自然不知沈言葫蘆里賣什么藥,她正要開口,感覺不遠處一道火熱的視線傳來,她下意識往那方向看,看到陸琰臣正盯著她,神色間有幾份不悅。
她干咳一聲,想移開視線,往右邊望,卻是看到沈言的側(cè)臉。
這個男人站在辯護席上,與平時判若兩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fā)中。英俊的側(cè)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如果,如果他不說話,倒也符合安若晴心目中男神的形象。
稍一走神,現(xiàn)場響起一陣驚呼,審判長一敲木槌:“肅靜。”
發(fā)生什么了?
此時還是審判長詢問環(huán)節(jié),他剛想問下一個問題,一旁的法官低聲說道:“審判長,我有問題要問。”
徐則明點點頭:“你問吧。”
另一名法官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油光滿臉,穿著寬大的制服,顯得極為臃腫,若不是法院的凳子有一定規(guī)格,他肯定要換一張更大的。
他將桌上的麥克風拉近,說話的聲音像是卡著口痰:“被告人吳大媽,在調(diào)查取證時,我們發(fā)現(xiàn)你在自己家中的廚房有過潑灑汽油的行為,請問你當時為何潑灑汽油?”
此話一出,臺下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