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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夸張

官兵走了之后,乞丐們給初千玫和榭竹笙連聲道謝,初千玫讓他們換個住處,以后重新做人,以免再惹上官府的人。

她拍拍霍老大的肩膀,道:“你們十幾個男人有手有腳怎么不去干活賺錢?”

霍老大嘆了一聲氣,道:“我們老家在大河村。”

聽到“大河村”初千玫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地飄向榭竹笙。其實榭竹笙一直在看著初千玫,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初千玫像一只偷看美麗的狐貍卻被發(fā)現(xiàn)的兔子,連忙跳開眼神。

“原本我們只是安安分分的生活,誰知天降女魔頭初千玫,不知她怎么發(fā)了瘋殺了全村人,我們十幾人剛好不在村里才能僥幸逃生。”霍老大恨恨道,“我們回去時發(fā)現(xiàn)滿村子死人,我家算是最幸運的,一家三口去別處尋親戚,全都逃過一劫,這些兄弟都是回去收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從那以后我們?nèi)嫉昧艘粋€怪病,經(jīng)常渾身乏力,睡不好覺,去看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后來碰到個道士說,我們是被惡鬼吸了精氣神!我家小兒也是一直感染風(fēng)寒不見好,說是被惡鬼纏了身。”

難怪他們十幾個大男人都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樣子。

初千玫抿著嘴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現(xiàn)在說什么也無法挽回他們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她只恨那時的自己。

榭竹笙心疼地看著她自責(zé)的樣子,想伸手去安慰,又握成拳。

初千玫摘了些補氣血的草藥給他們服用,給霍老大的孩子診了脈,確實不是普通的風(fēng)寒,還有盜汗肺熱氣喘腳底生瘡,她給霍老大開了藥方讓他去抓藥,寫的都是些不常見的藥材,如果沒記錯的話,閬風(fēng)宗有很多。

客棧。

“我要開一家醫(yī)館。”初千玫鄭重宣布。

噗——付若遇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喂,你反應(yīng)也太夸張了吧!”

付若遇抹去嘴角的茶水,道:“張奈哥哥,開醫(yī)館要成本的,你哪來的錢?”

初千玫扶額,攬過付若遇肩膀,道:“你不是說榭竹笙給了你一錠金子嘛,就當(dāng)做是資助哥哥我,你呢就是大大大東家,所有盈利我只要一成,怎么樣?”

說實在的,一九分的分成方式,社會上舉足輕重的醫(yī)療行業(yè),付若遇動心了,好歹是經(jīng)商人家出來的孩子,還是有些家族基因在的,當(dāng)然,除了被初千玫哄著道以外。

付若遇答應(yīng)貢獻出那一錠金子作為初大小姐的創(chuàng)業(yè)基金。

接下來這幾天,初千玫頻頻進出客棧,忙里忙后,在長安街頭最繁華的地方選了個店面,美其名曰大隱隱于市,其實就是因為人流量大生意會好點。說開醫(yī)館是做生意有些不妥,行醫(yī)畢竟是能積陰德的好事,初千玫想開醫(yī)館的主要原因也是如此。

找人做醫(yī)館牌匾,木匠建議用“永濟堂”“妙手回春”“長安堂”等名字,初千玫堅決不要,“就叫‘夸張’!”

木匠震驚,疑惑,無奈,只能照做了。

這個名字還是付若遇給的靈感,張奈開的夸張鋪,有趣,吸人眼球,符合主人的做派,主人非常滿意。

初千玫還讓霍老大等人來醫(yī)館幫忙,打打下手,就當(dāng)是一份正經(jīng)工作。

開業(yè)第一天,張奈就迎來了第一個病人,而且是個身份尊貴的病人。

來人是個越騎校尉,姓馮,身形挺拔雄壯,進來就問:“大夫是哪個?”

初千玫迎上去,道:“我是。”

馮校尉問:“醫(yī)術(shù)如何?”

“無法醫(yī)死人,不能肉白骨。”初千玫淡淡道。

馮校尉一聽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指著初千玫怒道:“那你豈不是欺世盜名之徒?還開醫(yī)館作甚!”

初千玫拿出一張刻著店名的木牌子,指著“夸張”二字給他看,“大哥,你講話也太夸張了吧!我誠不欺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奈是也,何來欺世盜名一說?”

“廢話少說,去了才知道你的水平,跟我走一趟!”馮校尉直接命令道。

初千玫心道這家伙好生霸道,看起來不好惹,還是跟他去看看再說。臉上笑嘻嘻說:“我要出診費。”

馮校尉冷哼一聲,“治好了人保你榮華富貴。”

這話是表明病患身份尊貴了,不過身份越尊貴的人風(fēng)險越大。醫(yī)館第一天開張就能找上門,意味著他在此前就找過各種各樣的大夫而且都治不好,找新大夫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治好了重金酬謝,治不好……

初千玫小聲嘟囔:“那要是治不好呢……”

馮校尉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徑直走出門外,好像很確定初千玫會跟上來,噢不,就算里面的人不出來他也會強制把她帶出來。

初千玫只好怏怏地跟在后面。

馮校尉步子太大走得也快,她要小跑才能跟上,在后面喊他慢點走也不搭理。過了一會兒,到了一個人少的巷子,他終于停下來了。

初千玫一看,巷子里還有輛馬車,嘖嘖嘖,這待遇真不錯。

馮校尉上了馬,用眼神示意初千玫上車,初千玫剛鉆進去還未坐穩(wěn),就聽到一聲“駕——”,馬車一下動了起來,然后她就被掀翻了。

一路上馬車駛得飛快,初千玫被顛得七葷八素,好容易才停了下來,下車后一陣陣干嘔還被人不耐煩地催快點,初千玫暗暗叫苦,直在心里罵他們恃強凌弱!慘無人道!

馮校尉拿出塊黑布給初千玫蒙上眼,這達官貴人是患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病嗎?在初千玫看來,只有見不得人的人,沒有見不得人的病。

初千玫只能乖乖配合,沒辦法,她已經(jīng)感覺四周都有高手在跟著了,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她再自大也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已成案板上的魚肉了,稍有不慎就被剁成肉泥了。

蒙著眼被帶著走了好一段路才碰到了門檻,想靠著方向感記下路徑,萬一發(fā)生點什么也好跑路哇!可這府中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了,坐了一路馬車也把腦瓜子顛得暈乎乎的。

她試著用左右手來記,每右拐一次伸一只右手指頭,左拐一次伸一只左手指頭,同一個方向連續(xù)拐兩次就記下是哪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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